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和雍原本写了封信给楚赢求助的,可楚赢已经调任离去。这阵子,谢和雍被关在家中,严加死守。
崔叔叔,您让开些。谢和雍朝满脸惊恐守着梯子的崔叔叔招招手,踏上梯子翻坐在墙头,又将梯子一点点举起来,刚准备翻到对边儿就能出去了——
你们在做什么?
谢和雍顺着声音一瞧,嚯,她祖母!来的也太快了!!
一时心虚,手上的梯子没抓稳,她倒没被砸着,只是顺着空钻进去后,梯子由于惯性落到墙头狠狠一晃,将她也顺势推了一把,人和梯子就这么一起掉了下去。
不巧的是,梯子就这么断裂了,那木刺尖锐处贯穿了谢和雍的腿.......
啊!
宁儿!小姐!
谢澜的心都被提起来了,健步如飞,几乎是跑着过去查看她的伤势,快宣府医。
崔叔叔看了谢和雍的伤势一眼,匆忙转身去寻府医。
跟来的除了府医,还有侍卫抬着个板子,预备将她先挪回去。
这孩子,一个更衣的功夫,怎就翻上墙了?张华音惊慌极了,看见谢和雍苍白的脸,眼眶直接红了。
府医额头沁满汗珠,小心翼翼帮她取出木刺,再上药包扎,看的谢澜和张华音心惊肉跳。
老夫人、主君,小人先去开方子,煎药。
谢澜有些无奈地看着谢和雍,是真的拿这个孩子没办法。她转念一想,却又觉得也不完全是坏事。京中突然召宁儿进京还不知是何态度,眼下既然伤了腿,便也不用去了。能躲一时是一时,好歹先探探风。
思绪绕了个圈,谢澜伸手顺了顺孙女凌乱的发丝,想数落却又舍不得,只心疼她的腿伤,说了一句顽皮!
谢和雍也有点恹恹地,为什么丢脸的总是她?唉。
这府医怎么还不快些?怎么出这好些血?乖乖,还疼吗?张华音的声音压制着担忧。
谢和雍扯出个笑容来,父亲,您别担心,只是轻微的皮外伤而已。
......
再说姜容和凛冬,二人连夜赶路,等到了扁翠乡,身上都挂了一层寒霜。
那边有处面摊子,先来上一碗热汤面吧。姜容凭着记忆找过去,凛冬随后。
老板?老板人呢?姜容查看了一下炉子,发现还是热的。
凛冬一瞧,哭丧着脸,不是吧?又来?
说着,他还是作出警惕状。
两个人往面摊里面走了走,有个半大年纪,瞎了一只眼的小男孩缩在里面。
被二人瞧见以后,男孩瑟瑟缩缩地给两个人跪下来,两手抱在前,作求饶状......
你认识我?姜容拉着他起身,将他身上沾了的灰尘拍掉,蹲下来问。
男孩点点头,作势要哭。
姜容适时拿出一颗碎银子,先别哭,是有人给你看过我的画像吗?
男孩年纪不大,但知道银子的重要性,他点点头,伸手接过银子,怯生生地说道,你是坏人,你是姜家高嫁的贵人,你害了全村的人......
......姜容和凛冬沉默了。
全村的人?可是我人都没回村子里,怎么会是我害了他们?姜容还是决定问清楚。
男孩抿了抿唇,眉头一皱,不知道说什么。他说的好像也没什么问题,可是,村长婆婆就是那样说的......纠结了一会儿,他又认真地说,你撒谎!就是因为你,他们才到处祸害人!你嫁给当官家的小姐,我们没有地方告状......
姜容和凛冬对视一眼。
一旁哆哆嗦嗦地走出来个驼背老头,白发苍苍,目光浑浊的眼带着几分乞求,贵人,娃儿不懂事,瞎扯嘞......您就当是大发慈悲,别和他一般见识。
凛冬回头一瞧,不远处林子里窸窸窣窣,恐怕还有好些人在观望。
姜容摸了摸男孩的脑袋,起身,看着那片林子,一字一句说着,我被家中卖给人家作贱侍,签过断亲书,生死不论的那种。
你们非要将这家人的罪过安在我头上,我也没话可说。但既然有些人借着我的名号作恶,我也不可能不管。
说完,姜容便快步离开面摊子。
......
凛冬叹息,热汤面是甭想了,只是,你打算如何查起?
有钱能使鬼推磨。姜容高深莫测一笑,语气中有几分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