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卿墨又问:“出事当晚,你们听到了什么,把你们在监牢里说的一五一十再讲一遍。”
南明堃急于表现,想在摄政王心中留下好印象,抢着开口。
“那晚文进约我出去吃酒,路过齐子皓房间门前时,听到了他跟书童在吵架。”
黎卿墨的手中不知什么时候握了两个核桃,不停地搓动把玩,“可听清他们吵什么?”
南明堃点点头:“齐子皓的书童劝他买秋试的试题,齐子皓不愿意,两人便吵了起来。”
沈文进也跟着附和:“没错,齐子皓的书童也有参加秋试的名额,我猜估计就是他自己想要,但是齐子皓太固执,硬是说要去举报,俩人吵的可凶了,还砸碎了东西,我和南明堃在外边听的清清楚楚的。”
夏睿对着齐归冷哼一声:“这便是你杀害齐子皓的动机!”
南明堃和沈文进瞪向齐归。
“哦,原来人是你杀的!”
“你杀了人居然想嫁祸给我们,贼喊捉贼!”
齐归再无辩解的机会,尤其是黎卿墨那冰冷冷的眸光落在他身上的时候,吓得他腿脚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不住地磕头。
“齐归,你可认罪?”黎卿墨问。
“王爷恕罪,草民并非有心的啊。”齐归一边哭一边磕头。
院子里的人纷纷投来鄙夷的目光。
“原来真是他杀的!”
“连自家少爷都杀,枉我之前还觉得他可怜,还给了他点儿碎银子让他给齐子皓买棺材呢。”
“我也给了。”
“你给了多少?”
“我给了五两,你呢?”
大家伙这么一对账,突然发现给齐归的银子加起来居然高达三十多两。
南奚:“……”
【这还是个诈骗犯,牛啊。】
齐归被抓了起来,但是南明堃和沈文进也没被释放,关于秋试试题泄露之事还得调查。
被骗了钱的学子涌到了府衙门前,排着队登记被骗的金额,等着衙役从齐归那儿搜回银子后,一一发放。
南怀东和江婉找到了摄政王府。
门口侍卫拦住他们,疾声厉斥:“大胆!摄政王府岂是尔等能说进就进的?还不快速速离去,否则棍棒伺候!”
“我们是南奚的父母,是来找她的。”
“是啊,我们好久没看到女儿了,她自小脾气倔,怕是会冲撞了王爷,我们来叮嘱叮嘱她。”
两侍卫对视了一眼。
夏哥说了,南姑娘对王爷而言很特殊,要好生对待。
这俩人是南姑娘的父母?
“等着,我去通报一声。”一名侍卫说完,转身进了院内。
……
云烟阁。
南奚正在荡秋千,嘴角咧着笑,心情极好。
没想到帮着查个真凶居然涨了10功德点,真是意外收获啊。
“南姑娘,这是王爷着人送来的水果和糕点。”菡萏端了过来,心中对南奚的敬畏又深了几分。
从前爷可没有这般惦记过什么人。
南姑娘是第一个。
南奚用脚稳住了秋千,走到一旁的石桌前吃了起来,趁着菡萏和芍药不注意,将剩下的吃的全部收进了空间中。
存粮不可少。
万一以后遇到什么难事儿饿肚子怎么办?
“南姑娘。”
菡萏返了回来,看到盘子里空空如也,顿时也惊到了。
姑娘居然都吃了?
难道是刚刚午饭没有吃好?
“怎么了?”南奚一脸镇定。
反正只要她不承认,谁也不知道那些果子和糕点哪儿去了。
菡萏:“前边来人禀报,说是南姑娘您的父母来了,爷让人把他们带去了前殿,让南姑娘不要着急,梳洗一番再过去也来得及。”
芍药捧着几套新衣裳走了进来,“爷又让人给南姑娘做了几身新衣裳,姑娘先来试试吧。”
没有女人能拒绝这样的诱惑,南奚连忙跟着菡萏和芍药两人回了屋。
前殿,南怀东和江婉正用惊诧的眼神四处打量。
“这儿可真大。”
“看看摆件儿,随便拿出来一个都得是天价。”
“死丫头真是好命,长成那副德行居然还能被摄政王看上。”
“你不要命了,居然敢在这个地方说这样的话。”
两夫妻低头嘀咕着,突然,眼前便多了一双黑色缎面的锦靴。
夏睿:“大胆!见了王爷还不下跪?”
南怀东和江婉吓得连忙跪地磕头:“草民\/民妇见过摄政王。”
黎卿墨走到前方坐了下来,手中依旧握着那两个核桃。
垂眸,审视的目光在地上两人之间扫过。
“你们是南奚什么人?”他问。
南怀东抬头:“草民是她爹。”
江婉:“我是她娘。”
黎卿墨把玩着核桃,语气不急不缓,冰冷的好似没有半点温度:“既是她爹娘,为何在平石镇刑场,不见你们?”
江婉连忙解释:“我们也是怕触景伤情,白发人送黑发人,所以就举家离开那个伤心地。”
南怀东在一旁点头:“没错。”
黎卿墨轻哼一声,“怕触景伤情?所以急切到给亲生女儿收尸都来不及?”
他将‘亲生’两个字咬的很重。
重到南怀东和江婉心头一跳,以为自己幻听了。
二人心中忐忑,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黎卿墨抬眸,眼神淡淡的,“既然你们不要她,摄政王府要了,看在你们养她多年的份上,本王准许你们提个要求,说吧。”
南怀东和江婉也没有想到这样的好事儿竟然真的落到了他们家身上。
“王爷真是说笑了,我们宝贝自己的女儿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不要她?”
“是啊,从小到大我们都是最疼她了,还让她到私塾里学习,这可是一般人家男娃都没有的待遇啊。”
两夫妻一个眼神就达到了默契。
放长线才能钓大鱼。
只要他们坚持疼爱那个死丫头,摄政王府这个后台就注定是他们家的了,以后甚至可以在京城横着走!
黎卿墨阅人无数,一眼便看出了他们的小心思,‘呵呵’低笑,浑身溢着冷冽。
“你们是觉得本王如此好愚弄?”
依旧是不急不缓的语气,尾音微微上挑,带着股让人无法忽视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