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如画提出要拜见曹侧妃,又点了曹侧妃有孕在身,这是赤裸裸的威胁沈氏,要是再借着顾如玥的名头打扰伯府,顾如画就要去支持曹氏了。
沈宛如看顾如画有恃无恐的样子,心中暗恼,却不得不压下怒火,晋王还不是太子,顾如画的身后,不止是伯府,还有安国公府和成王府。
皇室内眷都在传说夏世子对世子妃情深义重,顾如画敢说这话,就说明她能说服夏南。
曹氏本就有宠,若是再生下庶长子,只怕更得王爷宠爱。
沈宛如笑了笑,“原来世子妃与曹妹妹也有交情啊。我会告诉顾姨娘,以后若是想家了,接顾二夫人来多陪陪她。只是,你也知道,顾姨娘是我家爷心尖上的人。”
“也是王妃慈善。我这堂妹啊,在娘家时娇养长大,嫁人了,还是很得王爷和王妃看重啊。”
这就有点打脸了,听着是夸沈氏大度能容,实际上就是嘲讽她管不住妾室呗。
“世子妃这话说的,当初顾姨娘给世子妃送东西,世子妃也未拒啊。”沈王妃玩笑一般说了一句。
顾如画摇头,“我已经说不要了,哪知送东西的人说顾姨娘送的那些,都是王妃过目的。王爷与我家世子情分甚好,我以为是王妃挂念我担心世子,劝我宽心呢。”
沈宛如一直在看着顾如画的表情,看她毫无异色,心中吃不准她到底知不知道那些东西送过去,是王爷的意思。看她这么坦然,难道真是王爷剃头担子一头热?
沈王妃一直觉得,王爷借着顾如玥的名义送东西,是为了向顾如画示好。一个嫁了人的妇人,王爷还记挂着送东西,她想到的就是王爷觊觎她的美色。
可顾如画大喇喇说她以为是王爷和王妃在借着向她示好,拉拢夏南。难道真是自己想岔了?不,不会,沈氏扫了顾如画一眼,晋王爷的性子,要拉拢人哪里会这么迂回。
顾如画看沈氏沉默了一会儿,心中已经明白,送给自己的那些东西,沈氏是知道的,可不是她愿意送的。晋王府里,能让沈氏这么无奈的人,也只有晋王了。
晋王夏绰是什么意思?
小蛮回来禀告说姚氏和明秋华已经坐上马车回府去了,顾锦也被找到了,已经在赶过来的路上。
“王妃,我实在挂念母亲和大嫂,不知王府的马车能不能借我一坐?”
“世子妃不担心王府的马车不安全?”沈王妃看她理所当然的样子,心里也生气。
“王妃刚才都说受惊的马已经杀了,我想应该安全了。”
临渊低头站在世子妃身后,觉得自家世子妃口舌战斗力真惊人,这是不把晋王府气到发狂不罢休吗?
沈氏僵硬着脸看着顾如画。
“若是王府没有马了,我可以让侍卫套马,不知马车可还有空的?”
“来人——”沈氏抬头冲外面传人,她的婆子小跑着走进来,“王妃娘娘,王爷来了,王爷说圣上传召世子妃到暗香院去。”
“圣驾何时到的?”沈王妃一直待在正院,没人来传接驾过。
那婆子低头不语,她是王妃院子里侍候的,王妃不知道,她自然也是不知道的。
沈氏转头,就看到顾如画讶异地看着自己。这神态,好像在嘲笑,圣驾都进了内院,她这个女主人竟然真的不知道?
“王爷还在等着,宫中来传召的公公就等在院外。”那婆子看沈氏和顾如画都不说话,又说道。
沈氏冲顾如画笑道,“没想到父皇竟然来了王府,他既然传召,世子妃且先去见驾吧。”
明宗传的口谕,无论如何,顾如画也不能不去。
“看来今日不能拜见曹侧妃了。”顾如画遗憾地叹息,侧身让开路,“王妃请。”
沈氏不知道圣驾到了,没有迎接说得过去,现在知道了,也必须去拜见圣上。
晋王夏绰和明宗派来传人的太监,就在正厅等着,沈氏与顾如画一起走到外面,那公公冲顾如画行礼,“世子妃请,圣上和云妃娘娘在暗香院等着呢。”
“劳烦公公带路。”顾如画冲身后的临渊使了个眼色,让他跟在自己身边,小蛮与他一起走。见驾不能带太多人,有小蛮和临渊跟着,她也放心。
顾如画跟着小太监走,沈氏刚抬步,晋王微微抬手示意她留下。
顾如画看晋王夫妻俩都没一起走,冲来领路的太监笑了,“王妃娘娘刚才还说要拜见圣驾呢。”
那公公态度还挺热络,“圣上和云妃娘娘难得出宫一趟,晚上只怕会在这儿用膳。”
这意思,晋王和晋王妃得留下安排晚膳之事,不急着见驾了。
这理由倒也说得通,顾如画微微点头,跟着那领路太监往前走,走了几步,她叫了小蛮过来,“小蛮,这石子路有些硌脚,你来扶我一下。”又不好意思冲那太监笑笑,“耽搁公公差事了。”
那太监看看底下踩着的石板路,这路还硌脚?世子妃还真是娇惯。可世子妃态度和善,他也不好意思催促。
小蛮大步走上来,搀扶着顾如画。成王府带来的仆妇,一半跟着姚氏和明秋华侍候她们回去,还有一半刚才跟着小蛮回来复命,正候在正院门口。
临渊借着顾如画和小蛮挡住了那公公视线,回头冲候在正院外的仆妇比了个隐晦的手势。
正院这边,沈王妃脸色有些难看,“王爷,妾身与王爷乃是夫妻,圣上来了咱们府上,王爷怎么不告知妾身?王爷可知就刚刚我吩咐府里的马车送怀恩伯夫人回府,马车在府门前出了事儿,那马儿忽然发狂了。”
“刚才世子妃迁怒妾身,觉得是妾身安排不周,伤了伯夫人和世子夫人。那马发狂又被视为杀了,妾身百口莫辩,只能小心认错。”她说着,委屈地抽出帕子擦了擦眼角。
“我知道了。”晋王干巴巴说了一句。
沈王妃刚才只是三分委屈,看他这干巴巴敷衍的语气,三分委屈变成了七分,“妾身与王爷夫妻一体,只要是对王爷好的,再多不是妾身担了也就担了,可是王爷怎么能瞒着妾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