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姿见了柳玉岂止一次,她竟然从没提过,映姿想从她嘴里多问一些情况,估摸着柳玉不会说的,或者说的都是谎话。
还有柳玉,作为映姿的亲生母亲,为何每一次到来,都是这么鬼鬼祟祟?光明正大的从大门经过,难道不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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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姑娘,你怎么了?”绿荷推门走了进来。
“噢,做了噩梦,惊吓得不敢再睡了。”映姿依旧站在床边,故意装作擦拭脸上的汗水,好让绿荷更能相信她的话。
绿荷一惊,对映姿的话坚信不疑。
绿荷走到映姿面前,关切地扫视映姿:“姑娘,看都把你吓成这样,要不,奴婢帮你端盆水洗洗?”
映姿连忙摆手,勉强挤出一丝笑意:“不用,也没有多少冷汗,你看我这气色,是不是已经好多了?”
映姿睡到了床上,绿荷为她盖上被子,并没有打算要走:“奴婢感觉自从王爷来了后,姑娘心情一直不好,奴婢认为,姑娘若想回去,就不用顾及其他,毕竟你和王爷的感情,谁都看在眼里,不能因为有一点小误会,真的说分就分。”
映姿刚怀疑柳玉的劝慰有问题,现在绿荷又要提起,益王倒成了一个人人待见的香饽饽,完全忘记了益王把映姿赶出王府时,她自己怒从心起的气恼。
“我不会回去的,你不觉得我们现在的小日子,要比在王府的时候惬意的多?”
映姿似乎真的怕了,她感觉既然再也找不回原来的益王,何必再回去,万一,益王再次反反复复,被赶出来的滋味确实不好受,映姿担心自己会承受不了。
还有那三个女人,被益王已经宠上了天,怎会容忍她再次出现在益王面前。
更不堪的,也是最恶毒的奶娘,映姿的回府,也就等于她的计划失败,她岂能善罢甘休,一定会再次寻机构陷,映姿不是傻子,无论如何也不会再次跳入那个让人惧怕的火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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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惯例,映姿带着绿荷去了府衙应职。
也像往常一样,与守门的衙役打了一声招呼,马上就进了院子,大堂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
显而易见,还没有来报案的百姓过来。
捕快们每天都要调走一部分,去案发现场清理,当然,有时候,知府常宜宾会一起亲临现场,常如峰代父出去的时候较多些。
毕竟府衙里没有一个主事的不行,万一有百姓击鼓鸣冤,或有更重要的命案发生,岂不误了大事。
府衙里的同知、通判本就是辅佐常宜宾处理公务的,因为常宜宾被一个个凶杀案搅得,恨不得拥有三头六臂,根本就没有时间搭理其他,现在只能让同知、通判主责,专管水利、农业、商业的产链。
现在的府衙,除了看门的衙役,再就是地牢那边还有一些狱卒,最后剩下的就是地位高一些的捕快,都是国家在编的公吏,每月都会有定额的俸禄。
剩下的就是其他干杂活的,就如同映姿一样,是府衙自己另外出资聘用的小工,每个月的月底,发银子的时候,不叫俸禄,确切的说是工钱。
此时,映姿猜测,常宜宾应该是带着一部分捕快,在紧挨着大堂的后面为益王查找凶案所需的资料。
当然,那里不是资料库,由一两个捕快充当搬运工,从资料库里面搬出来,一旦常宜宾等人翻查完后,再由捕快搬到资料库,来回往返,直到把资料全部查出来为止。
常宜宾不直接去资料库,目的就是担心有人击鼓鸣冤,不能及时走出来。
既然没有鸡毛蒜皮的案件来报,映姿干巴巴地站在大堂中央,也觉无趣,就想着帮帮常宜宾。
按说那些事不归她管,但是,吃他家的饭,拿他家的钱,以此讨好,并无坏处。
映姿和绿荷从前堂抬脚就走到了后堂,前后只不过相隔了一面墙。
映姿见常宜宾正埋头认真的查阅资料,刚要向他说自己的来意,突然间听到府衙门前的大鼓被人敲响,那响声简直震耳欲聋,像是急不可待的案件。
映姿和绿荷赶紧又原路返回,退回到大堂,常宜宾也放下手中的资料,领着捕快冲到了堂上。
紧接而来的是几个百姓装扮的男子,抬着两副竹架,竹架上面各盖着两大块白布,显然,白布下面定是两具尸体。
因为响彻天空的鼓声,一下子引来了不少围观的百姓,还没等开始审案,百姓们早已把大堂的门口围得水泄不通。
他们一个个神情紧张,瞪视着堂上审案的常宜宾和堂下的两具尸体。
有死人的场合,本来就很让场面的气氛一度陷入沉闷,在加上这一段时间,整个藩地,乃至建昌城,每天都能听到至少有一人,或者更多的人意外死去。
人心惶惶,已经避无可免,他们即使感到尸体毛骨悚然,但好奇心作祟,还是促使他们都跟了过来。
仵作慌慌张张,从后堂走了过来,仵作的身子长得瘦小,但在最需要他的场合,亦显得是那么高大,所有人都屏气敛息,紧张兮兮地注视着仵作。
由于殷王妃之死,映姿把殷王妃所中之毒攀之岩的识毒方法,传授给了仵作。
还有映姿在身陷囹圄时,亲自为自己的死罪,口若悬河的辩驳。
仅仅这两次,已经让仵作心之神往,把映姿当做长师一般看待。
虽说此时的两具尸体,已经把仵作的神情平吊起来,但他仍然没有忘记向映姿弯腰行礼。
映姿承受不住,仵作每一次见到她的客气。
以前有王妃的身份,或许映姿不说什么。
但现在,映姿自感不如仵作的身份高等,怎能承受这番礼遇,有点惭愧,便赶紧微欠身子回了一礼。
这最普通常见的礼貌,似乎让堂上的常宜宾心里很不舒服。
仵作的年龄已过三十,在府衙也干了十几年,算是府衙的老人了。
常宜宾对仵作更是熟知能详,工作认真负责,就是脾气太倔强,从不喜好讨好别人。
即使常宜宾,通常见了面,多数听到他哼唧一声,算是打了招呼,连一个最简单俯首礼拜都没有。
自从仵作认识映姿不久,只要见了映姿,都要恭恭敬敬的行礼,对常宜宾而言,就是卑躬屈膝,谄媚奉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