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宴看了眼崔灵灵,后者毫不犹豫的转开了头。
他暗叹口气,对着沈明娇态度恭敬的请示:“不知肃王府可还缺个护卫?宴别无所长,唯独功夫还过得去!”
沈明娇无语:“请堂堂一品国公的世子做护卫,皇宫也不敢这么奢侈啊!”
秦宴无奈的垂下眼睫,神色十分之可怜落寞:“那没办法。我被家里赶出来了,如今无处可去,还请王妃收留我几天。”
事实是,他家母上大人听说崔灵灵留在王府不愿跟他回家,直接抄起鸡毛掸子就要和他拼命。
之后更是直接让人把他赶出了家门,扬言若不把崔灵灵给带回来,他就永远不许进家门。
这还不是最狠的,她娘说完这话,居然让人上手扒了他的衣服,再套上这身破麻衣。
且放出话来,勒令家里家外所有管事账房不许给他一分银子。
他爹看不过眼,悄悄从口袋内侧摸出二两银子塞到他手里,结果被他娘饱含杀气的眼神一瞪,他爹脸色立时一变,十分之干脆的一转手,笑眯眯的乖乖奉上银子。
而他直接被两名小厮架着推出了家门,只能默默看着面前朱漆大门无情的关上。
说完忍不住再次看向崔灵灵,正好对上她偷偷看过来的视线。
他心中一顿,最终只是冲她笑着点了点头。
他不是不知道崔灵灵生气的点在哪,可在没弄清楚事情真相前,他始终不敢往前迈步。
崔灵灵重重的哼了声,眸中有些失落。
封黎笙并不在意几人的微妙气氛,他只在意结果。听秦宴这么说,他心情一下轻松了不少,冲秦宴笑着点了下头:
“好,小公爷愿意留下,本王自然欢迎之至,这需要什么,尽管与花公公提。”
眼下不知名的敌人潜藏在暗处,有秦宴看着,他也更放心些。
终于到了出发时间,封黎笙翻身上马,对着沈明娇挥了挥手:
“没事就出去逛逛街,若是钱不够,就去汇通钱庄取。我尽量争取早点回来。”
虽然早有准备,且已经经历过许多次,可看着他坐在马背上即将离去的身影,一想到接下来好几个月见不到他,沈明娇心里还是忍不住酸涩不舍。
不过却也没说什么,只叮嘱道:“要时常给我写信。”
目送着他调转马头离开,沈明娇压下心中的不舍,忍不住抚了抚小腹,心情总算好了些。
两人身体都没问题的情况下,她和封黎笙又都这么努力,她觉得,自己这次怀上的几率很大。
想到封黎笙下次回来时,猛然见到他小腹微凸的惊愕样子,光想想那样的画面,她就忍不住好笑又期待。
即将走远的封黎笙忍不住回头,他眼神好,正好瞧见自家王妃这一表情动作。
他转过头,心虚的摸了摸鼻子。
沈明娇不知道的事,自打那日她无意间提起女子怀孕生产之事,他便留了心,回去后就去了趟太医院。
他这一去边关至少得三四个月,怀孕头几个月又尤为凶险,他怎么忍心让沈明娇独自面对这一切!
至于说为什么不干脆把沈明娇一起带去西北,朝廷有规定,镇守边疆且手握重兵的武将,妻儿必须留在京中。
虽然若他执意要带沈明娇,皇兄也不会说什么,可满朝文武却会有想法,世人也会因他这举动多有猜疑。
且边疆苦寒,他也不愿意沈明娇跟着去。
一开始他的确想解释来着,后来……自家王妃难得主动……咳,总之他就不那么想解释了!
……
送走封黎笙,沈明娇回到后院,一上午都恹恹的,做什么事情也提不起兴趣。
海棠提议道:“听说西北那边特别冷,姑娘不如给殿下做件大氅,正好库房里收着不少好皮毛。”
沈明娇闻言一时也有些手痒,站起身正准备去往库房。
崔灵灵风风火火的进了院子,身后还跟着巫太医。
沈明娇给她倒了杯水,指着巫太医,问:“青婴的解药有眉目了?”
崔灵灵满脸带笑的点头:“我之前本就一直在研究,而巫太医在毒术上又颇有造诣,我们两人一合计,经过了几天的推敲实验,基本确定了方子。”
听到这个消息,沈明娇也很高兴:“太好了,等解药做出来,浮光就不用时常痛苦了。”
这时巫太医上前:“王妃,今日正好是请平安脉的日子,不知王妃现下可否方便。”
沈明娇坐下,伸出手放在脉枕上。
巫太医两指轻搭,随即不由皱起了眉。
沈明娇见此心中暗存,不会这么快就诊出喜脉吧?正在他胡思乱想之际。
却听巫太医犹豫着劝道:
“您身子虽康健,平时却养得细致,虽然殿下种了避子蛊,可这种事情也得节制,房事过频对男女双方都不好……”
“你说什么?”
巫太医的话,像一桶冰水,直浇的沈明娇脑子一蒙。
见肃王妃满眼杀气的瞪着他,巫太医缩了缩脖子,暗道难不成自己说的太直接了:
“这……”
“避子蛊是怎么回事?”
见她问起这个,巫太医松了口气,连忙解释:
“避子蛊自然是避孕的,王妃您放心,避子蛊除了让人在种蛊期间不能有子嗣外,对身体没有任何害处。以后若想要孩子,可随时解除。”
说罢他得意一笑:“前些日子殿下来太医院说要开避子药,这法子还是微臣推荐的呢?”
说完却见肃王妃的眼中杀气更胜,他再次打了个哆嗦,终于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似乎又说错话了!
此时此刻,沈明娇的心境只能用八个字来形容:咬牙切齿,怒火中烧。
不明所以的海棠走了进来:“姑娘,您不是说要去库房给殿下挑皮子做大氅的吗?”
沈明娇面无表情语气森然:“不做了,”
呵!还做大氅,这辈子都别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