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姿耷拉着两个手腕,不停地抖了起来,高声大骂:“王八蛋!王八蛋……哎哟……”
手腕往上,衣袖里面隐藏的胳膊,简直痛不堪言,那种痛不是被齐凤的人打出来的,而是益王的杰作。
映姿轻轻掀开衣袖,各自从两个衣袖里面掉出一个小布包,不用看,映姿就知道那里面装满了银针。
益王为映姿号脉的机会,尽量让齐凤的注意力转移,然后,从他的衣袖里早已藏好的布包,以最快的速度顺道了映姿的衣袖里。
这两个布包的银针数量不少,也能给映姿许多的安全感,本意应该是要感谢益王的足智多谋,偏偏映姿就是想骂他。
一个薄薄的布包,装着那么多尖刺的银针,岂能包裹得住。显然,映姿稍稍一动,胳膊上的肉就被刺成了马蜂窝。
两条胳膊频频传来的痛,不比挨了鞭刑那么好过。
挨鞭子是出于无奈,躲不了的事情,
可被这银针无缘无故地穿刺,也太冤枉了吧。
这个缺心眼的益王,用这么一个布袋子装满银针,不知是他有意,还是无意?
“难道牛皮袋子不行吗?”映姿自言自语,像是对益王说话一样,满是埋怨。
痛楚过后,映姿的埋怨减轻了不少,毕竟这些银针,却是是她急需的东西。
她拿起益王带来的袋子,侧耳倾听了一下外面,确定没有脚步声,这才打开袋口。
里面不仅有银针,还有一个更小的布袋子。小袋子里装的竟然是金疮药。
“王八蛋!”映姿又开始骂起了益王。
金疮药都已备好,说明益王一早就知道她受伤,既然早就知道,为何不想办法派人来救她?
难道说就凭齐凤这些人,还打不过?
噢,应该是舍不得打吧,毕竟齐凤做了他一年多的女人,还怀上几个月的孩子,虽然夭折了,那也是他们俩共同的孩子,同时也说明他们两个不是那种单纯的夫妻,而是还存有血脉相连的时候。
一想到这里,瞬间,映姿感到自己的有点罪恶感,毕竟那是个未享受到人间快乐的孩子,无半点罪过,有罪的也是她的母亲齐凤,不应该让自己拿来随便评头论足。
不然,自己与齐凤有何区别。
映姿静下心来,把自己所有的不快和埋怨,强迫性的全摒除掉。
因为现在的她还是别人的阶下之囚!
映姿先是避开火光的地方,找了一处更暗一点的地方,拿出益王带来的金疮药,把手伸进衣服里,尽量涂抹。
映姿不敢解开衣服,担心地窖大门会突然撞开,进来一些混蛋,可就不妙了,安全起见,只能这样.
除了背后够不着外,基本上都涂抹了一遍,赶紧把银针连同剩下的药放到身上。
然后,坐在地上,依靠在墙上,回想着益王向她多次示意的眼神。
他是在说:“你已经有了银针,自己想办法逃走,本王是不能再指望了。”
还是再说:“你一定要查出齐凤的幕后指使,单凭她自己是不能张狂到肆无忌惮的程度。”
如果益王是第一个意思,那他也够损的,外面到处都是眼睛,就凭这点银针,那里能跑得了。
再说了,即便是银针一堆的数量,人的体力总是有限的吧,到了筋疲力尽的时候,恐怕连一根银针也甩不出去。
就知道他这个王八蛋会是一个大难临头各自飞的孬种……
不过……
或许他不是第一种,而是第二种的意思。
在青叶山上的铁矿案,幕后主使竟然是仁和公主,现在仁和公主早就被关在天牢里了,即便是她想干什么,也是有心无力。
能指使齐凤的又会是谁?
齐凤的叔叔齐世美?
假如说齐世美指使齐凤,救出仁和公主,不会有人不信,毕竟他们是恩爱的夫妻,乍然离开仁和公主,齐世美很有可能承受不了夫妻分离的孤独。
可是,整个京城都知道,总从仁和公主入狱之后,齐世美对仁和公主的所作所为,是又生气又心疼,早已病卧床塌,五个孩子都无暇顾及,……
难道他的病是装出来的,目的就是做给皇上看,他也好避开皇上的耳目暗箱操作?
听说齐世美乃忠良之后,他怎能想不到其中的厉害关系,五个儿子的将来,还要他来撑下去。
或许一种可能就是仁和公主早就在大明国之外,创立下了另一份家业,即便是走出去,也不会担心以后的生活。
之所以,齐世美和齐凤一明一暗,合力救出仁和公主、齐云?
这件事说出来,映姿自己都感到不相信。
如果不是齐世美,又会是谁?
映姿踌躇未定,不知道益王的意思到底是不是第二种。
如果是第一种的可能性小一些,毕竟那种场合,也不允许益王瞎胡闹。
但是第二种,有点难,在京城,映姿认识的人也不多,齐凤与谁熟悉,映姿一概不知,这要她如何出手。
现在,进到地窖的人除了齐凤,就是她身边的小喽啰。另外的人还真没看见。
益王除了给她出难题外,也没给有过什么好处,映姿突然一阵埋怨,越想越生气,不关心她的死活,还要她去查幕后主使,他这是人干的事吗?
再说了,现在这个情况,她自身的安全问题都没有保障,还查什么幕后主使,简直瞎扯淡!
……
……
“凤儿,听叔叔一句劝,不要再胡闹下去,赶紧把那姑娘放了,你已经误杀了一个无辜的姑娘,不要再把人家这孩子再毁了,如果你还愿意认我这个叔叔,就赶紧悬崖勒马,不要在一错再错下去。我们齐家已经够乱的了……”
之后的声音,就是那男人的哭泣。
映姿听出来这应该是齐世美,他竟然劝阻齐凤,显然这次的密谋,根本就没有他的参与,不然,也不会听到这样的话。
映姿尽量让自己虚弱的身体再坚强一点,步履蹒跚走到地窖门口,侧耳倾听。
齐凤并没有因为齐世美的恳求而心软:“叔叔,你糊涂了吗?婶母与你共同生活了十几年,那种难以割舍的感情,你不会就此忘了吧?”
齐世美一声接着一声的叹息频频传来。
映姿听出那是无奈,仁和公主别看表面上冷厉,让人有一种难以接近的感觉,但对齐世美,判若两人,温柔、体贴,尽显小女人的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