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于飞没那么难受了,三人才一起走出去,按照小眼伙计的亲授,各干各的活计。
一开始还好,没什么客人,等到午饭时,人慢慢变多。
这个时间点,三楼的客人都陆陆续续走了出来,有的出去办事。有点索性走到一层,宽敞的地方吃饭,也好享受一下人多热闹的感觉。
三个人一边干着手里的活,一边观察着每一个客人,倒是没看出有任何异样。
一直到了晚上,是客人最多的时候,人山人海,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映姿、绿荷、于飞三人,忙得晕头转向,不是这个叫,就是那个喊。
除了端盘不用他们,给客人添热水,打扫客人走后的残渣剩饭等等,这些杂七杂八的活,从一层到三层,多如牛毛。
别说映姿、于飞没干过什么活计,即便是经常劳碌的绿荷,也早已承受不了永不停歇的累。
最后累得满头大汗,几乎支撑不住了。
好不容易逮着一个空隙,三人聚在一个角落里,并排倚靠在墙上,那气喘起来,一声接着一声。
好久才能平息一点,映姿扭头看向俩人,问道:“怎么样,你们看出什么不一样了吗?”
绿荷与于飞摇头晃脑,极其罕见的回答一致。
看来今天的劳累算是白费力气了。
映姿叹了一口气,第一次乔装打扮,打入敌方内部,却是一无所获,看来只能无功而返了。
……
……
“你们三个都干什么呢,让我一顿好找,那边来了几桌新客人,桌子上乱七八糟,没人收拾,管事的都发火了,你们可真会躲,让我一顿好找。快,赶紧的去干活,不然,我可不敢保证你们这差事,能否保全下来。”小眼伙计脸色不太好看,可能是被管事的给训了。
映姿可不想把人家给连累了,赶紧给绿荷、于飞使了一下眼色,三人都慌慌张张地去了。
于飞是最后一个,屁股上又挨了小眼伙计一巴掌,这一次的呕吐,在大庭广众之下的场合,没敢吐出来,给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顿时,于飞面红耳赤,几乎被自己重新咽回去的东西给恶心到了,差一点没晕过去,踉踉跄跄,总算能够勉强支撑,免除了丢人现眼的一幕。
三人又开始了忙绿的一刻,突然,管事的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走近映姿,说道:“后厨缺一个摘菜的,赶紧过去暂时帮一下忙。”
映姿本来不想去,她想好好观察一下,在这些来往的客人里面,有没有可疑的,去后厨,就等于断绝了一切可查的信息。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管事的既然找她,推拒肯定不行,只好跟着去了后厨。
这个时候,那些摘菜干杂活的佣工更忙活了,灶台上的火势凶猛,每个厨师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翻炒。
就连那些切菜的师傅,也是刀工了得,切的菜,即快又均匀。
映姿坐在了一堆芹菜旁边,进行一棵一棵把芹菜叶摘除掉。
如果把可疑放到后厨来查,除了忙前忙后,来回穿梭后厨与前厅的人之外,再就是干些与映姿差不多杂活的人,还有切菜的,炒菜的……
瞬间,映姿心里咯噔一下,炒菜的厨子后影看起来怎么这么面熟。
映姿找了一个合理的借口转向另一个方向,看向厨子的侧面。
这个中等个子,身材偏胖的厨子,正是奶娘的侄子。
映姿不知道他的名字,就连整个王府里的人也都不知道,因为没有人会专注一个厨子,只有到饭点的时间才会想起还有这么个厨子存在。
直到有一天,因为殷王妃之死,才会牵连到他,奶娘也是到最后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才会说出厨子正是他的亲侄子。
当时,王爷为了奶娘的面子,在驱赶她侄子的时候,曾经给了不少的银子。
映姿清楚的记得,绿荷曾因为这件事,羡慕不已,一个劲地说奶娘的侄子发财了。
按常理说,奶娘的侄子得到那么多的银子,开个小店没问题,不应该再去给人打工。
此时在这里看到他,映姿感到一阵诧异,从而联想到奶娘身边的婢女远离。
难道远离到这里来专门替奶娘来见他?
既然要见,足以光明正大,益王只是把他赶出了府,又不是不让奶娘再见到他,为何非要弄得鬼鬼祟祟?
看似平常的一件事,让映姿越来越迷惑不解。
……
……
一直忙到二更亥时,只要不是住到酒楼里的客人,都已经走了,因为这个时候,城里宵禁,没人敢带在外面。
只有那些常住的客人,或者是酒喝多了,不得不开房间的。
能够住下来的客人,也就是整个三层楼。
二楼只针对那些打尖暂停的客人,现在早已空无一人。
虽说已经清闲了不少,有时候三楼的客人还会时不时的有需求。
还好,这个时候,晚上值班的活计已经接过来,他们也就算下班了。
既然他们三个都下班了,想必奶娘的侄子和他们一样。
果真如此,于飞偷偷去窥视,奶娘的侄子已经在收拾他随手用的厨具。
映姿和绿荷在前门堵截,于飞在后门堵截,以防让奶娘的侄子走溜了。
真的算无遗漏,他从后门走了,三个人紧紧跟在后面,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奶娘的侄子穿梭了好几个胡同,脚步越来越快。
“不好,他应该是发现我们了!”于飞按照自己的经验推测,奶娘的侄子形迹可疑,如果不是发现后面有人跟踪,他是不会突然间把脚步加快的。
映姿和绿荷做了一天酒楼的杂工,已然累得虚脱,这有跟踪了好长一段路,实在是走不动了,只好让轻功了得的于飞继续跟踪。
映姿和绿荷找了一处石阶,坐了下来。
这时的建昌城,鸦雀无声,街道中,全都关门闭户。
天上朦胧的月亮,孤单影只的挂在天上。
街道中只有依稀的灯笼,发射出朦朦胧胧的光芒。
在宵禁的夜晚,那些灯笼的光芒也只为了特殊群体照亮。
打更的,巡逻的,还有到每家每户搜罗夜香的人,都是被排除在宵禁的行列。
绿荷畏缩着身子,抱着映姿的胳膊,问道:“姑娘,这个时辰,我们出现在这个地方,会不会被巡逻的发现,被当成窃贼抓走?”
巡逻的城卫,都属于常如峰的管辖,纵使被抓走,由常如峰在,定也不会为难他们:“有常如峰在,你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