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需要你们帮我去树林村收集冯前的证据，不知可否？”
玉父诚恳的望着赵老三。
他是赵老三的人脉之一，赵老三又何尝不是他的人脉之一？
“行！”
赵老三想到玉父帮了他们，毫不犹豫的点头。
外人调查树林村的事情，不太好调查，可相邻村子，又是相熟之人，会比他们外人前往，更容易深入调查。
“老爷，你看这个，”玉母见正事商量过多了，催促玉老妈子拿出赵程流给他画的画儿。
周老夫子其实也好奇那长条空心竹筒内装了什么，可小丫头鬼灵精的，不让他瞧，越发吊起他的好奇心。
“这是我们的阿月给我画的，”玉母就像所有炫耀自己孩子的父母般，洋洋得意。
玉父如玉母最初时那般，可不觉得一个小孩子能画出什么好画儿来，主要是一个心意。
然而……
玉父看到画中熟悉的大美人，惊讶的嘴巴微张。
“画中之人是吾妻，”玉父抬头，含情默默的望了玉母一眼。
玉母惊讶，其实她与玉父老夫老妻几十年，早没了儿女情长，可此时，似乎又找回那种感觉了！
玉母脸颊泛起羞红，心脏扑通扑通的移开视线，像小女儿家般害羞得不敢与玉父对视。
玉母觉得他与玉父又恢复了年少感情，多亏了赵程月了，她决定回头再多给阿月置办些衣服头面。
书房内其他人……
看着画呢，突然就像吃撑了般，腻歪。
“笔力不行，”周老夫子认真点评画。
“画得很好，已画出人物九分形神，但线条等笔力皆不行，还得再练练，阿月，你有这天赋，你想在这上面继续学下去吗？”
周老夫子想自玉老妈子怀中接过赵程月，然而……他没什么力气，抱不动，抬起的手又放下了。
赵老三伸手接过赵程月抱在怀中：“累着你了，我来抱吧。”
玉老妈子笑：“能抱小阿月，老奴也是欢喜的。”
赵程月不好意思的笑笑。
书房内的空气再次恢复活跃。
周老夫子在心里已盘算上了。
赵老三他们被安置在玉宅的客院内。
玉老太爷在知道周老夫子后，亲自跑去客院见了周老夫子。
客人让主家来拜见，这也是赵老三他们第一次见，然而玉老太爷他们都不觉得这有什么。
赵老三、赵程流：“……”
跟玉家人的态度一比，过去的他们对周老夫子不够恭敬呐！
* * *
翌日一早——
潘宅大门外——
“囡囡，我们为什么要在这里？”
赵程月要来，赵老三、赵程流、周老夫子跟着来到了潘宅外。
“大哥还记得那天出城时，潘家商队与我们擦肩而过吗？”赵程月牵住赵程流的手。
赵程流像是握住了冰，赵程月的小手是没有血色的冰冷的。
赵程流点头，越发困惑。
“那天马车上，有名妇人，带着一个小女孩，”赵程月抿了抿唇，自怀中摸出一包薄薄的东西。
打开外面的油纸包，赵程月拿出被包裹在里面的画像，递给赵程流。
“大哥，我之所以学画人像，是想把当时看见的人画给你看，”赵程月也不明白为什么，她的心脏不受控制的“扑通扑通”狂跳。
她的理智清楚，要让赵程流提前知道比较好，可情感上，她总觉得这事能瞒一时是一时。
赵程流看到画中人的模样的一瞬，瞪圆了双眼，不敢置信。
“后来认亲宴上，我见到潘夫人了，就长这模样儿，”赵程月偷偷的望着赵程流。
这一瞬，赵程流脑海里走马观花，想起许多程母还在世时的事情。
等到赵程流游离的目光回到画上时……
“不可能！”
赵程流毫不犹豫的摇头。
“你那时才一岁，不记事，可我记事，我们的娘是一个非常善良、非常温柔的人，”脑海里的想法，令赵程流呼吸不畅。
赵程月就知道赵程流不信，她也没想让赵程流马上相信。
“我们回吧，今天收拾下，我们回村，”赵程流只觉得脚下的街道也是滚烫的，烫得他无法落脚。
“大哥，”赵程月走一步，站到赵程流面前，握住赵程流的手，望着赵程流，问：“你怎么了？”
赵程流对上赵程月天真不知世事的清澈双眼，波澜起伏的情绪渐渐归于平静。
“大哥，我想见娘了，”赵程月再次望向潘宅。
“潘宅内的是潘夫人，我们的娘早在你一岁时跳崖了，”赵程流咬紧后槽牙，说：“当时……娘是留了遗书的。”
赵程流这模样儿，显然是接受不了。
赵程流眼中是游移在崩溃边缘的情绪，赵程月心头一痛，也有些喘不上来气儿，不知不觉间红了眼圈。
“大哥，我们今天就收拾回去，”赵程月决定不逼着赵程流了。
这是她亲大哥，是爱她，护她，亲手将她养活下来的大哥啊！
真相什么的，有她大哥重要吗？
“阿月，世上有长得相似的人，或许那只是巧合，”赵程流完全没意识到，他在说这句话时，眼神是游移的。
赵程流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的话，却还要说服赵程月。
赵老三早听糊涂了，一双眼睛盯着画中人，他怎么看那画中人都是程母，是赵程流他们的娘啊！
但……
赵老三却说：“我是见过你们娘的，画中的人的确是长得你们娘，还是有些不同的，说不定真是两个相似之人？”
周老夫子若有所思的望向潘宅大门。
他们站在潘宅大门外已有两刻钟（半个小时）了，可门内的门房护院什么的，似乎都没发现他们般，也不出来询问一声，就已是奇怪！
若说没点什么，他不信，难道真是……
“小妹，我们的娘很爱很爱我们，”赵程流说这话，不知道是在麻痹他自己，还是想试图麻痹赵程月。
赵程月：“……”
“要不，我们还是递下拜帖？”赵程流没发现，他的声音都是打颤的。
赵程月紧紧回握住赵程流的手，感受着赵程流手上传来的冰寒之气，她的心为之一痛！
“不用，”赵程月用力摇头，心疼，她改口说：“潘夫人是后宅妇人，我们以后大概是难相见，我们只要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就好。”
她想，要是让大哥知道，潘夫人，也就是他们的生母，是指使廖学政之人，是她想让冯前顶替掉大哥功名之人，这对大哥是多么残忍的事情啊！
赵程月心口一阵窒息，有些喘不上来气。
“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