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聘礼和圣旨到了美香格,映姿当面就可以验收。
但事情如果不尽心人意,映姿虽然不敢当面拒绝圣旨,但她完全可以逼迫益王收回一切,也或许她会以死相搏,后果不敢想象。
倘若聘礼和圣旨下到彭府里,结果定会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彭有闲虽然是映姿的养父,曾经不止一次虐待过她。
还有大夫人王氏和二夫人赵氏,当年施计陷害映姿的亲娘,险些没入黄土。
但映姿并没有因为那些不堪往事,去斤斤计较他们每个人的狠辣。
这可是皇后对映姿最佩服的地方,有着宽大的胸怀,不是人人都能具备的,这也正好说明映姿是世上难得一见的奇女子。
现在的映姿,有了偌大的店面,财源滚滚,但她并没还有因此而傲慢,依旧对彭有闲尊敬有加,对整个彭府都是诸多的照顾,正因为这一点,可能也是映姿的弱点。
彭有闲无论在家里怎样,但在皇宫里绝对是胆小如鼠,一个极小的声音都能够把他吓得魂飞魄散,别说是比他级别高的。
可想而知,彭有闲定会把皇上的圣旨奉为至宝,拼尽全力,倚老卖老,也会让映姿同意这门婚事的。
……
……
皇上和皇后一样,同样沉思在各自的思绪中,他忽然说道:“王弟变了,之前许多人都说他总是挂着一副冷酷的表情,让人望而却步,不敢靠近,你看现在他那摸样,简直有天壤之别。”
皇后故作一副傲气姿态:“那是,说明我们的女人的魅力能够左右你们男人性格变化。皇上,你不服不行啊!”
“服!绝对服!”
皇上皇后一唱一和的互相逗趣,忍不住又是一阵笑声。
他们身后的宫女太监被这么和谐的气氛所感染,不由得也跟着笑了起来。
“皇上,你赶紧拟旨,臣妾也去准备一下下聘的聘礼,现在就让人通知一下彭有闲,今天就不让他来皇宫应职了,在府里好好迎接圣旨和聘礼就行了。”
皇上一愣,马上明白皇后的意思,伸出大拇指:“皇后的计谋真是一绝,看来寡人可怜的王弟,以后再不用承受相思之苦了。”
……
……
这一次,映姿从皇宫里回来之后,心情几乎跌倒了低谷,不想干活,不想说话,躺在床上睡了一天一夜,绿荷也不敢问,只能默默陪在她身旁。
次日,映姿一改之前的糟糕心情,恢复了往日的说笑,就像没事人一样。
显然,那件事情想开了,在映姿心里,既然事情发生了,想要挽回,已是不能,不如就索性忘掉那个可恶的男人。
生活还得继续,不能因为那一次失误而让自己的一生从此画上黑暗的标志,太不值得了。
映姿把一切都想得通透了,心里郁积的心结也就全部释解了。
正午时分到了,也是吃饭的时间,客人相应减少了许多。
映姿和绿荷一起跑到雅间去吃饭,两个人围坐在一个小小的桌子旁,两菜一汤,有荤有素,既简单,又不失营养,绝佳的套餐饮食。
筷子刚拿起来,嘴还没张开,就听见敲门声。
绿荷赶紧起身去开门,一看是彭有闲,怀里还抱着一个长长的木盒子,甚是惊奇。要知道自从美香格的店开起来,极少能看见彭有闲来店里的身影。
后来,彭锦悦被害,整个彭府都处在悲痛中,别说是彭有闲,就连经常来帮忙的彭怡恒也很少来了。
彭有闲这一次贸然来访,定是有急事,从彭有闲不停擦拭额头上的汗珠,就能猜测:“老爷,你、你怎么来这儿了。”
彭有闲没有回答绿荷,而是径直朝着映姿走去,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两眼噙泪:“女儿,救救我们彭家吧?为父求你了。”
映姿愣住了,心里也是咯噔一下,不明所以,赶紧站起来,试图把彭有闲扶起来:“父亲,你这是为何?有什么话先坐下来再说。”
彭有闲却拒绝了映姿,依旧跪着,这让映姿无所适从,手足无措。
第一次承受老人给她下跪的场景,好似拿刀子在她的心脏狠狠剜了一刀,非常不适:“那父亲就赶紧说吧,我倒要听听是什么事情,让父亲非要下跪。”
彭有闲开门见山,直言不讳的把事情全部抖搂了出来:“皇上来了圣旨,是把你许配给益王的赐婚圣旨,还有许多的聘礼。我知道你是不会同意的,绝对会排斥这样的赐婚,但是,违抗圣旨,就是与皇上作对。孩子,不是为父逼迫你,我们彭家再也经受不住什么打击了。你……”
“父亲想让我答应这门赐婚?”
“为父也不想,胳膊总是拧不过大腿,谁让我们身份低微,不能与之抗衡呢。”
“我如果不同意,皇上会拿我们彭家怎样?”
“孩子,你是聪明人,为父赖以生存的太医院判肯定是做不成了,就连皇宫有可能也进不去了。还有你的大哥,他在军器局,想来也不会一帆风顺,最后的结果,能够做个平头百姓,已是大幸。”
“当今圣上,不是古今以来最为贤明的皇上,怎可能做出有违人心的事情?”
“伴君如伴虎,倘若得罪了这位不可侵犯的爷,随随便便一个理由,就有可能让我们死无葬身之地,反抗只能是自寻死路。还有,你将来在京城的店,不是为父说话不好听,你肯定是开不成了。”
彭有闲嘴里的皇上,虽然映姿不太赞成,但也不全反对,皇上是很贤明,一心一意为百姓着想,却不能排除他在哪一个时间段,会记仇,会翻脸,会暗地里报复。
映姿就知道益王不会就此罢休,果然,他撺掇皇上为他撑腰,利用圣旨赐婚来胁迫她屈从。
映姿记得三年多前,就是这样的一道圣旨,让她的命运从此险象丛生,波折不断。
现在益王又让皇上拟定了这么一个圣旨,映姿真的不想再重蹈覆辙,重新做一次噩梦了。
映姿坐在板凳上,呆傻的望着一侧的墙壁,沉默不语。
绿荷眼见益王的魔爪又要伸向映姿,心急如焚,在一旁直跺脚:“天底下怎会有这么不讲理的人,王爷算一个,皇上又是那样的人,可真称得上一对亲兄弟。”
彭有闲看出映姿的无奈,没用映姿搀扶自己主动起身,把怀中的长盒子放在桌子上,打开盒盖:“孩子,你仔细看看这里面,就会全部明白,或许心里会好过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