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泉县在干旱的情况下,小麦获得了大丰收,华楚翊喜极而泣。
本来想躺平的他,在发现满朝上下最神秘的威武将军就生活在自己治下后,不敢躺平,立即撸起袖子加油干。
整顿全县史治,体察百姓疾苦,平冤案树新风。
到任一年多了,治下政治清明,百姓安居乐业,玉泉县一派欣欣向荣。
如今,小麦又喜获丰收,产量几乎翻了一番。
开渠引水灌溉后,胡玉擎又给出了每阶段的施肥方法,打破了小麦种植靠天收粮的局面。
华楚翊深入胡家村,了解种植技术,亲自称量产量,整理成册,撰写奏折,通过特殊渠道,八百里加急,送到了皇上的案桌上。
皇帝姬泰丰拿着折子,对大太监傅忠说:“华家小子探花出身不进翰林,不求上进,厌烦家斗,远避滇西州玉泉县当县令,有一年多了吧?”
傅中弯腰呵呵笑道:“皇上您宠华小公子,华小公子知恩图报,这是去边远穷困地区给皇上您分忧去了。”
姬泰丰冷笑一声,说:“你惯会说话,这小子分明躲清闲去了,如今八百里加急,肯定是因为去冬今春大旱,找朕哭穷来了!”
说罢,折子都没打开,丢在了桌子一角。
随着奏折落下,一本手札和密信滑落出来。
“哟呵,还有密信和手扎,这小子越来越鬼精。”姬泰丰说完,伸手拿过手札,随意翻看。
这一看不要紧,随之表情越来越凝重,看得也越来越仔细。
待手札翻阅完毕,姬泰丰“啪”一声猛的拍了一下案桌,连叫三声:“好!好!好!”
傅忠掀开眼皮看了一眼姬泰丰,上前一步,弯腰拱手,说:“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姬泰丰瞅了他一眼,揶揄道:“阿忠,你说说,你恭喜朕什么?”
“皇上高兴,对奴才来说就是喜事。”傅忠诚惶诚恐的说。
“哈哈哈。”姬泰丰笑道:“你呀你,跟了朕这么些年,越来越圆滑了。”
“嘿嘿。”傅忠嘿嘿憨笑了两声。
姬泰丰没有继续打趣傅忠,忍着内心的激动,拿起密信。
信的内容是关于威武将军的,写得挺详细,洋洋洒洒一大篇。
但字里行间透着委屈。
姬泰丰呵呵笑着,这是自己千挑万选,选了个远离京城又闲散的边远县城当县令。
以为天高皇帝远没人管了,结果又落在了胡玉擎手里,这真是……自己找的!
姬泰丰莫名觉得很解气。
密信里还夹着一封信,姬泰丰展开,入目是两首小诗,意境朴实悠远,令他拍案叫绝。
后面又跟着写了诗的出处和诗人的遭遇,还着重介绍了威武大将军的媳妇和闺女。
姬泰丰这才知道,原来云家嫡女与护国公世子和离之后,跑到玉泉县胡家村去了。
云家是东周第一皇商,对东周的贡献很大,前不久,他听八贤王说云家要回京了。
他当时还好奇八贤王用的什么办法,让当年因为不喜嫡女嫁给护国公世子而举家搬迁的云家,同意回京。
他问过八贤王,八贤王神秘兮兮的就是不肯说,原来这是给人家找到闺女了,忽悠人家回来的。
云家女虽然和离之身,但是云家唯一嫡女,与胡玉擎那老男人,倒也般配。
姬泰丰在心里默默衡量了一番。
华楚翊的折子,无疑令姬泰丰万分高兴。
这种情绪一直持续到第二天上早朝,文武百官看着精神奕奕的皇帝,虽然不知道皇帝遇到了什么好事,但只要皇帝高兴,早朝就会轻松一些。
百官们暗暗松了一口气,情绪有所放松。
傅忠一甩拂尘,尖声说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户部尚书梁大有左右看了看,又望了一眼垂着眼皮,以眼观鼻的八贤王,犹犹豫豫的侧跨一步,出列。
他双手持笏板,弯腰低头奏道:“启禀皇上,滇北州去冬今春大旱,小麦收成极差,滇北知府发来奏折,奏请皇上降低滇北今年的粮赋。”
说罢,从袖袋里掏出一本折子,双手举过头顶呈了上去。
傅忠赶紧上前,接过户部尚书手中的折子,递交给了姬泰丰。
姬泰丰看了两眼,将折子递给傅忠,示意他拿给八贤王看看。
八贤王看到递到眼前的折子,并没有接过来,而是掀了一下眼皮,瞅了皇帝一眼,说:“启禀皇上,臣的权力范围是兵部和吏部。”
“啧。”姬泰丰啧了一下,说:“传朕旨意,自今天起,户部也归八贤王监理。”
八贤王姬泰泽眼皮子跳了跳,猛得瞪大一双美丽的凤眸,锐利的眼神射向皇帝。
“呵呵,八贤弟滇西州的事情……”姬泰丰笑呵呵的说着,还未说完就被姬泰泽打断了。
他干脆利落的说:“臣领命。”
说罢,从傅忠手里接过折子,一目三行的迅速浏览了一遍,合上折子说:
“据臣所知,滇北州的旱情并不严重,倒是滇西州旱情较重。
滇北的粮食失收,恐怕另有隐情,请皇上派人前去查探一番,方可决定是否降低滇北今年的税赋。”
“贤弟言之有理。”姬泰泽问道:“为何滇西今年大旱,朕尚未收到相关奏折?”
姬泰丰说罢,扫了一眼底下的朝臣,不怒自威。
户部尚书梁大有不自觉的看向左丞相景毅勇,他知道滇西州的折子,被景毅勇扣压了。
原因半个朝廷都知道。
滇西州的知府,是真正的寒门贵子。
因为不肯接受景毅勇的招揽,一直在最艰苦的滇西州任职。
知府一职,还是八贤王力排众议,给保下来的。
梁大有低头叹了口气。
左丞相自从外孙大皇子姬宴清五年前上战场受伤腿跛之后,坚持认为姬宴清是被后宫之人所害,但一直没找到证据。
最近几年越来越破罐子破摔了,拉帮结派不说,还肆意打压能臣忠将。
“谁跟朕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姬泰丰猛得拍响醒木。
朝臣们赶紧直了直身腰。
右承相洛正川瞅着自己对面的景毅勇,不嫌事大的嘟囔道:“景丞相,你倒是说说啊。”
景毅勇瞪了一眼洛正川,对这个年方三十、仪表堂堂的右丞相颇为不屑。
他一直觉得洛正川是靠裙带关系,才在如此年轻的年纪爬上右丞相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