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荷看着脸色变得越来越差的映姿,甚是担忧,试图劝慰:“姑娘,莫怕!你没有做过的事,她们也别想赖到你头上。要说有罪,也得是奴婢的罪,前一日是奴婢亲自把点心送过去的,这又和姑娘有什么关系。真到了那一天,奴婢会承担所有的一切,姑娘尽管放宽心,继续做你的王妃。”
多么忠心的丫头,这还没到那种山穷水尽的地步,她就已经把所有罪责全揽了下来。而自己怎能这样无情,为了自己能苟活一世,就把无辜的绿荷牵连进去,这些绝不是映姿真正的内心。
映姿默默发誓,只要事情糟糕到无法想象的时候,她要有一个主子的担当,一定想法设法让绿荷置身事外,脱离嫌疑。
映姿苦笑了一下,紧紧抱住绿荷,无言胜有言……
枫晴苑突然响起了凄惨的嚎哭声,殷江和夫人抱着殷王妃的尸体痛不堪言。
益王站在一旁,脸色阴冷,默不作声,唯一能做的就是目视着凄惨的场面。
一阵过后,殷江擦干泪水,携同夫人,跪在益王的面前:“王爷,小民可是把全须全尾的女儿送到你这儿的,如今人以天各一方,永不能团聚,这让我们做父母的怎能接受得了。小民已听说,害我女儿的凶手就是隔壁青竹苑的彭王妃,还有侍女作证,铁案如山,任凭她手眼通天,也不得不认罪伏法。希望王爷除恶务尽,严加惩处!”
益王对殷江突然出现,就一度迷茫,究竟是谁胆敢违背封锁消息的指令,擅自告诉殷江实情的?
厨子和香浓的嫌疑也很大,这个背后之人却不把他们一起供出来,反而将矛头指向映姿一人,想来这个人也是府中和映姿有仇的人,既然有仇,王府里除了那几个女人,还能有谁?
益王在吴将军耳边低语了几句,吴将军会意,马上带着护卫急急忙忙出去了。
余下的事情,益王只能尽力周旋,为映姿解围开脱:“本王一定会为你的女儿找出真正的凶手,但彭王妃是冤枉的,你莫要误会,三思而定。”
殷江哪肯同意益王的观点,把头伏在地上,高声呐喊:“王爷,莫要一时心软,姑息养奸。真凶不伏法,我女儿的在天之灵亦不得瞑目,求王爷为我女儿伸冤!求王爷为我女儿伸冤……”
殷江和夫人一个劲地向益王磕头,似有逼迫之意。
场面有点失去控制,益王疾首蹙额,似有恼怒:“大胆殷江,你这样做,哪是一个明事理之人,不是本王有意袒护彭王妃,而是事情盘根错节,一时三刻难以查明实情。万一有误,白白丧失了一条性命不说,凶手也会因此逃之夭夭,你女儿的在天之灵就能瞑目吗?”
“证据确凿,还有什么可怀疑的呢?况且有侍女亲眼目睹的指证,还有什么比这更有利的证据?小民知道她是你的王妃,王爷你心有不忍,可我、可我女儿的命就不是命吗?”
“行了,殷江,你不来找本王,本王倒想找你,你明知你的女儿心有所属,不愿意嫁给本王,为何还要一再逼迫?害得本王提心吊胆,一直再为你女儿收拾烂摊子,她从住到枫晴苑起,不是哭闹,就是上吊自杀,你以为没有下毒事件,你女儿就能活命?她自己对活着早已没有了信念,还能指望着别人救她?”
殷江的心里着实感到理亏,当初他提议和益王联姻,也是同其他商贾一样,想利用益王的权威,来帮他谋得一番更广阔的的生意通道,虽然自愿资助那些穷苦的百姓,也一样能得到益王的助力。但是,倘若女儿当上王妃,自己还能罩上益王岳丈的光环,更会让他的生意一帆风顺。
结果和女儿一商量,女儿死活都不想嫁入王府,之后,家里的风波也是频频发起。女儿差一点跟着青梅竹马的男人私奔了,幸亏他及时发现,用强硬的手段,把女儿关进闺房几个月的时间。
眼看着女儿情绪稳定,就给益王去了一封书信,岂料女儿又恢复了以往的疯癫,殷江第一次向益王提出联姻,已经失信,这一次岂能再次让益王瞧不起,就狠下心来,命人把女儿绑起来,亲自送到了王府。
临走时,他确实有点担心女儿的情绪不稳定,会给益王造成困扰,从而激怒益王。出乎殷江的意料,女儿的结果竟然是被人害死的。要说没有一点悔意,那是不可能的,毕竟血脉相连。益王一连串的指责,他怎能不觉着理亏,支支吾吾,不知该如何回答是好:“小民……小民……即便是……即便是小民有错,但是我女儿的死是她杀的事实,总归没错吧,王爷可是真的想让我女儿含冤惨死吗?”
这就是一个榆木疙瘩,死不开窍!益王怒火中烧,不知该如何向他讲明,殷江以为处置了映姿,就是真相?就是替殷王妃报仇雪恨?
益王肯定不会如他所愿,他不仅不想让映姿背负冤屈,也不想放过那个隐藏在背后的真凶。只要能抓住他,定将他碎尸万段,一个安静的王府被凶手搅得乌烟瘴气,益王怎能不恼怒:“殷王妃是他杀,本王无可置辩,但是真凶并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真要冤枉了人,你不觉着内心有愧吗?”
“彭王妃是不是真凶,还尚未可知,但是王爷并没有对她施加任何刑罚,她如何说出实话。以小民之见,理应把她送到大牢,审讯的结果也能服众……”
“殷老板说得对,我完全赞成他的建议……”奶娘也不知什么时候来的枫晴苑,突然就走了进来,由侍女远离搀扶着,后面紧随而至的还有另外几个婢女小厮,一队下来,也有十几个人,相当的威风。
奶娘坐在了卧榻上,殷江见奶娘是偏着他的,赶紧把下跪的目标转到奶娘面前。奶娘摆了摆手,示意他们起身。
然后,奶娘把脸转向益王,对他进行敦敦教导:“王爷不要再执迷不悟了,那个女人就是桀骜难驯,有没有下毒你如何能够确定?王爷是不是忘记了,她可是皇宫毒医彭有闲的女儿,对各种毒物应该了解的比你我都透彻。我看王爷就是被她迷了心窍,才会处处袒护她。自古以来没有哪个犯人不在牢房里住着,反而吃好、喝好、住好的供着她,任谁都不会承认自己有罪的。”
益王本来打算对殷江发发威势,时间长了,就会知难而退。没想到半路杀出个奶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