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还没亮。
谢末桃在厨房里一顿鼓捣,打开小锅里面煮着粥,套上手套夹着肩膀端到旁边。
拿着一个大勺子舀了一勺,抿了一口,细细嚼了嚼。
眯着眼睛一笑,不错,坚果燕麦粥做得很成功。
她准备给谢予一个惊喜,这几天她下了班就练习厨艺,飞速进步。
听到卧室门口有声音,谢予穿着家居服走出来,灰色的睡袍中和了平日的冷冽和严肃,显得格外有烟火气息。
谢末桃小心翼翼的两只手端着小锅放到餐桌上,斜眸笑着看他。
“今天的早饭是我做的,是不是很厉害。”
得意的口吻。
谢予轻轻一笑,走到她身后,大手放在她的头上,拍了拍。
“当然,谢太太无所不能。”
谢太太?
这还是第一次听他这么说。
谢末桃抿了一下嘴唇,害羞地垂眸,嘴角上扬。
不作声,双手扯上他的小臂,拉着他坐到对面。
谢予沉着眸子凝视着她,眼眸带着笑意。
“做的什么?”
“做了一个粥,还有油条和煎饺是楼下买的。”
谢末桃坐在他对面,小手拿起大勺子舀了一勺,盛到谢予的碗里,不多不少正好粥及碗沿。
“我尝过了,很好喝。”
期待的眼神看着他。
谢予一只手端起小碗,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垂眸看了一眼,眉头微微一蹙。
“怎么了?你不喜欢吗?”
谢末桃眨了眨眼睛,眼底一抹失望,看着他的动作也蹙起眉头。
就那么不合他的口味吗?
下嘴唇微微撅起,她做了一早上才做了这个粥,尽管一点糖也没放,但她觉得很好喝。
“没有。”
谢予薄唇微勾,看到她两只小手垂在桌子上,无处安放,好似十分期待他的评价。
“很好喝,只是我从来没喝过,觉得很特别。”
谢末桃眼底的乌云转瞬即逝,星眸染上一抹彩色,漂亮得闪闪发光。
嘴角仰起好看的弧度,垂在桌前的两只手激动地握在一起。
“我就知道你没喝过,这个可是我妈妈教给我的。”
“很特别吧,这里面的东西可多了,有榛子,杏仁,开心果......我光剥这些东西就用了一个多小时。”
小嘴喋喋不休地说,看着谢予。
顿了两秒。
谢予端起面前的小碗,几口喝完。
谢末桃又拿起勺子给他盛了一碗,看着他喝完,满意地点点头。
“我以后还做给你喝。”
唇边的笑容渐盛,连眉梢都抑制不住地流露出笑意。
可算找到谢予不会,但是她会的东西了,还挺自豪。
“好。”
谢予看着她收拾碗筷的动作,菲薄的嘴唇微微向上。
等她走进厨房,谢予黑眸沉沉,一只手扶在餐桌上,迟了几秒才起身走进厨房。
下午。
谢末桃在客厅里看了个剧,演完了,看了一眼时间。
想起谢予在书房三个小时没有出来了,要不接杯水给他吧。
从地毯上站起来,揉了揉小腿。
书房外。
谢末桃端着一杯水,敲了敲门,没有声音。
还以为他在忙,顿了两秒,转身要走,又折了回来。
再忙也要喝水呀。
直接推门进去,看到谢予坐在办公桌前,背对着门口坐,一只手扶在额间,没有其他的动作。
靠近了几步,感觉不对劲。
他的脸怎么红红的,紧闭双眼,眉头微蹙,好像忍受着很大的痛苦。
“谢予!”
谢末桃焦急地喊了一声,走到他旁边,一只手贴上他的额头,好像碰到电似的,立刻缩了回去。
怎么这么烫,额头上还有汗水。
“你发烧了?”
“我马上给医院打电话,你别担心。”
眼眶里莫名充盈上透亮的泪水,快速地放下手中的杯子,转身想要跑出去,手机还在客厅里。
“别走。”
谢予紧闭着双眼,胸肌上下起伏,强忍着剧烈的头痛,用力地攥住她的手腕。
也不知道是直觉还是有第三只眼,闭着眼睛还可以精准地抓住。
“我不走,我就是去打个电话。”
谢末桃轻声说,心疼地看着他。
从未见过他这个样子,一下子慌了神,手腕被攥得生疼,难不成她还能不管他吗?
下意识靠近他,将他的头埋在自己的怀里,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像安抚一个孩子一般。
手腕处扯着的大手松了松。
谢予伸出一只手扣在她的纤腰上,声音低沉。
“药在外套里。”
“好。”
谢末桃松开手,跑了出去,再回来的时候,手里攥着一个棕色药瓶。
紧闭着双唇,头上绷着一根弦,倒出一片药塞到他的手里,紧接着递给他水杯。
谢予霍然睁开紧闭的双眸,幽深的眸子泛着冰薄的寒光,接过水杯,不紧不慢地吞下药。
看到谢末桃在一旁焦急的样子,眼眸里闪过一抹异样。
“担心我?”
谢末桃一怔,药效这么快吗?
刚刚还拽着她的手腕不让她走,看起来虚弱得不行,这会儿有精力调侃她了。
要不是看到他眉宇间的发梢上还残留着几滴冷汗,真以为他刚刚是装的。
“才没有呢。”
声音干脆。
想到刚刚情急之下安抚他,转过身去,脸上臊红。
谢予伸出骨节分明的大手揉了揉太阳穴,半倚半靠在椅子上,眼神慵懒地看向她。
勾唇。
“很软。”
谢末桃顺着他的视线扫到自己身上,晓得他说的是什么,剜了他一眼,下次一定把他送到医院去。
哦,对了。
“你刚刚是怎么回事?”
奇怪地看着他。
如果是发烧的话不能吃上药立刻就见效,她去拿药的时候扫了一眼瓶子,上面全是英文,密密麻麻的,她没仔细看。
谢予长腿一迈,站起来,一只手抄在口袋里,另一只手把药瓶放在桌子上。
“过敏。”
“你对什么过敏呀?我怎么不知道。”
“坚果。”
谢末桃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是她做的那碗粥!
他对坚果过敏怎么不说啊,长了张嘴是做什么用的。
“你明明知道自己过敏,还喝了两碗粥,你不要命了。”
“做得很好吃。”
他的语气中似乎带着笑意。
“你!真是......”
谢末桃强忍着鼻尖的酸意,又生气又感动,五味杂陈,她不需要这份感动。
两只小手攥成拳头,又缓缓松开,仰头看着他。
“以后你再这样,我不管你了,让你死在书房里。”
谢予伸出修长的大手放在她的脸上,轻柔地拂过,眼神宠溺。
没心没肺的女人。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