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姿想到此,赶紧站起身,就要随着小厮出去。
胡凤儿看透了映姿的心思,一把拉住她:“妹妹,不能做傻事。常将军既然让你来他的别院,就不会担心受到牵连,我就更不用担心了,反正我早晚要离开王府,也不差早一刻挑明,今天倒是给了我机会,不如你在这里暂避,我出去应付,放心,他们也不能把我怎么着。”
“姐姐不可,如果想平静地走出王府,决不能让她们抓住把柄。姐姐最好乖乖的细品茶水……”
一旁的绿荷担心映姿的安全,抓住了映姿的手,摇摇头,映姿苦笑了一声,推开绿荷,朝着别院的婢女使了一个眼色,径直地大步流星走了出去。
绿荷无奈,只能紧随而至。
别院婢女会意,拿了一把大锁,就把胡凤儿锁在了房间里,任凭胡凤儿在里面如何大声叫喊,都无济于事。
映姿和绿荷还没有靠近别院大门,就听见震天动地的喊杀声。走近一看,一方是王府的小厮,一方是别院的小厮,两方加起来足足五六十人,各不相让,刀光剑影,厮打的昏天地暗,时不时也能听到哎哟的惨叫声,轻伤重伤无一不有,如果再有耽搁,难免不会闹出人命。
映姿可不想再一次附加罪责,赶紧大喝一声:“全都住手——”
这突如其来的制止,把所有正在厮打得难分难解的小厮们,全部镇住了,都在呆愣地看着映姿缓缓走来。
映姿对王府小厮熟知能详,尤其那几个带头的,全是奶娘福寿苑里狗腿子,其余的就是干些杂七杂八活计的小厮们。
映姿走近福寿苑里一个有权威的,身着蓝色衣服的小厮面前,问道:“你们这是干什么?”
蓝衣小厮冷冷一笑,用轻蔑地眼光瞥视了映姿一眼:“那就要问彭王妃了?不知彭王妃好好的青竹苑不待,偏偏跑到常将军的别院,试问是何道理?”
映姿勃然大怒,自知自己的身份低贱,但好歹也是名义上的王妃,岂能被一个小小的下人这般轻视,马上厉声叱喝:“本王妃去哪里,和你有何关系?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敢在这里质问本王妃?”
蓝衣小厮一怔,偷窥了一眼映姿的怒容,着实惊吓一下,赶紧转换另一种恭敬的神色,皮笑肉不笑道:“不敢,不敢,小的也是遵命行事,完全都是老夫人的意思。老夫人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想请彭王妃赶紧回到府中,不然,若是王爷回去了,问起来,不好交代。请彭王妃理解老夫人的苦衷。”
好一个义正词严的老夫人,打着益王的幌子,来掩盖她那道貌岸然的嘴脸。如果就这样跟着他们回到王府,估摸着自己的死期也就到了。
映姿断然回绝:“你们回去告诉老夫人,本王妃现在还不想回去,等王爷回府了再说吧。”
蓝衣小厮一听,连那虚伪的笑意都给收了回去,同时也绷紧了脸上的肌肉,语气中带着几分强势:“彭王妃,不好为难小的,奶娘再三交代,这一次必须带你回去,你愿不愿意,都必须跟我们回去!”
映姿冷然一笑,自己又不是牵线木偶,会傻到去乖乖送死:“你想带本王妃回去,那也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小厮一见映姿软硬不吃,干脆直接了得,把原本准备好的废话全吞了回去,使劲地一摆手,他身后的另一波小厮们得到指使,一下子涌了上来。
别院小厮都属于常如峰的管辖,当然也以常如峰惟命是从,常如峰料事如神,早就知道奶娘不会善罢甘休,会寻着迹象找到别院,提前给别院小厮们留下指令,别院里的几个姑娘,如果出了任何差池,唯他们是问!
别院小厮哪里不知常如峰雷厉风行的做事风格,别看秉性和善,只要认真起来,六亲不认。很显然,没有人愿意承接常如峰的惩罚,即便奋力一搏也要保护好眼前的映姿,不然,等常如峰怪罪下来,那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王府小厮刚拉好架势,准备强行带映姿离开,就迎来了别院小厮的强力阻拦,两边势如水火,又有了开战的局面,恶斗在所难免。
映姿不想退避三舍,让一心维护她的别院小厮受到一丁点伤害,他们毕竟都是常如峰的人,常如峰为了她,舍弃脸面与王府公开对战,幸亏不是益王,要不然就是大不敬之罪。尽管如此,怕就怕奶娘在益王面前肆意挑拨,说些如何如何不利于常如峰的坏话。
映姿想要挽回,为时晚矣,目前只能尽力保住常如峰别院的亲信,也算多少能弥补一点内心对常如峰真心待她的愧疚。
“你们全都闪开,我一人足以,我倒想看看他们有何倾天本领来抓我回去?”
映姿的话并没能让别院小厮听从,反而都疑惑地回头看向映姿,现在,他们从王府小厮与映姿的对话中,得知映姿的真实身份,原本一个帅气的小伙子,竟然是益王的女人。
既然是益王的王妃,理应乖乖待在王府,享受王妃人上人的待遇,却偏偏跑出来,赖在别院不走。
而他们的主子常如峰又再三交代,一定保护好面前的这个王妃,想必里面有不为人知的秘密,无论是什么秘密,他们只知道应该忠诚的主子是谁,无论对方的权威有多大,理应遵从主子的指令。真若是得罪了益王,天塌了,他们都相信自己的主子常如峰,定不会袖手旁观,不管不顾。
映姿的一声大呼,反而让别院小厮感觉映姿的话里,掺杂了太多的水分:你是王妃又能怎样,也不过是一个被王府遗弃的弱女子,照样有被抓的份,逞能就算了,老老实实在我们的护翼下待着就行了。
别院小厮对映姿只是那么一瞥,又回过头,紧张兮兮的死死盯着预要扑过来的王府小厮。
“多谢各位誓死保护,解铃还须系铃人,他们找的是我,还得由我来处理。你们放心好了,只要我不想走,他们谁也带不走我,恳请各位退后!”映姿明白别院小厮的坚持,都是常如峰的意思,只能强行制止他们,映姿诚恳地微微俯身,行礼的姿势一直没动,只待他们答应退去。
别院小厮一看,顿时慌了神,面前的映姿,好歹也是一个王妃身份,再怎么落魄,也比他们的身份高,这般行礼,他们可受不起,倘若让常如峰知晓此事,那还得了,从此便在主子的面前失去一切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