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姿毫不客气地把甩开太子的手:“当然是回家,难道还要在楚云宫里待一辈子?”
“本太子倒不是这个意思,只因母后邀请皇婶和皇叔去赴宴。这才催促本太子亲自来请。”
赴宴,赴宴,又是赴宴,映姿早已对这两个字很是敏感,当初要不是他们打着皇后的旗号,让她来皇宫赴宴,此刻她怎可能丢掉一切。
映姿越想越生气,脚步不想停在这个让她噩梦连连的楚云宫,乃至整个皇宫,都让她顿生惧意。
映姿边走边说:“恐怕你的皇叔,已经没有那个口福去赴宴了。”
太子见映姿的脸色甚是难看,知道她气的是什么,也没多加阻拦,但是映姿的话让太子感到莫名其妙。
太子稚嫩的脸,看着映姿远去的背影,轻轻挠着头皮,怎么都想不通映姿的话是什么意思。
等到益王一瘸一拐的从宫殿里走出来的时候,太子顿时吓了一跳。
这还是他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的皇叔吗?
在通亮的光线下,只见益王满脸血迹斑斑,仔细一瞧,是沾着血液在脸上画了一个王八,不用问,太子马上猜出这个丑陋的王八,实属是映姿的杰作。
太子想笑,但又笑不出来,因为那个王八是用血写出来的,那血又是从哪里来的?
太子身后的宫女太监中,也不知是谁竟然没忍住,噗嗤笑了一声,等到太子转身时,笑声嘎然而止。
太子也不想追究是谁,益王的模样连他都想笑,也难怪别人会忍不住。
太子警觉地顺着益王的脸往下看,干净的衣服,不像是受过伤的模样。
太子疑惑不解地看着益王。
而益王好像并没看出太子的异样,说道:“赶紧地,赶紧派人追上你皇婶,护送她回家,不然,夜黑灯暗,路上会不安全的。”
太子见益王心急火燎,想来是特别担心,转身吩咐一名太监:“你多带些人,用马车送皇婶回美香格。”
太监应声而去。
益王依靠在门上,终于算是松了一口气,身子一软,直接滑倒在了地上。
太子眉头紧皱,不清楚益王到底怎么了,上前蹲了下来,关切地为益王擦拭着脸上的血迹,问道:“皇叔,你怎么了?我想皇婶此刻应该真正成了你的女人,你现在难道不应该是高兴的吗?看你这副模样,哪里像是占了便宜的,倒更像是吃了大亏似的。”
益王摆出来一副欲哭无泪的脸,看着太子:“你皇叔我便宜是占了,但接下来的大亏也是吃的鲜血淋漓。”
益王的话让太子更是一头雾水,太子的眉头皱的更紧了,狠狠地挠了几下头皮,一个激灵,似乎给了太子一个提示。
太子这时的眼神也注视到了益王的后背,本就浅灰色的衣袍,现在成了暗灰色。
太子警觉地扒开益王的衣领,整个后背伤痕累累,血液不停地从伤口处渗出来。
太子大惊失色,赶紧吩咐:“赶紧去请太医,快!快!”
……
……
一名太监慌慌张张把太医请来了,太医不是别人,正是映姿的养父彭有闲。
彭有闲向来最为惧怕的就是皇宫里的主子们,来到楚云宫里为益王诊治,身边有太子监视着,彭有闲吓得连头也不敢抬。
当彭有闲让益王趴在床上,把他的血迹擦干净时,一时愣住了。
太子见彭有闲呆傻在原地的模样,甚是奇怪,当他的眼神碰触到益王的后背时,看到的却是三个大字‘我恨你’。
这让太子马上想到映姿为何要写下三个大字的意图,绝对有着把益王视如敌寇般的仇恨,不然,也不会这么狠心,下手毫不留情。
太子凝视着益王背后的三个大字,又看了一眼益王呲牙咧嘴疼痛不堪言的惨相,既心疼又想笑。
想想益王平时的风度,在这一刻,全然失去所有的光彩。
看来女人惹不得,疯魔起来,完全就是一个母夜叉,凶悍无比。
太子强忍住自己的笑,问彭有闲:“彭太医,你知道这几个大字是谁写的吗?”
彭有闲向太子恭敬地行了一礼,回答道:“回禀殿下,老臣愚钝,断然无法猜出是谁下这么重的狠手。”
“本太子想告诉你,这个凶手到底是谁,你可愿意听?”
“老臣受宠若惊,愿洗耳恭听。”
“呶,是你的好女儿彭映姿。”
太子的话一出,彭有闲如同一个大石头扎在自己的脑门上一样,头痛欲裂,冷汗直冒,赶紧伏地而拜:“太子恕罪,小女无知,不懂事理,就爱甩些小脾气,希望太子饶恕她的顽劣。”
“你求本太子没用,是否原谅,那也要看本太子的皇叔愿不愿意。”
彭有闲领会,赶紧把跪拜的方向对准了益王:“恳请王爷饶恕小女的顽劣无知,恳请王爷饶速小女的顽劣无知……”
彭有闲一个头一个头磕起来没完没了,益王后背的伤口正是疼痛最为难抑的时候,彭有闲不为他上药,倒是为映姿求情的那份心,实在不忍去斥责他。
“彭太医,是本王有错在先,本王是不会怪罪映姿的,你放心好了,快别在地上跪着了,能不能先给本王上好药再说话?”
彭有闲恍然大悟,深知失职,赶紧爬起来,把药一点点涂抹益王的伤口上。
……
……
皇后的坤宁宫一片笑声,膳食桌上有皇上、皇后、太子一家三口,那是其乐融融。
皇后听到太子的描述,嘴里的饭差一点没喷出来,也顾不得母仪天下般的威仪,捧腹大笑。
皇上更是不得了,早已笑出了眼泪,终于止住了笑声,却在太子的脑门上打了一下:“你这臭小子,年龄不大,却出了这么个馊主意。你可知你闯了多大的祸事吗?当时,你皇叔没有被你皇婶一针刺死,已经是留了很大的情面,你现在还觉着自己挺有本领的?真是不知轻重的孩子。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如果你再敢无端造次,小心父皇把你禁足在寝宫里一年。”
太子吐了一下舌头:“父皇可别,孩儿以后再也不敢了。”
皇后想到了映姿,不禁叹了口气:“映姿现在不知难过到什么程度,要不要派人探望一下,看看她怎么样了?”
皇上摆了摆手,道:“不用这么麻烦了,既然已经错了,索性就错到底,明日拟定一份圣旨,让映姿重新下嫁给王弟,成为王弟的正妻王妃,也算是对得起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