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党抗日武装趁机大肆扩大根据地,经过一段时间的连续进攻作战,基本上肃清了日伪的基层组织,将整个山东地区的日军包围在了济南、青岛等七八个大城市里边。
地下党的抗日武装切断了这些城市之间的交通联络,为联军部队下一步的作战行动提供了极大的便利。
为了进一步削弱日军在山东的势力,高九跟地下党负责人等人商量,决定首先把打击的目标放在伪治安军的身上,解决掉了汉奸,小鬼子就是瞎子和聋子,对付他们就更好办了。
鲁南军区独立师师长魏立明接到了地下党负责人发来的电报,于是也赶到了桃花山来见高九。
高九设宴款待了魏立明,在酒宴上,高九和魏立明谈起了当初第一次见面时的情形,这一晃已经好几年过去了。
魏立明十分感慨,他说道:“九爷,当初你就跟我说小鬼子是兔子尾巴长不了,说实在话,当时我心里基本上是不相信的。事实证明了,还是九爷您说得对,小鬼子一天天走下坡路,尤其是在山东地界,眼看着他们的势力一天天地减弱,照这样下去,迟早他们是会被打跑的。
兄弟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就是遇见了九爷您,在您的引导下我脱离了伪治安军,投奔了地下党抗日武装,成为了一名堂堂正正的抗日军人。原来被别人在背后戳脊梁骨,骂苟汉奸,如今我昂首挺胸,堂堂正正地做人,还是抗日英雄,我和独立师的弟兄们都感念九爷的恩德。现在我代表独立师的弟兄们敬九爷您一杯。”
高九跟他碰杯喝了酒,说道:“魏师长客气了,您是一个正派人,原来迫不得已当上了治安军,但是并没有祸害百姓,这就说明内心深处还是爱国的。事实也证明了,你和独立师的弟兄们都是好样的,我高九没有看错人。”
魏立明也向地下党负责人敬了一杯酒,说他感谢地下党方面不计前嫌,对他们接纳。
地下负责人说道:“魏师长,我相信在山东地界,还有很多的治安军内心深处是痛恨日本鬼子的。今天请你来桃花山,就是要跟高先生一起商量,如何分化瓦解山东的治安军。”
驻扎在山东的治安军目前还有大约22万人,其中正规军有两个集团军大约7万人,还有一些地方武装大约15万人。如今在山东,抗日武装的势力越来越大。这些治安军当中有很多人看到形势不利于日军,产生了摆脱日军、投奔地下党抗日武装的念头。但是他们其中大部分人都有顾虑,担心地下党方面不接受他们,也担心会被秋后算账。
为了分化瓦解伪治安军,高九跟地下党负责人商量,打算通过魏立明这个活生生的例子,来教育其他的治安军。他们叫魏立明过来,就是想让他通过自己以前在治安军当中熟悉的人,以及他的部下在治安军中间的关系,来动员那些伪治安军向独立师的官兵学习,对日寇反戈一击,加入地下党抗日武装。
按说这件事情,地下党负责人完全可以直接安排魏立明去做这方面的工作,然而他希望能够借助高九的影响力来威慑那些伪治安军,加速他们的转变。因此特地带魏立明来跟高九见面,商量分化瓦解伪治安军的事情。
经过商议,由魏立明出面,跟伪治安军里面的关系取得联系,由桃花山游击队负责配合。
日军的兵力如今已经收缩到了几个大城市,黄协军也跟随着日军进行了收缩。在日军的眼中,他们就是二苟子,城里面没有他们的地方,于是黄协军就分别驻扎在城市周边的各个县城。
黄协军第二师跟随着日军第112师团收缩到了马店城附近的沙城县城。沙城县城也是个小地方,容不下整个治安军第二师,师部和第二师的第一团就驻扎在县城里面,第二团和第三团分别驻扎在县城附近的两个镇子上。
这天上午,驻扎在高营镇上的治安军第二师三团在镇子口上的哨兵,看到来了一位头戴礼帽、身穿长衫的中年男子,他指名道姓要见团长。
哨兵就把他带到了团部,交给了治安军团长的副官。
副官没有见过来人,于是就询问他的来历。
来人看到接待室里还有两个治安军的士兵,就提出要跟副官单独谈话。
副官看到他神秘的样子,知道谈话的内容肯定是相当机密,由于来人在进来之前已经被搜过了身,确定身上没有携带武器,他也不担心来人敢在团部里头对自己行凶,于是就让屋里的两名治安军的士兵到外面去等候。
副官问道:“这位老兄,现在伱可以说自己的身份和来意了吧。”
来人说道:“我叫黄启明,原来是治安军第三师师长魏立明的副官,如今是地下党抗日武装鲁南军区独立师秘书科科长。”
“什么?你是地下党方面的人?”副官大吃一惊,差点就要喊人将他抓起来。
不过能够当副官的人都是很机灵和圆滑的,他虽然对此人不熟悉,可是不敢保证团长跟此人就没有来往。这件事情他必须搞清楚再说。
于是他说道:“你们投奔了地下党,跟咱们治安军就已经没了关系,成了对头,你来这里干啥?”
黄启明说道:“我有事情要面见你们的团长,还请你给安排一下。”
副官搞不清楚黄启明跟自己团长的关系,就说道:“稍等,我去向团长报告一下。”
第三团的团长在抗日战争爆发之前,是山东驻军保安司令部的一个作战参谋,后来跟随上级一起投降了鬼子,随着长官的步步高升,他也跟着水涨船高,当上了团长。此人是一个极其狡猾的人,有奶就是娘,魏立明对此人也不是十分的熟悉,只是以前同在保安司令部,有过一面之缘。只是如今他所处的位置,对于高九等人接下来的作战行动能够起到一定作用,因此魏立明才派人前来做他的工作。
伪军团长听完了副官的介绍之后,一时之间有些拿不定主意。
他害怕日军,不敢跟地下党抗日武装有任何的联系。他第一感觉就是想把来人抓起来,交给日军。
可是他又觉得人家既然敢来,或许已经有了万全的准备,自己如果不搞清楚情况,没准会吃亏的。
他考虑再三,为了避免嫌疑,决定不跟来人见面,让副官再仔细地从他那里了解他的来意,根据情况,或者把此人抓起来,或者就直接将来人打发走。
副官来到了接待室,对黄启明说道:“我们团长他现在不在团部,我是他的贴身副官,有什么事情你就跟我说吧,我一定会把你的意见转达给他的。”
黄启明知道这是团长避而不见,想探听一下自己的意图,告诉这个副官,看来也是一样。
于是他就说明自己来是奉了师长的指示,希望第三团能够向独立师学习,加入地下党抗日武装。当然了,说这个之前,他把从高九那里听来的那些大道理讲给了副官听。
副官弄清楚了来人的底牌,于是就让他稍等,然后就来见团长,把来人的意思告诉了他。
团长听完后,冷笑了一声,说道:“在山东的地界,地下党的势力还是比不了日军的。虽然目前日军收缩了兵力,可是那也是因为高九爷。高九爷一离开山东,局势马上就可以翻过来,到时候地下党还是被日军追着打,让我去跟着他们冒险,傻子才干呢。
再说了,地下党那儿的日子过得太苦了,弟兄们吃不了那个苦。想让我去跟着他们干,门都没有。这样吧,我也不见他了,你直接把他打发走算了,谁问起来都说没有见过这个人。”
副官说道:“我知道了。”说完就出了团长的房间。
他回到了接待室,对来人说道:“我们团长说了,不认识你所说的那个人。你赶紧走吧。”
来人还想说些什么,副官说道:“你快走吧。我们这里有黄军督战队,你再不走,把你抓起来可就怨不得我了。”
来人看到事情没办成,有些沮丧,不过副官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也只能告辞离开了。
副官为了避嫌,也没有出去送他,就叫了一名士兵,让他把来人带出团部,然后让他自行离开。
士兵带着来人来到了团部门口,刚要出门,迎面就来了一名日军的中尉,身后还跟着四个鬼子兵。
日军中尉直接就把来人给拦住了,问道:“他的什么的干活?”
士兵并不清楚来人的身份,摇了摇头,说道:“报告太君,俺不知道,是副官让俺把他送出去的。”
日军的中尉上下打量了一下来人,说道:“把他带回去。”
几个鬼子兵上来,不由分说就把来人带走了。
如今日军对于治安军十分不信任,因此在各个团级以上的单位都派出了监视分队。日军的中尉就是日军派驻在第三团的监视分队的指挥官。
他接到了报告,说第三团的团部来了一个陌生人。他担心来人是地下党的人,于是就带人赶了过来,正好把来人带走了。
哨兵回到了团部里面,把刚才的事情报告给了副官,副官听完后吓了一跳,赶忙就向团长做了汇报。
团长听完后也不由得担心了起来,他知道来人是什么身份,万一被小鬼子审问出来了,他可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可是,现在他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告诉副官,一口咬定他们不认识此人,同时让副官派人去鬼子那边盯着,看看他们的动静,一旦情况不对,赶紧来向自己汇报。
日军中尉将来人带到了驻地,就开始审问来人。他们从来人的身上搜出了证件,从证件上倒是看不出什么。
然而他问来人找谁,要干什么,黄启明却一时有些说不清了。
他说是找团长的,可是没有见到团长;说来找副官,也有些说不通。他只好说自己是来打听一位原来在这支部队的亲戚,他的亲戚早已经不在这个部队了。
日军中尉听他的话中有漏洞,于是就叫人把副官叫了过来,询问来人的情况。
副官因为事先没有跟黄启明进行过沟通,不知道他说了些什么,他在团部里确实接待过他。团部里的情况很复杂,有日军的奸细也说不定。
因此他也不敢否认,就说来人是来找自己打听事情的,自己也不清楚,就把他打发走了。
日军中尉就问副官,他打听什么事情。
副官不知道,他就想到了最容易想到的办法,就说黄启明是找人的,可是副官不认识那个人,就把他打发走了。
这一点俩人倒是不谋而合,可是鬼子中尉仍然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对于他来说,目前局势危急,可谓风雨飘摇,他不能有丝毫的大意,于是就打发走了副官,命令手下的日军士兵把黄启明先关了起来,然后打电话向城里的宪兵队特高课做了汇报。
特高课接到了汇报之后,表扬了鬼子的中尉,让他们把黄启明押到城里来。
不久以后,一名日军的曹长带着几个日军士兵,乘坐着一辆卡车,还开了一辆摩托车,就驶出了第三团的营房。他们没有去县城,而是直接向马店城驶去。
副官一直派亲信监视着日军的情况,看到这种情形,急忙向团长做了汇报。
团长听完后感觉心惊肉跳,他十分担心黄启明承受不住鬼子的酷刑,说出了真正的身份。
他坐不住了,急忙让副官备车,他要到县城里面去,向师座汇报。
日军的摩托车和军用卡车正在公路上行驶,忽然前面出现了一支日军的骑兵部队。
这支骑兵部队有100多人,他们看到摩托车和卡车驶了过来,就将他们拦了下来。
日军的骑兵队长是一名少佐,要求日军下车接受检查。
日军的曹长看到对方比他官大,人多势众,就服从了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