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封黎笙挑了下眉:“若真是那样,你待如何?拼着性命和太子同归于尽!”
刑七凤眸一抬,笑得满不在乎:“若是之前。可能会。现在却不会了。”因为他有更重要的事情想去做。
或许他经历了太多苦难,对于报仇,他其实并没有那么执着。因为他深知,人生在世,想要活得好实在太难。何必执着仇恨把自己搞得疯疯癫癫。
封黎笙眼里划过一丝赞赏,同样的遭遇,但凡放在任何一人身上,都会使其变得阴郁偏执,为了报仇不惜一切,活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可面前的青年,经历过了这么多后,却反而磨砺了他的心志,让他活得比许多人都通透。
他只道:“想亲手手刃太子的人有不少,怕是轮不到你。”
刑七无所谓的笑笑:“那到时候就来场切磋,谁赢了归谁。”
沈明娇忍不住被他这话给逗笑了,见他急着想要离开,还是皱着眉问:“你和丹雪是怎么回事?”
刑七神情微顿,继而笑道:“她只当我是姐姐!”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对面青年在说这句话时含了太多的复杂情感,沈明娇单纯听这几个字却忍不住想笑。
“这是你和丹雪之间的事,我没有立场多说什么?
不过丹雪从前过得不容易,她不能再受伤了,如果你不能好好待她一辈子,就不要去招惹她。这是我作为朋友对你的警告。”
刑七苦笑着摇头:“王妃多虑了,我这样的身份,不会玷污她。”
他用了“玷污”这个词,沈明娇沉默着没在说什么,却还是道:
“如果丹雪问起,我不会替你隐瞒。”
刑七沉默了一瞬,道:“等她醒了,我会跟他坦白。”
……
等刑七离开后,天色已经很晚了,沈明娇却没什么困意。洗过澡后,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不由撑着头问封黎笙:
“我怎么觉着刑七早就认识丹雪呢!”边说边脑补开了:“说不定刑七还是小乞丐时,丹雪曾无意帮过他。从此以后丹雪便成了他心底的白月光。多年以后,得知丹雪有难,拼死逃出了东宫……”
封黎笙冷漠的打断她:“刑七今年二十有一,而顾姑娘应该和你同岁,顶多十七,而刑七做小乞儿时,不到六岁。娇娇倒是说说,顾姑娘如何帮助的人?”
沈明娇气的拿枕头去砸他:“闭嘴,滚去看你的兵书去。”
说完径直翻过身不再理这个呆子,手臂却被一只大手牢牢握住,随即高大的人影附了过来,男人声线低哑,温热的吐息喷在她的耳侧:
“既然娇娇还不困,那我们就来做点别的。”
自觉已是老夫老妻,沈明娇也没什么矫情的,抬手帮两人拉了下被子,随口道:“你不是说今晚很累的吗?其实不用勉强的……”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他缩了缩脖子,心知要糟,正想说什么补救一下,可惜为时已晚,男人炙热的吻以铺天盖地压了下来。
……
两人自是闹了许久才睡,不过等到了五更天,封黎笙还是本能的睁开眼睛,穿衣起床,把沈明娇露在外面的胳膊轻轻塞回被子里。
乌发如云的女子嘟哝了一声,翻了个身继续呼呼大睡。
封黎笙宠溺的摇摇头,穿上一身方便练武的短打,取过长剑,打算找个宽敞安静的地方晨练。
路过顾丹雪两人的院子时,见刑七还穿着昨日那身黑色劲装,坐在石桌前,不知在想什么。
想着昨日所见,刑七的功夫似乎还不错,封黎笙敲了敲微敞开的院门,道:
“可有兴趣切磋一二?”
刑七站起身,道:“行啊!早就听闻殿下武艺高绝。正好今日让我开开眼界。”
等人走近时,闻到他身上的药味,封黎笙这才想起他似乎受了伤,遂道:“你的伤没事吧!”
刑七摆手:“已经结痂了,况且又没伤到要害,不打紧。”
比起他从前受的那些伤,这点伤实在不值一提。
好在这家客栈足够贴心,在一排排院落的后面专门圈出一块空地,方便一些客人练舞比试。
而客栈的一处角门,正有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猫着腰钻了进来,正是乔装过的羲月公主。
羲月公主此时穿了身客栈小厮的粗布衣裳,冷的跺了跺脚。心里将夜修咒骂了无数遍。
昨晚她被顾丹雪挟持,被夜修就回去后好一阵才缓过劲来,偏生才四更天不到,夜修便让人把她从被窝里拽起来,告诉她说肃王封黎笙此时就在顺福客栈,让她赶紧趁此机会,去给封黎笙下情蛊。
羲月公主困得要死,只推说等天亮了再去。夜修却寒着脸盯着她,
说这是她唯一的机会,他已经提前打听清楚了,肃王殿下从少时起每日都要晨起练武,这么多年几乎从未间断过。而若等到天亮,肃王或许就离开了,
还搬出了圣女作威胁,说这是主子的命令。看书溂
羲月公主碍于对组织的敬畏,只得愤恨的拿起装着情蛊的瓷瓶来了顺福客栈。她按着夜修教给他的路线图往前走,
走过一处青石板路时,果然见一个小二打扮的男人端着放茶具的托盘往后院走。
羲月公主走上前,抵住舌尖变声的药丸随口道:“给练武场那边送茶水啊?”
那小二扫了她一眼,“你看着到眼生,新来的?”
羲月公主点头,低着头道:“前两日托关系进来的?小哥要不我来帮你送吧!”
边说边从荷包里掏出一把铜钱递过去。小二也没有怀疑,毕竟顺福客栈于吃饭厢房以及独立院落为一体,上上下下光小二就七八十口,他哪能全都认识?
所幸这也不是什么能得赏钱的美差,既然有人给钱上赶着找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