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客令又来了,看样子他根本就不想听,说再多也无用。算了,还是哪儿凉快就去哪儿待着去吧。但是映姿心里不服,一口气憋着难受。走时,也没忘记甩给益王一句话:“你就是一头猪!”
益王一愣,从小长这么大,还没人敢这么对他出言不逊,挨骂那也是别人的事,没料到,这个平时做事还算稳重的丫头,竟敢无视于他王爷的身份,骂他是头猪。真是岂有此理,莫非活得不耐烦了:“你给本王回来,再说一遍!”
回来?傻子才会这么做!映姿不仅没有听从益王的指令,而且回头冲着益王冷哼了一声,一溜小跑,瞬间无影无踪。
益王逮不到映姿,窝了一肚子火,撒不出去,抬起右脚踢在身旁的书案上,钻心的疼痛让益王立即皱紧了眉头,赶紧坐了下来,伸手轻揉着。
早一步来到寝殿的吴将军,对这一幕,看的真真切切,禁不住扭过脸去,捂嘴窃笑。
尽管吴将军掩盖的如何好,还是没有躲过益王的眼睛,他没好气的呵斥吴将军:“笑,笑,笑,有那么可笑吗?你堂堂一个大将军,为何不拦住她,还要任由她撒野?”
益王和映姿的本就属于他们俩人的家事,他一个小小的护卫将军如何能够干涉得了,不过,从小跟着益王一块长大,从没见过有人敢骂益王是一头猪。
虽说常王妃算不上一个善良的王妃,但也没见过她在益王面前出言不逊过,她当初毒死两个侧王妃,疯狂的报复益王,那也是在半年前,由于某种不得已得原因才会改变了她的性情。之前的六年多,一直都是唯唯诺诺,连说话都不敢大声。
映姿可不一样,身份地位比一个普通的婢女高贵不了多少,这才来了王府几天,先是顶撞益王,而后遇到不顺心的事情,就敢不经过益王的同意,擅自偷偷溜出去。现在却又……可真是一物降一物,任凭益王如何的厉害,总有人能够降住他。映姿骂得爽快,跑的干脆,益王不是也拿她没办法!
吴将军终于止住了笑,站在益王面前,调整好情绪,重新恢复原来的严肃,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到益王手里:“王爷,你的家事,属下管不了,但这封信,属下应该能及时传到。”
益王接过信封,从里面掏出信纸,下面落款处写着殷江敬上。
信上的内容,开头无非都是一些恭维的话,末尾一句也是信中最重要的部分:亥时左右,定会把女儿送到王府。
殷江也是建昌城的商贾之一,财力不容小觑,并不比胡凤儿、刘王妃、马王妃她们的父亲矮出几分。
殷江的书信虽是没头没尾的话,益王当然也明白,去京城之前,殷江就提出和益王联姻,把他唯一的女儿嫁给益王。后来也不知什么原因,殷江再没有了联姻的消息,到现在为止,也有好几个月了。不料,现在殷江突然有了消息,嫁女儿的速度也是惊人,
吴将军又一次说道:“殷府的下人还带来了殷江的口信,再三叮嘱,一定不要让他的女儿走出王府半步。”
殷江的叮嘱不是多此一举吗,本来到了王府的女人,出门的机会少之又少。
“王爷,殷江的女儿,你是不是真的要接受?”吴将军迫不及待的想知道益王的想法。
“为何不可?是他自动送上门,又不是本王抢的。正所谓来者不拒!”接连有了之前胡凤儿等三位王妃的例子,益王早就习以为常了,对他来说,王府里无非就是多个女人罢了。只要这些商贾们以后资助百姓的时候,多来几次慷慨解囊就行了。所谓互惠互利,只要双方都能得到实处,无关乎细节。
“你去吩咐下去,把闲置的枫晴苑收拾出来。”
吴将军并没有移步,另一个问题困扰着他:“王爷,你准备让彭王妃跟你一起出府吗?”
在府衙,益王无意间撞见的一幕,并不能作为评论映姿的借口,毕竟常如峰只是买了一只金钗,亲手为映姿戴上而已,也没有更夸张的举动,所谓苗条淑女,君子好逑,凭着映姿的姿容,喜欢也很正常,因此而说事,实在太牵强。
而吴将军所担心的只是映姿另一种暗藏的身份。
话说回来,映姿在推理案情上,确实不是头脑发热,有了她的帮助,案情或许真能往前一大步:“为何不可?你要是能推理案情,本王可以不让她去”
能推理案情就是理由吗?以前她没在建昌城的时候,不是也能结案,吴将军总觉着益王的言语过于偏激:“王爷,她的身份如今不明,你又总和她在一起,属下怕她哪天会出手,王爷岂不危险重重?”
“她要想出手,机会多得是……匿名信这么长时间都没收到,不知对方还有没有下一个指令?”匿名性突然消失匿迹,让益王顿感迷茫。
吴将军最不喜欢的就是益王的心慈,内心着急:“明摆着就是想安排在王爷身边一个奸细,王爷怎么到现在都不明白?”
吴将军说的不无道理,但是平白无故的去确定怀疑之人,就如同查案一样,必须得有真凭实据,否者,连自己都难以说服:“等她要害本王的时候,本王再明白也不晚。无凭无据,如何去指认她。静观其变,不露声色,本王要给你说多少次,你才能明白?好了,你以后只要多盯着她点,就不会出现太多的纰漏。”
说了半天,益王还是以前的那句老话,罢了,吴将军也只能暂时听从吩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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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姿回到青竹苑,见绿荷在卧榻上睡得正香,连个枕头也没有,就这样平躺着,粗重的鼾声一声比一声响。不知道内情的人,还以为是男子的酣睡。
映姿担心其他婢女会拿她当笑话散布出去,伸手捏住绿荷的鼻子。不曾想,得不到鼻子的帮助,绿荷改用嘴喘气,响亮的鼾声依旧。
这丫头睡起来,简直像一头猪,估计有人把她抬出去,她都不一定会知道。
映姿无奈,只能拿出杀手锏,伏在绿荷的耳边大吼一声。
果然奏效,绿荷如同鬼附身,一下子坐了起来,神色呆滞,左右看了看:“怎么了?怎么了?”
当绿荷看到面前的映姿时,脑袋似乎明白了什么,伸了个懒腰,打了几声哈欠:“姑娘,你怎么回来了?奴婢以为王爷会留你在那儿吃一顿好的午膳。”
这丫头在彭府的时候,从不这样,自从来到王府,每天算计着好吃好喝。就像她说的,每天在王府除了吃草,还是吃草,吃个荤腥都成了奢侈。好可怜的丫头,怪只怪自己没有找到好的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