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继续看着,苏青和郑师傅商量着后续如何规划,东西厢房全都空出来能放多少货物,货架怎样打才能最大利用空间,东西还好找……
段大郎跟刘强去看田地和大门,商讨地块如何划分种植区域,哪部分建造牛马车专用的路,牛马车停靠在哪里,需要预留出多少辆车的位置,大门是否需要扩建,要不要留出了望台位置……
香草和阮师傅则钻到厨房那处,商讨着要不要再扩建厨房,院中的水井距离厨房有些远,要不要在厨房附近再打口井,方便洗菜,烧水的烧饭的灶台是否需要分开,厨娘是直接用他们自家的婆娘还是另外去请……
苏建章看着都忙起来的其他人,第一次觉得自己好像除了读书,其他的生活技能具备的不多,哪怕是跟其他读书人相比,他已经很接地气,很懂农时了,但跟家里的其他人相比,差的还是太远。
左右瞧了瞧,从随身的书箱里取出笔墨纸砚,用茶盘托着,开始四处走动,画起了布局图纸,就算帮不上其他的忙,画画他还是没问题的,更何况后续妹妹若是要重新规划,具体的范围啥的就得从这图纸上修改增补了。
牙行伙计带着房主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四散而开各司其职的状况,顿时有点傻眼,这,应该还没谈下来,也没商量妥,你们这么大剌剌的要改这个,要变那个,是不是有点早?
伙计是有点满头黑线,但房主一家却是松了口气,有实际意向就好,这房子他们家实在打理不过来,太费银子啦,早点出手也早点有回手钱。
他们家两房人各自买了宅子,和平分家了,所以一点矛盾都没有,日子过得很是舒坦,这房子一处理了,就把最大的包袱卸了下来,以后就能安心的做自己家的小生意啦。兄弟俩对视一眼,互相明白了彼此的意思。
伙计看他们站了一会儿那几个人都没看见,实在忍不住,轻咳了一声,道“客官,房主到了。”
苏青他们这才把注意力拉了回来,转身看向门口的几人,道“来,来,进来坐,咱们正好谈谈。”
伙计……,房主兄弟……,这到底是谁的房子,这就反客为主了?算了,也不计较了,赶快谈下来,也省的费心费力的。
于是大家在院中凉亭落座,这回郑师傅光荣坐在主位,今天可是他的主场,负责谈价格。
这谈价格可是一门学问,你不能说人家东西不好,否则要买的你脑子绝对有问题,也不能完全不说问题,否则这价格绝对下不来,这些,全靠谈。
郑师傅不负厚望,既不伤人,价格谈下来10%,双方都很满意,当场签了契结书,苏建章和郑师傅随同房主去衙门办理房产转让。
苏青让刘强回京都一趟,找南辰王说下这边的事情,他们这边先挑人手,具体定下需要南辰王那边派个人过来帮忙进行筛选,第一炮绝对不能哑火,人必须是自己完全信任的才好。
几人去客栈将房间退掉,先搬进了这个宅子做临时住所,静等两天后去广场了。
风平浪静了两天,三日后巳时,有衙役来通知他们说人已经到了,全家一起坐马车去了广场,到那一看,人还真是不少,年岁从三十来岁的壮年到五十来岁的老者,即使人多,却也安静无杂声,看起来秩序井然。
几人到了地方,府衙大人也在,苏青扯起笑脸,热情的上前寒暄“怎敢劳驾大人亲自前来,真是折煞我们了。”
府衙大人也表现得很是热情,“苏小姐客气,这些都是退伍下来的兵士,小姐要如何挑选?”
苏青赧然笑着,“我一个小丫头哪里懂得那么多,只是出个面罢了。”
接着扬声道“郑叔,麻烦您去看看,咱这都是第一次,您先给掌掌眼,挑选着,王爷前段时间来信,说是估计再有半月那边派过来的人就能到,到时候再做最终的人员名单。”
郑师傅不苟言笑,点点头后就走进了等待的队伍,接下来苏青连眼睛都没往那边瞟一下,一看就是真不插手的态度。
府衙大人忍不住跟苏青打听“苏小姐说南辰王那边会派人过来?”
苏青一脸的不谙世事,道“是呀,我之前不是跟大人说过,我们就是出来游山玩水的,顺便看看地方,定下中转站位置就行,其它具体的实施还是要王爷那边决定的。
昨日我们刚定下位置,就派人回去报备,届时要接手管理的负责人会跟着一起过来。”
“管事的怎么没直接跟着一起,来回跑多耽误时间啊。”府衙像是随意的说了句。
苏青笑“我们是出来玩的,不赶时间,多呆一段时间,少呆一段时间都没什么影响,但王爷那边的人不一样,他们事情多,就算是外派出来,手上的事情也得交接好,所以不能跟我们一起出来疯玩,我们这边定下,他们再出发,也不耽误他们的时间,我在这方面还是很懂事的。”
府衙大人点着头,神色不明。
苏青看着头上的太阳,再看看下边的人,对着香草招手,香草快步走了过来,在苏青身边站下,略微弯腰问“小姐,有什么吩咐?”
苏青轻声道“今日阳光有些毒,你去附件的杂货铺子买些白糖和醋,在去附近的铺子看看,方便给送机打桶凉白开,现场冲谢糖醋水,给大家伙解解暑。”
香草应声退下,叫上段大郎去办了。
府衙大人看着这一幕,道“苏小姐心肠真好,考虑全面。”
苏青摇摇头“这以后是要他们干活的,都是王爷的老部下,王爷惦记着,我也不能太过懈怠,要不然我怎么能以女子之身拜王爷为师呢!”
府衙大人笑着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轻蔑,女人就是女人,眼皮子浅,只会用点小恩惠收拢人,但真到大事上,还是上不得台面的。
苏青看着府衙的神色,心中微松,越不把她当回事越好,就她们几个人,万一有什么事,未必可以完全自保,先苟着吧。
两方一时达到了一种诡异的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