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霄国四处战火纷飞。
后方,张宛渊亲自为将士擂战鼓。
而前线,楚枭骑在马上,手执长枪,浴血厮杀。
乌泱泱的大军杀红了眼,空气中的血腥味冲鼻,红色的血雾伴随着浓烟蔓延开来,人间炼狱不过如此。
今日一战,恭平王必败!
张宛清站在他身侧,望着远处,“阿渊哥哥,西蜀令真的会为我们打开城门吗?”
“此战我们大胜之势已成定局,何况……她不敢不打开!”张宛渊冷笑,他眼下有乌青,双眼微微发红,瞧着十分瘆人。
裴流和柳舟已经私下绑了她的家人。
西蜀令是会藏人的,哪里能把这种弱点随便暴露在阳光下?然而,帝皇也算漏了宜安王会泄密。
可巧了,先前帝皇派宜安王调查西蜀令,她那些个把柄也在宜安王手里,这份调查出来的东西,本就是一柄架在西蜀令头上的铡刀……
即便是自己的女儿,宜安王也是不会轻易透露这种关乎天下命脉的事情。可难就难在如今四方无主,而邻国已然察觉到了不对劲,正虎视眈眈、蠢蠢欲动,这境况瞒不了许久……攘外必先安内,眼下这形势,甚至容不得她犹豫。
“这裴流临时倒戈,不会有什么别的心思吧?”张宛清有些怀疑。
“她痴迷柳舟,为了这点子情情爱爱的,连什么都不顾了!”张宛渊面露讽刺,他眼中尽是杀意,说着残忍的话,“眼下她还有些用,否则,就冲着她背叛宁表姐,我非得把她大卸八块才算解气!”
“这阵子,楚赢那边闹腾着讨伐咱们呢!”张宛清听他说大卸八块,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亮,“男子本就不擅打打杀杀的,也不知道他们在清高什么,非要一群往日里扑蝶绣花的男人跟这些个女人对打……这怎么赢啊?”
“杀敌八百自损一千!还以为是个聪明的,结果不还是这样?身为将领,做这种决定,草菅人命!蠢啊!”张宛渊有几分幸灾乐祸和看热闹的语气,“什么人做什么事情!只要达到目的,那一切手腕都是谋略。”
“他们不是打着为男子的旗号么?既然如此,怎么非要自己去吃这个苦头呢?”
张宛渊看了他一眼,“女子征服天下,男子征服女子。我偏要利用她们登上巅峰,再如何厉害,不还是要向我臣服?”
果不其然,二人说话间,门开了。
楚枭一声号令,所有人都向那座城池攻去……
“去把楚卓抱过来,让她亲眼看看她母亲是如何为她讨伐征战的!”张宛渊跟身后的暗卫吩咐道。
张宛清面色有些纠结,“阿渊哥哥……还是别叫她来了吧,她这万一瞧见这些吓着了,哭个没完……”
“我就是让她知道,她生来就是掌权者!这点事情都经不住,往后如何担得起大任?”张宛渊神情沉静,显然是不打算收回命令的。
若是楚枭战死了……那他就会扶持楚卓上位,自己做个垂帘听政的……所以,楚卓必得争气!
否则,他生这个孩子有什么用?
张宛清见他坚持,只得听从任之。
……
大战持续了整整一天,后续又清理几日,才有人来传喜报——
“胜了!世女胜了!世女君,大战告捷!世女俘虏了前恭平王逆贼和十四皇女楚寰,眼下城中已经安全,世女派属下来接您和小小姐进城!”
“恭平王有位属下投诚,叫刘衍的。她上交了一份罪状,里面记录了不少恭平王的罪行,其中涉及暗杀谢家老夫人,还有揭露张家……暗害谢小姐等,据她自述,其中不少资料是谢老夫人提供的!”
张宛渊一听这话,立马不淡定了,“刘衍?”
“是。此人与恭平王有私仇,她只求能亲自手刃恭平王之女。世女答应了!”那小将继续说着。
“赶快点!”张宛渊有些急切。
如果此事是真的,那么谢家翻身就有名头了……他想亲自观刑。
“京中捷报,八皇女说要犒赏世女,让世女承一等爵位,还封了小小姐作世女。”
张宛渊都被这话逗笑了。
楚忳也太天真了!先前不过是借着她讨伐恭平王,师出有名……
这天下三分,西、南、北三块,各自有一位暗藏的署令,协管着他们的领地。他们每个人手中都有一块号令牌……若能得到这三块号令牌,也就得到了天下。这是赤霄国的祖宗为防皇帝骤然驾崩而立下的规矩,即便皇帝下了遗诏,三个署令中有一人不同意
如今,他们占据了西部疆域,又得到了西蜀令的支持,手中的权柄已然盖过了她,她竟然还大言不惭地封赏他们,简直贻笑大方!
“眼下,楚忳已经没有一点用处了,叫他们动手吧。”
张宛清耳朵微微动了动,嘴角上扬,瞳孔放大,“是!”
安排了这么久,他早就等不及了!
“八皇女若是也暴毙,那世女执掌大局就是顺势而为,无奈之举了。”张宛渊看着一旁懵懂的女儿,伸手摸了摸她的脸。
他手心一片凉意,孩子微微缩了缩,张宛渊收了回去。
如果有一天,楚枭挡着他的路,他照样不会心慈手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