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时,太阳刚落山的时候,她就感觉胎动很厉害,以为是孩子大了,胎动也就自然而然地厉害起来,不足为奇;快到亥时的时候,她就觉察到肚子隐隐作痛,而且是越来越厉害,便以为是婚礼上大意了,要小产,赶紧找良医正来诊断,结果才知道那是中毒,时间不长,毒性越来越厉害……”
益王说不下去了,脸色有些惨白,这让他又想起了刘王妃和肚子里的孩子惨死的那一幕。
映姿接着问道:“从刘王妃回到紫玉苑时,有没有旁人到过那里?”
益王透过来一个冷意的眼神:“除了伺候她的几个婢女外,就只能是你了。”
“噢,竟还有人目睹了我的身影,我倒很好奇,究竟是谁,看到是我去紫玉苑给刘王妃下毒的?”
“紫玉苑里的一个小婢女,酉时之前曾经看到,你依旧穿着去婚礼时穿的裙子,仓皇而逃的背影。王府里除了你,没人有会有那样的衣裙。”
映姿冷冷一笑:“王爷是三岁小孩吗?难道就不知道,可以有人模仿?”
“你的衣服是即兴而穿,并不是每天都穿,午时之前才有人看到你穿那件衣裙,就是仿造,衣服上的做工繁琐,即便赶工也需要几天的时间,怎么可能有人冒充。”
映姿听着益王的话,嘴角的冷意越来越重:“你说的振振有词,我不敢反对,接下来就该说我了,当时,我从婚礼上走后,就和绿荷准备走了,由于你的婚礼,后门的守护很松懈,我们俩就趁这机会跑了出去,在外面买了两匹马,路上所经历的地方不少,所能停的地方,也就是你去的那个客栈。你完全可以派人去查问。”
映姿忽然想起了一件事,“王爷,我到想问问你,我和绿荷去的地方,什么时辰去的客栈,那里的店老板可以作证。如果我们像你说的酉时出现在紫玉苑,那我倒要问问王爷,按照时间来算,我们就是骑个千里马,也不可能到那个客栈。莫不是飞过去的?你有没有想到这些?”
“你可以……”
映姿打断了了益王的话:“你想说我可以雇人下毒,我有这么傻吗,非要让那个雇请的人穿着我的衣裙去行凶,除非我真的就是傻子,做了错事,还故意让人抓住把柄。”
“你……”
映姿并不容许益王说下去,因为她知道益王接下来的话是什么:“你断定我下毒,其一,是我和绿荷在差不多的时间点跑的;其二,老夫人正好前一天在我的寝殿中毒;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你知道我会试毒,定然也会用毒。王爷,我猜的应该不错吧?”
“……”益王已经默不作声,看来真的证实了映姿的猜测。
映姿冷冷一笑:“比起刘王妃,我承认我最不喜欢的就是老夫人,既然像你认为的那样,我身上有攀之岩的毒,毒死一个是杀人,毒死两个也是杀人。为何我把最讨厌的人放过呢?”
益王强行辩解:“因为你的攀之岩是后来才有的。”
“有道理,既然你这么认定我就是那个拥有攀之岩的人,在殷王妃死的时候,我的攀之岩又从哪里弄来的,我身上既然有攀之岩,不可能就一点,或许真的就一点攀之岩,我已经告诉过你,那种药的毒性强烈,哪怕人用舌头添那么微小的一点,也不可能为活下去。”
“显而易见,殷王妃真的是我毒死的,攀之岩也就不会只够毒死一个人的。老夫人向来是对我最不留情的人,我为何还要留下她的命?还有远离,王爷不会不懂得杀人灭口,我既然下了毒,岂能留下远离的命来指正我?”
“还有,毒药既然是我的,为何会告诉你这个毒药的名字和烈性,甚至还要教给仵作、良医正认识攀之岩的方法?难道就是为了今天我在行凶的时候,也好让你一下子逮到我的把柄?”
“……”一连串的反问,让益王缄口结舌,又开始了沉默不语。
良久,益王终于开口了,“这只是你狡辩的另一种言词,并不代表你就没有嫌疑。”
冥顽不灵!
死脑筋!
映姿懒得搭理她。
说的口干舌燥,映姿自顾自倒了一杯水,喝了起来,完全没在意益王那种杀人般的眼神,还在继续。
等映姿喝完,无意中才看到益王令她讨厌的模样:“看我做什么,还想杀了我不成,我可告诉你,我没有给任何人下毒,信与不信,那是你自己的事情。如果非要按在我的头上,我会在死之前拉上你一起垫背。”
映姿的脸色很严肃,并不像再跟益王开玩笑。
益王听了并不以为然,反而不屑一顾她的话。
映姿并不是担心自己的生死,而是怕连累绿荷,只要她死了,即便绿荷不跟着死,下场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现在她是死不起,为了绿荷,也是拼了。
映姿从腰间拿出益王的匕首,拔了出来,看向远处的寝殿大门,径直地甩了出去。
那把匕首飞向依旧关闭的大门中央,正好在两扇门之间的缝隙里。
门外的护卫和等候伺候益王的婢女,看着这突然冒出来的刀尖,吓得一惊。
护卫们以为益王遇险,赶紧准备开门冲进去。
在他们打开门的一瞬间,映姿以最快的速度,在腰间取出几根银针,甩向了护卫们。
从护卫到映姿站立的位置,不低于六十丈开外,竟然能够准确无误地刺入他们各自的穴道。
瞬间,护卫们就像雕塑一般,站立不动,只有眼珠子转来转去,懵懂地看向益王和映姿,希望求解。
“在白天,我所看到远处的任何东西越清晰,我的银针射程就越远。晚上可能就差了许多。我现在做这个测试,目的就是告诉你,我如果想杀人,无需用毒,那种程序太繁琐,一针下去,瞬间封喉,我只要动了杀人的心思,绝对轻而易举。”
映姿一边说话,一边走向护卫们,一个个把银针拔了出来,同时又刺入另一个穴道,护卫们全身立即收放自如,恢复如初。
护卫们好歹虚惊一场,两声拜谢,唯恐在当成映姿的试验品,赶紧退了出去。
“行了,我就只能给你解释到这儿,你若还是认为我是凶手,随便?但有一点,我要告诉你,可别让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到最后害人害己,你王爷的位置恐怕要做不长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