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姿呆愣,见益王走的方向并不是休息的房间,也不是客厅:“王爷要带我去哪里?”
“地牢!”
“你这么喜欢破案,什么样的案子到你这里,竟然不费吹灰之力,我倒想亲眼看看。”益王露出一副诡诈的笑容。
原来益王有这样的想法,难怪在酒店的时候,出手豪爽,竟是为了破案才会这么大出血。
不过,映姿对冯泽的案情破解着实没有把握;殷江对她也有莫大的敌意,心里不免有点忐忑不安。这时,映姿脑海中浮现出了牢头被烧成焦炭的身影,心里的底气,似乎足了不少:“王爷,我怕自己的本领有限,罗氏的案子,那也只是瞎猫碰见死耗子,巧合罢了。如果说是为了牢头,我一定会尽我所能的。”
正往前走的益王,突然停下了脚步,又返回到映姿的面前,两手按住映姿的肩膀,并凝视着映姿带有恨意地眼睛,温和的安慰道:“是我不好,让你想起不堪的过往。你还好吧,脸色这儿差?”
益王摸了摸映姿的额头,“还好,不烫!要不,我们待会再去!”
“不,我们现在就去,一天找不到凶手,我怕牢头的冤魂一日不得安宁。”映姿说着话的时候,有点哽咽。
益王愧疚不已,没想到自己的无心,竟让映姿顿起伤感,心疼不已。益王从怀里掏出手帕,替映姿擦了擦眼泪,并把她轻轻拥入怀中:“不哭,不哭,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等映姿情绪稍好一点,两人又继续向牢房走去。
牢房到了,还是原先的牢头带路,益王提议先去冯泽那儿。
只见冯泽横躺在干草上,满身鲜红的血液掩盖了整个牢服,牢服上原有的洁白早已不复存在。不时地,隐约听到冯泽轻微的呻吟声,那应该是承受不住,伤口频频发出的信号,而痛不堪言。
“冯泽,王爷来了,赶紧起来。”牢头没好气地踢了一下地上的冯泽。随之,在益王的手势下,很知趣地退了出去。
这时,冯泽也坐了起来,他怔怔地看了益王好长时间,忽然冷笑了一声:“真是笑话,这么多年,我冯某不能说有撑天的能耐,但也给你王爷不少的援助,想想你哪次资助百姓的时候,我冯某没有份?到最后誉满天下的好名声还是你王爷独有。而我们不求别的,只要你在各方面能够多加照顾就行了。可是呢,最终我竟然落得这样的下场!笑话,真的是笑话,哈哈哈……”
冯泽凄厉地笑声高高扬起,让人听了顿觉浑身发冷。
益王还是依然如故的脸,严肃而让人畏惧,并没有因为冯泽的话而改变什么。
他走到冯泽的面前,慢慢蹲了下来:“冯泽,本王很感激你这么多年的无私奉献,百姓正因为有了你们这些善良的商贾,才能不用挨饿。但是公私必须分明,不能一概而论。只要你犯了错,就理应受到该有的惩罚。如果你没有错,本王也不会冤枉了你。本王只希望把你把三夫人的母家说清楚,我们也好派人查探,只要能找到她们母女俩,就可以马上还你清白了。”
“清白,你们如何能还,我实话告诉你,我根本就不知道她的母家在哪里。”
冯泽的话太出乎意料了,折腾了半天,人家连自己女人的母家都是一无所知,一个不明身份的女人他也敢娶。
从冯泽嘴里的得知,他三夫人的母家根本就不是什么书香门第,而是每天以唱曲卖艺为生的艺人。他们的相识,是在一个不出名的小地方认识的。冯泽对三夫人一见钟情,想着去提亲,结果三夫人告诉冯泽,她无父无母,早就没有家了,一路卖唱乞讨才来到那里。冯泽一听,更是可怜他的身世,毫不犹豫的就把三夫人带回建昌城的家里。
冯泽担心别人会瞧不起三夫人的身份,便自主编造出书香门第的谎话,来掩盖三夫人低等的身份。
这两年,两人恩爱有加,不曾拌过一次嘴,就在半年前……
冯泽说到这儿,在最关键的地方停住了,眼神里分明露出了可怕的凶光。
益王很想听他继续说下去:“冯泽,为何不再说了?”
冯泽两眼圆睁,反问道:“我不想说了,可不可以?”
“为何?”益王对冯泽的转变,很是纳闷。
“行了,我累了,你们可以走了。”冯泽也不管他面前的是否有权有势的益王,两眼紧闭,重新又睡在了干草上。
冯泽已经表明了拒绝的态度,看来无法再谈下去了,益王和映姿走了出来。
益王扭头看了一下映姿,问道:“你能猜到冯泽接下来要说的话吗?”
又不是讲故事,如何能够猜得,人命关天的大事,也容不得胡乱猜测:“从他的眼神和语气中看出,他应该是有不为人知的难言之隐。”
益王竟然让映姿的话给逗乐了……
映姿郁闷,呆愣着眼神,看着益王,仔细品味,也没觉着自己说的话有多么可笑,不知益王为何发笑,而且笑得这么猥琐:“你,到底再笑什么?我有说错什么吗?何至于让你这么乐不可支。”
“我是在笑我自己,莫非就是你的克星,罗氏之谜,你也只去了一趟地牢就已完全破解,我跟着你来,反而一无所获,你说,我是不是你的克星?”
“克星?什么是克星?王爷也信这个?真是没想到!”映姿不禁打了一个冷颤,“两者不能同一而论,就如罗氏,一个普通的女人,还带着两个孩子,她如果有杀人的欲念,必须先有动机。那动机是什么?一个整日里在外光顾于青楼的男人,和一个领着女人跑的男人,请问王爷,有何区别?既然罗氏之前对邵元所作所为早已心死,之后,她也不会在意邵元会怎样。还有,女人最在意的就是孩子,罗氏也不例外,她不可能不想到,只要杀了人就必须付出相应的代价,当然代价肯定是惨痛的。没有哪个母亲会让自己亲生的孩子成为孤儿……就因为这几点,我感觉罗氏不会杀人,她想寻死,也必定有说不出来的苦衷。这不,正应验了我的猜测,对于女人来说,被男人休掉,那就是一种无尽的耻辱。”
“不错,分析的逻辑倒挺清晰!不过,假设一下,罗氏之前的不在意,而是一种没有爆发出来的隐忍,而后因为邵元的不作为,偏偏把罗氏隐忍的那道防护墙击溃,罗氏的脑子立即处在半疯狂状态,已经没有了能支撑她的理智,她怎可能再想到孩子。杀人也不是没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