约莫两盏茶功夫,林仁杰返回,对着林照开口道:“咱们去正厅,今晚大伙儿都在哪里打坐休憩!”
林照也不多言,起身从背包中拿出蟒筋,手腕一抖,顿时蟒筋如同灵蛇一般,层层缠绕于腰间。
这根四十多米长的蟒筋自林照发现能无损传导内家真气,就一直随身带着。有一次闲来无事,拿来练习内家真气的操控,结果几日下来,竟然感觉其变得细了一些,长度也变短了一点。林照顿时来了兴趣,一有空闲,就灌注内家真气浸润其中。如今长度已缩短了八九米,同时也变细了一些,但看起来越发晶莹,更为柔韧。
叔侄二人来到正厅,见到已有七八人落座,仆人正在上茗茶和瓜子等小零食。林照面无表情,平静看着,心道这是要开茶话会?
随即找了个后排的椅子坐下,便闭目不语。耳畔传来阵阵议论之声,半响成总捕头的声音响起,言到已经安排妥当,今夜以防范为主,若贼人敢来,定叫其插翅难飞云云。
大厅中乱遭遭一片,有粗豪的声音哈哈大笑,也有声如金石者信心十足的拍着胸脯,要让“红莲教”众妖邪授首,众人心态轻松,似乎已经干翻“红莲教”,取得大胜。大厅中的气氛变得热烈,达到了高潮,部分高手似乎也到了人生巅峰。
林照一概不做理会,闭目调息,心灵如月下静湖,无丝毫涟漪。
约莫半个时辰过去,成应羽开口道:“众位辛苦,但隐秘期间,咱们静心等候,灭了灯烛为上!”随即众人一阵附和,灯烛灭尽,大厅中陷入黑暗。
大部分人在安心调息,也有部分人压低声线,喘着粗气,显得无法宁静,时间就在等待中悄然逝去。
林照并未修炼内功真气,只是静心守神,灵台清明一片。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心有所觉,睁开双目,黑暗的大厅中似乎闪过一道电光,正是内家真气修炼到一定境界后出现的状态,名曰:虚室生白。
外面的宅院看似安宁,林照屏息倾听,约莫一分钟过去,灵敏的耳朵中还是听到一阵阵破空声传来。林照心里一声叹息,果然被自己猜中了,“红莲教”主动杀上门来。
此时大厅中也开始有人睁开双目,包括上首的成应羽,下方分坐的林仁杰、虚阳真人、慧明禅师、桂人象、武川北、威远楼的楼主威远先生、矮子“丧门神”等高手都有所觉。
大家不约而同,都悄然端坐,不动声色。一会儿功夫,大厅中一众高手都是结束调息,转醒以待。
“贼袭,放箭!”庭院外安静的夜空中突然传来一声呼喊,随即“嗖、嗖、嗖”的箭矢破空声响起。
成应羽一马当先,率先踏出厅门,身后一众高手也鱼贯而出,林照靠近林仁杰,无声无息间紧随其后。
众人来到庭院,借着昏黄的灯笼,林照看到四周屋脊、院墙之上皆有黑衣人在闪避箭矢。
“掌灯!”成应羽暴喝一声。
随声呼应,庭院各处角落亮起火把和火盆,照的院子亮如白昼。林照看到大量身着黑衣,脸罩面具的“红莲教”高手纵跳腾挪,有的扑向弓弩手,有的杀向院中各处房屋,大部分在一名身形高大,持剑立于东厢房房顶的首领指挥下,直接朝着院落中众高手杀来。
还未近身,黑衣人群里,就有善使暗器的高手洒出漫天牛毛针,直向林照一众高手罩来。
“微末之技,也敢来献丑。”伴随着话语未落,一位身穿青袍,面相威严的中年人踏出两步,双手各划半圆,雄浑的真气如大海波动,直接将漫天的牛毛针裹带在空中不动。随即大喊一声“去”,真气爆发,空中的牛毛针反向一众黑衣人射去。此人正是威远楼楼主,大名鼎鼎的“威远先生”。
“啊、啊、啊!”几道痛苦声响起,黑衣人中间有几位直接倒地,有的破口咒骂,有的呼喊着快拿解药。显然牛毛针上含有剧毒,这次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被威远先生反制其身。
林照一方有人哈哈大笑,直呼:“威远先生果然名不虚传!”
成应羽突然身形跃起,如同一只神鹰般扶摇直上,轻轻落于正房屋顶。
“弓弩队后撤;甲组上前迎敌;乙组清理房屋周边贼人;丙组救助伤员;丁组待命。请各位高手解决眼前贼人,不留活口!”
院落之中,各自找对厮杀,兵器交击,呼吒之声不绝于耳。院墙上不时有黑衣人翻过,源源不绝杀来。
林照随便找了个使刀的黑衣人,一个纵步,身形如鬼魅般贴靠上前,一拳击出,无声无息,。使刀黑衣人根本反应不过来,胸口中拳,随即骨骼咔咔断裂声连成一片,五脏六腑被震成碎块,七窍之中,血浆如潮般涌出,身体如同一根煮烂的面条,直接软绵绵倒地。
撇了撇嘴,看来是个杂鱼。随即看向林仁杰,见其正跟一名使剑高手战斗,林仁杰拳势刚猛,劲风激荡,压迫的对手只有招架之功。
林照又将目光转向院落中交战众人。
虚阳真人剑如寒潮,剑芒明灭不定,吞吐之间,不断袭向对手。对面却是名先天高手,手中长刀劈、砍、削、切使得随心如意,刀气纵横,招式大开大合,跟虚阳真人打的旗鼓相当。
慧明禅师的对手却使用一柄锁子枪,老禅师手中禅杖舞的如圆盘一般,不时挡下对手如毒蛇般神出鬼没的锁子枪。饱含内家真气的禅杖,压迫的空气中发出一阵阵爆鸣,但对手不正面硬刚,却是没法短时取胜。
战斗最激烈的还是桂人象与一名身形高大的黑衣人,两人都使长剑。桂人象的剑法攻守之间,章法严谨,如天地之规矩,让对手无法丝毫逾越,内气布满剑身,在灯火照耀下,发出道道寒光。高大黑衣人剑法专走偏锋,起手之间,快剑如风,根本见不到剑身所在,剑招更是阴毒之极,专寻对手面门、心脏、下阴,让人在旁边看着都感觉哆嗦!
林照不再多看,纵跃之间,形似魅影,身若游龙,朝着越来越多的黑衣人杀去。
先天真气运转,“江海无量拳”中蕴含的身法游走,一路过去,无人能接住一拳之威。对手使用刀剑也好,其它兵器也好,林照都是直取中宫,随手一掌拍开刺砍而来的兵刃,随即身法如电,贴靠近前,一拳轰出。战斗至今,无人能挡住一拳,都是筋骨尽断,内脏碎裂而亡。
林照身形如风,连杀七八人,周围黑衣人见林照如此可怕,都是想纷纷避开。可相比林照的腾挪转移之速,哪里能逃的掉。
东厢房屋顶的持剑黑衣人见状,勃然大怒,身形如流星破空,身剑合一,凌空向林照刺来。
林照只觉精神被锁定,这犹如天外飞仙般的一剑让自己避无可避,无处可藏。嘴角微翘,心中一阵喜悦,修炼武道之今,无论是去天青山历练或者今晚的厮杀,从没遇到过一个真正能让自己放开手脚的高手,眼前貌似是个高手,正好放开束缚,全力一战。
林照脚步一顿,摆出一个拳式。身在空中的高大黑衣人,顿时感觉前方这个双目深邃的汉子,在自己的掌控范围内消失不见,剑法无法锁定对方。一时间真气都有些紊乱,心灵深处难受的想吐血。
林照刚才摆出的拳式正是“江海无量拳”中的“九渊式”,取意“善守者藏于九渊之下”,本身也代表着蛰伏,积蓄之意。
不等高大黑衣人刺到自己身前,林照直接足尖轻点地面,身形如飞鹤般划过长空,迎向对手。两人身形交汇时分,林照刚好凌驾于对手上方。真气流转,身形急速下落,右脚如同陨星般踏下,正是“江海无量拳”中的“陨星式”。
这一脚看着不快不慢,但周围空气都似凝固。不早不晚,正好踏在高大黑衣人首领的“大椎穴”位置。黑衣人首领只觉背部“大椎穴”涌入一道如同尖刺般的真气,完全定住了“大椎穴”,让自己在空中就完全瘫痪,身体不由自主的摔向地面。
林照的右脚紧贴黑衣人首领脊椎,同时落地。只听“嘎嘣”一声脆响,黑衣人首领的脊椎被一脚踏碎,瘫痪在地,发出一道凄惨的叫声。林照探手抓住黑衣人首领衣服,向着大厅方向一甩,刚好落在正厅门口。
很多“红莲教”黑衣人看到首领被制,一时之间方寸大乱,被林照一方的先天高手抓住机会,瞬间杀死了七八位。
这时成应羽一声高喊:“军阵包围,莫要走脱一个!”说完纵身一跃,也是加入围剿的战团。
林照放开拳脚,全力出手,只听一道道拳击声响,大量的的黑衣人皆是一旦中拳,就倒地身亡。
院中的自方高手看着林照身形如风,一路过去,无人能挡一拳,大杀特杀。拳法之精妙,拳力之阴狠,杀伐之酷烈,也都是看的眼皮直跳。这位水源林氏的林冲,以前从未听闻,怎得如此可怕!
正是:奸邪夜袭逞凶威,拳法初显无敌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