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向左一些……对,对,就是那儿……再向右一点……嗯,差不多吧……”映姿微眯着双眼,她记得清清楚楚,这应该是益王第二次为她揉捏肩膀。
映姿并不为此而感动,毕竟益王的善变让她时时刻刻都在怀疑。
……
……
转眼一个月过去了,一大早,益王就按照惯例跪在铺垫上,准备一个时辰的下跪。
这样降低身份的下跪,益王心甘情愿,只要映姿高兴,关起门来,反正别人也不知道,跪自己的女人,没有什么应该不应该。
结婚已经有一个月的时间,每天的习惯,反而让益王就像吃饭一样平常,不论映姿起床没起床,他只要跳下床的第一件事,按照映姿的要求,就是下跪一个时辰。
而映姿从来就没有心软过,她就是要看看益王的坚忍力能到什么时候。
反正是他对不起自己,让他承受这一点又算得了什么。
虽然映姿的心肠比一般人硬了些,但一开始,看见益王下跪,确实有些不习惯,毕竟他一个大男人跪在自己的面前。
时间长了,映姿反而习惯了益王下跪难以忍受的窘相。
映姿不曾想,一个月下来,益王也同样习惯了下跪,每一次在跪着的时候,都会给她讲些笑话听。
映姿也是佩服,能在膝盖疼痛的时刻,还能讲出笑话,实在不是一般人所能够做到的。
现在,映姿睁开眼的第一件事,就是让益王在跪着的时候给他讲些形形色色她不知道的事情。
益王讲完故事,就重新开始了另一个话题:“我来京城的时间也不短了,我们是不是该回建昌城了,那里的百姓很需要我们。”
“你这是第十七次询问我了,我也回答了你十六次了,我不想回到那个让我伤心的地方。你现在问我,我还是那句话,我不想回去。”
“可是……这里毕竟不是我们的家,总是呆在这里也不是长久之计。”
“这里却是我的家,我喜欢呆在京城,要不你自己回去吧。”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一个大男人把自己的女人撇在这里,孤单影只的回王府,像什么样子。我之前就给你说过,我在哪里,你就在哪里,我走,你也必须走。”
映姿把嘴一努,身子侧向了里边,表示强烈的抗议。
益王估算这下跪的时辰已经到了,立即站起,用爱怜的眼神看着映姿的脸,郑重其事的问道:“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担心我回到建昌城,不再像现在这样对你好,是不是?”
映姿毫不掩饰,直言不讳:“对,我就是怕你会变心,到时候再让你赶回来,让别人说我是被你扔回来的残枝败柳。索性,倒不如我现在就不走,你高兴来就过来看我,不高兴,一辈子不回来,我也不会去死乞白赖的赖上你。这样的结果,可能对我们俩都好。”
“你还是不相信我?”
映姿怒了一下嘴:“我相信你?”
映姿说话的嗓门特别高,使劲过猛,感觉一阵恶心,赶紧用双手抚平了一下,等到恶心减轻一些,这才说道,“我也不想在这里与你分辨这些无聊的事情,你赶紧给我叫太医,我这几天总感觉不舒服,都怪你每天非要给我吃那么多油腻的肉,体重不仅胖了一圈,胃口越来越不好。你……”
映姿又是一阵干呕,整个情绪都感到很低落。
益王一听吓了一跳,赶紧吩咐殿外的一个小太监,小太监哪敢怠慢,像飞一样跑去太医院。
时间不长,太医叫来了,正好是彭有闲,本来太监也没叫他,一着急,也不管谁,在太医院里就想抓一个太医就走。
结果,让彭有闲听见了,他现在把映姿视如己出,当成亲生女儿一样看待。
映姿不舒服,简直要了他的老命,踉踉跄跄就像个酒鬼一样,越想跑快,脚下就越打滑。
等彭有闲跑到楚云宫,已是满头大汗。
映姿想给彭有闲见礼,彭有闲心疼,不让她下床,静静的号了一会脉搏,忽见他眉头紧皱,站起身来。
益王不由得紧张起来,映姿更是惊惧不已,心想不会是得了什么重症吧,自己平静的日子好歹有了起色,这又要命归西天,老天也太会捉弄人了吧?
益王迫不及待,紧抓住彭有闲的两条胳膊,质问道:“她到底怎么了?”
彭有闲被益王摇晃地一个愣神,看了看益王,又扫了一眼映姿,方知俩人已经紧张到无法自抑的地步,恍然大悟,这才发觉自己的神情有些过头了,这才让他们误会。
彭有闲推开益王的手,跪地俯首:“恭喜王爷!恭喜王妃!此乃是喜脉,王妃已经有了孩子。”
如晴天霹雳,太突然了,不过,这霹雳打得好,打得及时。益王喜极而泣,他现在已经是个有孩子的父亲了,而且那孩子还是最喜欢得女人给他怀上的,他怎能不高兴。
让益王好一顿担心,这个气,益王依旧没忘,指着彭有闲道:“干嘛不直接说,非要故弄玄虚,你这个老家……”
益王‘老家伙’没骂完,就不敢再往下骂了,毕竟彭有闲是映姿的养父,也是他的长辈,一句话说不顺耳,或许映姿一气之下,给自己什么样的惩罚,真不好说。
毕竟她现在已经是个孕妇,情绪波动厉害,还是小心点万事大吉。
益王偷窥了一眼映姿,见她还是沉浸在惊愕中,重重地咽了一口口水,心呼:好险!好险!
映姿也是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快为人母,几乎给了她一个突然,一时不能接受。
她不知道这个孩子这么快来到世间,是好是坏,毕竟益王将来还会不会善变,自己是否能够和他生活一辈子,这都是未知地事情。
如果没有孩子,益王一有风吹草动,映姿完全可以毫不犹豫地离开益王,再次回到京城。
而现在拖带着一个孩子,不会死也要死在王府吧?
映姿情绪难抑,等到彭有闲离开,便放声大哭起来。
益王不解,以为映姿是高兴而哭,便把映姿抱在怀里,也随着她一起哭泣。
映姿哭累了,停了下来,见益王还在流眼泪,怒斥道:“我心里不舒服,很想哭,而你又凑什么热闹,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好不雅观。”
“你、你什么?你心里不舒服?难道你不是高兴而哭吗?”
“我高兴个屁,有了孩子,我就没有了自由,一辈子就只能和你死缠烂打在一起,我感觉自己地一生将再无光彩,白白虚耗在你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