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禁足在何夕苑的马王妃不知疲困,天天扒着门缝大喊大叫,无非更多是摘清头上的污点。
胡凤儿和彭锦悦趁着夜晚人少的时间,悄悄地跑到何夕苑门口,透过门缝和马王妃见面。
胡凤儿作为几个女人的领导者,她首先要做到就是主导好事情的一切平稳发展,譬如说:什么时候向映姿实施羞辱等等,虽是小打小闹,不能完全解决之前所遭受的恨意,多少也能缓解一点,更甚的是能让她以此为生活的乐趣,打发寂寞无聊的日子也是不错。反正瞧着益王的动向,他好像有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杀人,是世上最直接的复仇方法,胡凤儿不是没想过,但同时也想到常王妃的下场。倘若杀了映姿,即使不被益王灭了小命,单单想起每日里不见天日的禁足,缺少了光彩夺目的生活,那和死也差不了多少。本来已经把所有的计划告诉马王妃,让她慢慢稳着来,可惜这女人太不会收敛,竟然做出的事情,脱离了她所设想的轨道,如同刚一伸手,就被人砍断一样,太过于被动。
胡凤儿一见到马王妃,便气不打一处来,开口好一顿埋怨:“马姐姐,你也真是,干嘛这么傻,不是和你说过,我们要找到适当的机会对付她。可你倒好,心急过了头,你想想,你和她刚刚斗得你死我活,突然她就出事了,王爷不怀疑你才怪。她没死,也算你幸运,倘若死了,你可不是禁足这么简单了。”
“连你们也怀疑是我?看来我的冤枉是洗不清了。”马王妃神情沮丧,脸色苍白,绝望地把头伏在门板上。
马王妃满肚子的委屈,已经不知何处述说,曾望穿秋水,原以为等来了救星,一阵心花怒放,但是听到胡凤儿的一席话,瞬间万念俱灰。
她发誓她没有害人,尽管她很想杀了映姿!尽管她对映姿恨之入骨!
起初,她见到映姿第一眼时,映姿惊艳的姿容,确实让她惊讶。后来的无端吵闹,里面不仅有胡凤儿的撺掇,还有她内心的嫉妒。
尤其这次和映姿吵架时,她真真切切看到益王扫视映姿的一刹那,眼睛里所隐藏的不为人知的,又有可能男人共有的东西,让她的嫉妒顿时更升一级。
被挨打后,马王妃的脑子里曾经闪现过一种罪恶的念头,派人对映姿实施暗杀,或者造成意外……,可惜,那只是脑子里一闪而过的意想,骨子里的胆色还没达到肆意妄为,不计后果的地步。
她受不了被益王误会,甚至被全府的人误会。
马王妃越想越委屈,突然像着了魔一样,使劲地晃动门板:“我没有害她!我没有害她!我没有害她!……”
“疯了,疯了,疯了,表妹,还是赶紧走吧。”彭锦悦迎着灯光,透过门缝,隐约看到马王妃,满目狰狞,如同一个饥饿的红眼狼,疯狂对着猎物发吼。彭锦悦心生畏惧,拉起胡凤儿逃之夭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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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马王妃自己把自己折磨得几乎半疯半傻的时候,她的父亲得到消息,拖着大箱子小箱子的礼物前来求得益王的释令,经过一天的纠缠,益王终于肯开金口,解除了马王妃的禁足。马王妃自此躺在床上几天都没能缓过劲来。
马王妃的疯吼,几乎惊遍整个王府,映姿不可能不知晓,刚开始,她每每想到头上的伤势,便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马王妃一辈子待在何夕苑。慢慢地,映姿变得尤为心惊,马王妃从撕心裂肺到声嘶力竭,如果一个没有冤屈的人,谁肯这么不顾惜生命。
难道是真的冤枉了她?
那黑影到底是谁?映姿朦朦胧胧之中想起,黑影明明和自己的个头一般无二,纤细的身形,可以完全肯定她就是一个女子
是胡凤儿,彭锦悦,还是刘王妃?
但是,映姿敢置信彭锦悦平时除了胡搅蛮缠,嘴损了点,再无其它更恶劣地心机。除非经过胡凤儿的授意。
而胡凤儿比之彭锦悦要深沉得多,表面上看着温顺,内心比谁都阴暗。马王妃无端闹事,里面定与她的撺掇有关。话说回来,如果马王妃是冤枉的,说明胡凤儿还没有动杀人的念头,反之,她只会借刀杀人,绝不可能亲自动手。
至于刘王妃,更多的是想静观其变,当一个伺机而动地看客。胡凤儿只撺掇了马王妃一个,也说明刘王妃不是那种被人随意牵着鼻子走的人。
剖析入微,几个最为危险的女人都已经排除,问题又来了,黑影是谁?谁是黑影?
想来这个人必定是王府的人,王府守密森严,岂是外人随意进出的地方。
映姿的心无法再安静下来,每日里处在焦虑的情绪中煎熬着。
偏偏绿荷得到益王的指示,没有他的允许,不许映姿出青竹苑半步。
映姿成了一个没有枷锁的犯人,每天被绿荷看的死死的,一步也不能离开她的视线。
一向对益王有成见的绿荷,突然之间变得唯命是从,原因就是益王来过青竹苑两次,都是以查看映姿的伤势为由,各方面的物资需求,相应的也能得到许多优先权,无形之中,让绿荷转变了许多。
“姑娘,姑娘,王爷来了,王爷来了,你就别睡了,赶紧起来吧。”绿荷慌慌张张跑过来,小脸都笑开了花,好似比映姿这个正主都开心。
“哦!”映姿刚睁眼,就被绿荷的咋呼声给搅得一塌糊涂。益王平时最多的是喜欢晚上过来,也是他公务处理好的时间。当然,他也没来过几次,连着这次加起来不超过三次。
倒是听说他去别的女人那里可比往青竹苑勤快多了。只不过都有相同的一点,话不多,待上一刻钟的时间算是很长的了,侍寝的事,从来就没见他给谁提过,一副很清高的样子。
益王的反常,对映姿是求之不得的好事,她巴不得一辈子看不到他的踪影,她巴不得两人像邻居一样相处。
不是每个人都这么想,那三个女人……不,应该加上彭锦悦是四个女人,见天的去雨轩苑找益王。益王倒好,来者是客,从不驱赶,只是有一点,他要么在书案上处理公务,要么翻看书籍,总是一副冷漠的无法让人接近的样子。
而被冷落的四个女人也觉无趣,蔫头耷脑的就回去了,第二天依旧不辞辛苦再一次去雨轩苑报到。一如复一日,结局不比前一天好出多少。以至于她们在背后议论,莫非益王不是男人?哪有真正的男人不近女色的道理。随即,她们又把这种言论给推翻了,益王之前已经娶过三个王妃,尤其是那半路夭折的孩子最能证明,他是一个正常的男人。
或许他拒人于千里的冷淡,是因为之前失去了两位王妃和一个孩子的原因,而导致旧伤未愈。这四个女人自伤自愈后,充当起白衣使者,为益王进行无偿疗伤,端茶倒水加按摩,有的甚至于从母家带来许多珍稀古玩献给益王,只为能博得益王一笑。
四个女人的精力旺盛到无人能及的状态,除非益王因公务出府,才不得不暂停。
难道四个女人原本就对映姿嫉恨的心境都忘了?怎么可能,因为她们不敢去青竹苑,益王明文规定,不允许她们四人当中的任何一人随意踏入青竹苑,否者家法处置。
马王妃就已经是个例子,哪还有谁敢造次,之所以把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到益王身上。
……
这一次还真是稀罕,益王大早晨就跑过来,难不成太闲在了,没有什么特别的公务要处理?还是说那四个女人贪睡,没有再次纠缠他?
映姿还是那种平淡的心境,并不觉着益王的到来能给她带来多么大的喜悦。
映姿没有遵从绿荷的指示去做,反而赖在床上不想动。
“你还好吧?是不是头又疼了?”益王见映姿的整张脸都环在胳膊里,一下子紧张起来。
“我没事,只是精神不太好而已。”映姿笑了笑。
“没事就好,本王刚刚问了良医正,她说你头上的伤势,经过他接近一个月的调至,应该过几天就没事了,无需再担心了。”
“噢!知道了!”
“行了,本王还得出府一趟,你若不想起床,接着睡也行。”益王从头至尾,不超过三句话,人扭头就走。
益王的仓促离开,映姿倒是乐得清闲,真就想好好再接着睡,可惜,被绿荷强拉硬茬从被窝里拉出来,说什么怕映姿睡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