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发生时，仲霖拿起杯子正要喝水，只是他的眼睛一直在贪恋地看着镜头里的乔芷。
因此当乔芷的衣领缓缓敞开，他拿水杯的手臂僵在了半空。
理性告诉他，此刻他要做的是非礼勿视。
可是身体的全部机能好像都失去了控制，他犹如一座石雕，除了轻轻颤抖的睫毛，整个人一动都动不了。
白色的圆形布罩托着两颗白润润的团子，随着乔芷的动作积压在一起，形成一条深而长的沟壑。
她在弹动。
他在悸动。
虚无的空间里响起欢腾的鼓点。
是他的心跳，和全身血液的沸腾时产生的泡泡爆裂声。
——当然，这是幻听，但眼前一切不是幻觉。
意外只发生了不到五秒钟。
可在仲霖眼里却犹如过了千千万万年。
尽管他和乔芷已经拥有了「恋人」的身份，甚至亲也亲过两次了，但少年少女之间的感情，清透的像溪水，哪里敢有太过浓重的色彩和渴望。
镜头中的乔芷似乎也发现了刚刚的意外。
她飞速捂住胸口，神色慌张，耳根桃红。
仲霖的身体渐渐可以动了，他强作镇定地把水杯放到书桌上，哑着嗓子开口道：“乔乔，刚刚……”
话只说了一半，剩下的半句怎么都说不出口。
乔芷低头不语，她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要不是系统提醒，她可能一时半会儿都反应不过来。
她从宿舍小冰箱里拿出一瓶冰镇罐装汽水放在脸上降温，轻声问：“你……你都看到了？”
“我不是故意的。”仲霖低头道歉，“我刚刚……总之对不起。”
乔芷被他这副半是懊悔半是羞赧的样子萌化了，“我没有生气，而且……”
乔芷故意顿了顿，仲霖抬起头，不解地问：“而且什么？”
“而且我是你女朋友，看到就看到吧。”
明明说话细声细语，听在耳朵里却有穿云裂石之感。
「我是你女朋友」
被亲口承认的喜悦，被重视在意的珍贵。
世间最动人的情话不过如此。
笑意在仲霖脸上绽开，怎么都收不住。
明天乔芷要考试，他们没有视频很久。
仲霖将视频挂断以后重新拿起笔，但是一直都没办法专心去看书上的公式和文字。
姑娘的皮肤香软细腻，只是隔着屏幕看到就让人心动不已。
仲霖回想起之前几次和乔芷拥抱的场面，每次他们都穿着厚厚的棉衣，当时的他完全想象不到棉衣里包裹的是如此让人魂不守舍的躯体。
仲霖放下笔，躺到书桌旁边的床铺上。
想她，特别想。
想和她拉着手说话，或者拥抱着亲吻。
他知道自己吻技不好，两次都亲的乱七八糟的。
他也去网上搜索过亲吻的教程，可惜一碰到乔芷他除了本能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唉，放假不如上学。
上学至少可以见面说话，哪怕他们只是坐在同一间教室里读书都比现在要幸福百倍。
放假的日子真是度秒如年，分外煎熬。
仲霖几乎一夜未得安眠。
他一会儿怪暖气太热，一会儿怪被子太厚。
半梦半醒，梦里梦外，好像抱到了喜欢的姑娘，又好像只碰到了空气。
第二天，仲霖在身体的不适中睁开眼睛。
愣了几秒后，他骤然涨红了脸，手忙脚乱地爬下床。
田萋萋被洗衣机的声音吵醒了。
她不满地踩着拖鞋走到卫生间门口，隔着门吐槽，“一大早上就开始洗衣服，什么毛病。”
仲霖的声音听起来不慌不乱，“牛奶洒了，不洗有味道。”
田萋萋没有深想，而且靠在墙上问：“下学期你还要住校吗？”
“嗯，怎么了？”
“你不在家我不习惯，我以后不乱带男人来家里了，你回家住吧。”
“不了，我已经交了一年的住宿费。”
“行吧。”
田萋萋失望的回了卧室，上次那对夫妇来家里闹事给她留下了很深的阴影，她看着自己日渐衰老的容颜，突然很想安安稳稳地过日子。
可惜儿子不愿意陪她，她又拉不下脸和他多说什么。
*
冬日天黑的早。
等乔芷考完试收拾完东西拖着行李箱从冬令营的小楼里出来时，天已经快要全黑了。
“乔乔！”仲霖从休息椅上站起身，快步来到乔芷身边，“我来接你回家了。”
仲霖的声音不高不低，吸引了周围不少同学的注意。
乔芷松开手里的行李箱，主动抱住仲霖将头埋进他的胸膛。
“你身上好凉，等很久了？”
“不久。”
其实仲霖中午就过来了。
早上他收拾完被自己弄脏的床单被罩和贴身衣物，又给田萋萋做了一顿午饭，然后就乘车来了这里。
“乔乔，我们打车回去还是坐公交？”
“坐公交吧，我不想回家太快。”
“我也是这么想的。”
仲霖松开乔芷，帮她整理好围巾便拉着她的手往公交车站走。
刚走出去没几步，他停住脚回过头，“苏哲，你不会也要坐公交吧？”
苏哲说话语气很真诚：“打车费太贵了，没想当电灯泡。”
确实，这里是郊区，回市区车费可能要上百。
仲霖护着乔芷，避免苏哲和她有接触，“你在哪一站下？”
“池鱼湾站。”
还好，比他们要早五站下车，不至于一直在旁边碍眼。
在郊区上车的多是来考试的学生，仲霖和乔芷在车辆最后一排的靠窗位置坐下，苏哲顶着仲霖吃人的目光，也跟着他们在最后一排落座，只不过他挨着的人是仲霖。
“前面不是空位么？干嘛非要往我们身边凑？”
“我不想坐陌生人旁边。”
“我和你也不熟。”
“我们不是室友么？”苏哲看起来很伤心，“爱情和友情，总要给我留一样吧？”
离谱，情敌要和自己做朋友。
自从苏哲明确表示自己喜欢乔芷以后，仲霖再也没有向他问过题。
平常他们一起在宿舍时气氛总是怪怪的，眼神碰撞间会有针锋相对的凌厉，但行为上又都没有出格的地方。
不过苏哲高三才转过来，平常忙着学习没空交友，在学校也确实有些孤单。
“行，坐就坐吧，一会儿要是不小心吃到了狗粮，可别怪我没提醒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