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王半响才开口说话:“她……她已经死了。”
尽管在映姿的预料当中,听益王亲口说起,依旧让映姿提心在口的心一下子掉落下:“她还是没有挺下来。你把她葬在哪儿了?”
“我备用的墓穴之内,你……不会介意吧?”
“我介意?”映姿指了指自己,迷惑不解。
“我们将来死后是要葬在里面的,你身边还多一个别的女人,不介意吗?”
“孙王妃为了你们家能抓住害死你母亲,和一再利用你的奸细,变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孙王妃是你一生中的大恩人,也是你最忠心的女人,倘若你不把她与你将来葬在一起,那才叫天下人耻笑呢。不过,她是否葬在你备用的墓穴里,跟我有何关系。将来我在百年之后,岂能葬在那里面,理应在京城里的某一个角落里,有专门选好的墓穴。说话总是颠三倒四,你累不累?行了,赶紧去忙吧。”
映姿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店中。
益王看着映姿走远的背影,心里暗暗发誓,无论映姿再如何坚持,他一定要让映姿有妥协的那一天,百年之后,他必须和映姿同葬一个墓穴,成为他一生一世的女人。
……
……
到了晚上二更天亥时,夜色已深,店里的客人才算走完,在店里帮忙的佣工也都走光了。
一楼,吴将军像个受委屈地狗仔一样,怯怯地站在绿荷地身后,时不时看着绿荷。
益王也是盯着映姿,不肯离开半点视线:“我们要不要现在就回皇宫?”
映姿愣了一下,夜色已深,再慌张地回到皇宫,莫非是自己疯了不成。
映姿伸手摸了一下益王地额头:“你也没发烧啊,说什么胡话,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要回皇宫。噢,我忘了,你身份高贵,这里住是住不习惯地。那好,你和吴将军赶紧走吧,别到时候,全城宵禁了。”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感觉今天冒然跑出来,一直不回去,皇上皇后会担心地。”
映姿一屁股坐在旁边为客人准备的椅子上:“你是三岁孩童吗?皇上皇后忙得焦头烂额,哪里有时间,每日里担心你这个早已老的掉牙地老王爷。”
“我……”益王还想说什么,发现门口早已站着彭怡恒。
彭怡恒走进益王,行了一礼:“拜见王爷!”
益王一愣:“彭大使长,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莫不是刚刚忙完?”
“回禀王爷,恕不相瞒,属下是从家里回来的,是有点晚了,不好意思,打扰了你们去休息的时间。”
“无妨!大使长这时过来,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噢,是有点事情。”彭怡恒转向映姿,“映姿,锦悦是不是来你这儿胡闹了?”
映姿站起身,装作若无其事的回答道:“大哥莫要挂心,姐姐的脾性,我早就习惯了。对了,大哥,奔走一路,累了吧,赶紧坐下歇一会。”
映姿摊开两手,坐着让座的姿势。
彭怡恒摇了摇头,表情仍旧很凝重。他看了一眼益王,骨鲠在喉的话,好似不敢说出来。
映姿马上明白彭怡恒要说的话可能要隐瞒益王。赶紧说道:“今天晚上就不会住处睡去了,绿荷,你领着他们去三楼的两个雅间里去睡。”
绿荷,应了一声,马上上楼去了,吴将军温顺的像一条小狗,乖乖地紧跟在绿荷后面。
益王似乎并不想上楼,但他也看出来彭怡恒接下来要说的话,必须避开他,与其在这里碍人眼,倒不如早一点休息。
益王打了一个哈欠,困意说来就来,随即,也上了三楼。
……
……
映姿再一次让座,少了益王在场的紧张,彭怡恒紧绷地神情马上放松了下来,坐在映姿地对立面。
映姿也坐了下来,问道:“大哥,你有什么重要地事情,现在就说吧。”
彭怡恒调整了一下坐姿,轻微地清了一下嗓子,说道:“锦悦被王爷赶出来地事,你也知道,自从来到家里,父亲早已对她龌龊的行为恨之入骨,马上就把她锁在家里,几个月以来,一直不允许她走出房门半步。”
“一开始,她当然不愿意被禁足在两间房子里,每天都是又哭又闹,吵得整个彭府都不安宁,这一个月来,也不知怎么回事,她突然间就学乖了,什么事情都是听之任之,从不反驳。”
“她每一次见了父亲、母亲,还有我,都是百般讨好,模样让我感觉甚是可怜。后来,父亲母亲坚定地心也开始动摇了。昨天晚上,父亲从宫里回来后,就突然想起把她放出来,并一再警告她,不许她走出王府地大门。”
“当时,锦悦是每一件事都应承的挺好,可谁知到了第二天早饭过后,彭锦悦跑了,没人能够知道,而且是悄无声息。母亲吓坏了,唯恐父亲知道了,定不会饶恕她擅自出走的行为。”
“母亲及时通知了我,想着在父亲来之前,赶紧把锦悦找回来,不然,父亲一旦知道,一顿皮肉之苦在所难免。我急急忙忙从军器局赶回来,到处去找她,终一无所获,哪里会想到她来了你这里。”
映姿怔住了,彭锦悦的胡闹不是大夫人和二夫人撺掇的吗?听彭怡恒的口气,大夫人好像并不知情,映姿担心自己的误判,问道:“母亲果真不知道姐姐突然出走的原因?”
彭怡恒摇了摇头:“母亲岂能知道,要不是我碰见在你店里工作的伙计,还真不知道此事,母亲也是我给她说了之后,才知道的。我就是不知,锦悦到了你这里,到底给你说了什么?”
既然不是大夫人和二夫人撺掇的,内情他们也都不知道,映姿没必要说出来,与其让他们感到不舒服,倒不如什么都不说的好:“没说什么,只是听说我还活着的事,故意过来看看真假罢了。随便说了几句话,就走了。我不知道她是偷跑出来的,要不然,我定会把她留下来。”
“这件事怎能怪你呢,她到你这里,没有闹事,就已经是最好的情况了。现在马上要宵禁了,对于很少出门的锦悦来说,一个女孩子,身上也没带银子,能到哪里去住?这要万一碰见心眼不正的人……”
彭怡恒说不下去了,突然站起身,“不行,我还得去找她,出了事,我无法向父亲母亲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