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中帮助曹植的那个人是你?”刘琮看着坐在自己对面,面不改色的刚供述完自己战绩的贾诩,眼底闪过几分忌惮。
“是。”贾诩轻轻点点头,不急不缓的回答。
“是我派人给曹植,我还劝阻了曹丕停止从前线撤兵,对汉军奔袭临淄视而不见……”
就在刚才,贾诩老老实实的供述了自己的行动。可以说现在北方分裂的情景是贾诩一手促成的。
这个老家伙依靠自己校事府的便利,以最隐蔽的手段促进了曹植的造反。前期也是他一直在暗中给曹植情报,致使曹军可以多次击败魏军。
“那为什么后来不送了?以你的手段,曹丕应该不可能被挖出来吧?”刘琮目光炯炯的看着这位被称为天下第一毒士。
贾诩,被后世许多人评价为三国时代最高明的谋士。他才能可以说三国第一,但是却一直懂得明哲保身。
即便是在曹操的幕府之下,他小日子过的也不错。
但是如此高明的谋士却是一个毒士,他的计谋阴险无比,即便是作为主公也需要小心。
就像现在,谁能想到北方混乱的战局是这个小老头一手操控的。刘琮都不敢想如果贾诩真是全力支持曹操,自己还会不会能安稳坐在这里了。
“贾诩,你真是个可怕的魔鬼!”刘琮眯起了眼睛,打量着这个年迈体衰的老人。
如果你不知道,你永远也不会相信,这么一个慈祥而内敛的老者一手搅乱了大汉。
而他这么做的原因也很简单,他清楚曹魏不可能是楚汉的对手,于是提前布局做了这么一份投名状。
这就是他最恐怖的地方,为了自己的目的,他可以卖掉一切。
“臣惶恐。”贾诩不急不缓的拱手应道,从他的眼神里看不到一点害怕。
虽然刘琮的性格有些反复,不过贾诩还是能揣摩清楚。这是一个自私自利的小人,只要不违背他的利益,就可以安然无恙。
总的来说,刘琮相比曹操还是更温和。从他强迫武将投降于他可以看出来,他希望的是别人的投靠。
而自己为他大汉统一做了这么大的贡献,刘琮不可能会杀了他。
贾诩并没有猜错,刘琮盯着这个毒士良久,依然无法下定决心搞死他。
“交出校事府的权力,我会给你一个门下省的职务。你的后代将会有考选资格,只要不有什么特殊情况,你们会一直当高官。”刘琮沉默了许久,最后宣布了对贾诩的处置。
“我不会杀你,但我不可能给你背叛我的机会。”
“谢陛下康慨!”贾诩慢慢的拱手回应道。
贾诩这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让刘琮气的牙痒痒。他的确想直接把贾诩拖出去砍了,看看这家伙面对死亡会不会害怕。
不过刘琮最终下不了这个决心,他不能杀。能坐在皇帝这个位置上,刘琮需要考虑的东西太多了。
寒门的态度,士族的态度,武将的反应,庶民的生活……整个国家各种因素都制约着他的行动。一旦杀了贾诩,曹魏就更不会有人愿意投降了。
“算了,先放这个老家伙一马。”刘琮叹了口气,有些无可奈何。
贾诩出去之后,魏延立刻就进来了。他一脸兴奋的神情,让刘琮看着就咬牙切齿。
“陛下,臣……”
“不用问,这一次战争记你首功,朕会封你为秣陵县侯,官升三级。”刘琮知道这家伙想说什么,直截了当的说道,
“不过因为你战场抗命,功过都得实施。所以这一次你需要被关禁闭一个月!”
“哎哎哎,陛下别这样啊。”魏延大惊失色,关禁闭三天他就得疯,更别说一个月了。
“给我一个取消惩罚的理由。”刘琮冷哼一声,情绪非常不爽的说。
“咳咳……那个啥陛下,某在临淄把老主……咳咳,把蔡夫人带回来了,现在就在宫殿外面,要不您……”魏延这才想起自己来的意义,立即向刘琮解释道。
“蔡夫人?……是谁来着?”刘琮当场懵了,一时间没想起蔡夫人是谁。
“哦对了,是我那个便宜老妈啊……”刘琮老半天才想起来,旋即脸色一下子拉了下来。“她竟然还没死?她为什么还没死?”
要不是今天魏延把蔡夫人请回来,刘琮都忘记了自己有这么一个便宜老妈了。
自从当年刘琮出逃襄阳之后,就已经断了和蔡夫人的联系了。在他统一荆州的那一年,据说蔡夫人被曹操纳入后宫。这没引起刘琮什么感觉,反正他也不认为蔡夫人是他老妈。
然而蔡夫人命可真够大的,这都过去十几年了,刘琮都快三十了。结果你蔡夫人现在还活着!
“那个……陛下,要不要见一见?”魏延看到了刘琮的不爽,感觉自己是不是应该在路上就让蔡夫人人间蒸发。
看起来陛下和他母亲的关系很差啊,自己还把她带回来就是个错误。
“算了,来都来了,见一面也无妨。”刘琮无奈的摆摆手,让魏延把蔡夫人带上来。
很快一个穿着一身较为华丽的老妇人在御林军侍卫的引领下走上了宫殿。苍老的卖相,刘琮一度都怀疑这是不是个假货。
“琮儿……”蔡夫人走到宫殿上抬起头看到刘琮之后,一瞬间脸上浮现出笑容。
“琮儿,我们终于又见面了,从今往后不会再有人拆散我们母子……”
“等会,蔡夫人,不要这么自来熟。”刘琮立即冰冷的摆摆手,他看着这个老女人就来气。
他可是清晰的记着,他刚穿越那一会,最大的敌人就是蔡夫人和她背后的蔡氏。也是她在剧本里的行为,让刘琮第一次认识到世界的残酷。
本身蔡夫人也只是把刘琮当做一个工具,他看不到蔡夫人身上的一点母爱。
既然你当初不把我当儿子,那我也不会认你做母亲。
“琮儿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不认识母亲我了吗?”蔡夫人心中立即慌了,她挤出几分温柔的神情,希望让刘琮认下她。
“您现在是反贼曹操的妾室,并非朕之母亲。”刘琮冷冰冰的宣判道,
“朕的父亲是荆州牧,而你只是一个改嫁的妇人罢了。从当初出逃襄阳开始,朕就没有母亲,只有一个病故的父亲!”
一场母慈子孝的大片就这么上演在武昌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