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大牢。
姬宴温坐在暗处听审。
傅忠按照他的指示,提审的第一个人便是纪怀恩。
“哎哟,哎哟。”被绑在刑架上的纪怀恩哎哟哎哟的叫着:“大人,大人呐,冤枉啊,冤枉,草民是良民呐。”
“冤枉?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傅忠冷笑一声。
这个纪怀恩他们早就查过,这人表面上是个大善人,实际私底下做着见不得人的勾当。
他手里的买卖明面上都是些粮店布庄什么的,看上去都是说正经的买卖。
私底下,他还有赌坊、妓院等产业,逼良为娼的事没少干。
最关键的是他竟然与大长公主有联系。
之前一直不抓他,只是不想打草惊了大长公主这条蛇。
现在,他们部署的差不多了,按照计划,从纪府别院开始,他们要反击了。
第一个对象便是大长公主。
以大长公主谋逆之名,迷惑齐天等人。
明天,有关参奏大长公主的折子,便会出现在朝会上。
原本围剿纪怀恩的别院,是订在今夜子时的,到时候围剿结束后,正好赶上朝会,来个人证物证俱全。
不过,提前了也无所谓。
“大人,大人,真的冤枉,草民就是个商人,正正经经的商人啊。
对了,每年有灾有难的时候,我们纪家可是捐款捐物,施粥救济,样样不落的……唔……”
纪怀恩哭哭唧唧的叫冤声戛然而止。
“冤不冤枉,本统领问,你答,咱们听听不就知道了?”傅忠将一粒丹药塞进纪怀恩嘴里。
纪怀恩张嘴就往外吐,可是,丹药入口即化,根本吐不出来。
他心中大惊,虽然不知道傅忠给他吃了什么?但他知道一定不是好东西。
“你给我吃了什么?你们竟然草菅人命,草民不服,草民要……”
纪怀恩激动的大喊大叫,傅忠只是冷冷的看着他,眼底是满满的不屑。
纪怀恩扭着身子挣扎吼叫了一会儿,发现身体并没有异样,他停了下来。
他知道,有时候为了逼供,会给对方服用一些特殊药物。
服下后,要么是疼痛钻心,要么是万蚁食髓,要么痒的难耐,总之,很少有人能抗过去,最后都会主动交待。
他们手里就有,他也用那样的手段对付过硬骨头。
现在,他已经服下有数十息的时间了,并没有不适的感觉。
他慢慢冷静下来,不明所以的看着傅忠。
难道他只是吓唬他?!
傅忠此时心里也在打鼓。
他都给纪怀忠服下丹药这么久了,为何看上去他像没事人一样?
“问!”牢房隔断里面传来姬宴温的声音。
傅忠回神,咳了一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纪怀恩闻言,心底冷笑,这位傅大统领怕不是有病,竟然给他吃了颗糖。
对的,那颗丹药,就是甜的。
他张口回道:“草民叫纪怀恩……唔……唔……叫季风。”
“季风?哪个季?”傅忠挑眉问道,不会是他认识的那个季风吧?
“唔……季节的季。”纪怀恩咬着嘴唇,眼里有浓浓的震惊。
“季风啊,真的是你!”傅忠笑了。
大长公主的第一暗卫,季风。
当年是怎样的存在啊,简直就是大长公主的一把利刃,做下了许多十恶不赦的恶事。
可是,在元德帝登基清算时,败北的大长公主,只交出了一具尸体。
原来,偷龙转凤了!
傅忠走到刑架前,与他面对面,欣赏着他的震惊与不安。
随后抬手在他耳后细细的摸索一番,果然,让他发现了破绽。
纪怀恩心中惊惧,头猛得一摆,试图摆脱傅忠的手,结果弄巧成拙,一张薄薄的近手透明的面具正好被扯了下来。
傅忠擎着手中的面具,仔细看了几眼,又摸了摸,叹道:“真是好东西啊,竟然与人皮如此相像,啧啧。”
他仔细收起来,打算回去研究一下,这究竟是什么东西做的。
之后,他戏谑的看向纪怀恩,笑道:“这样才对嘛,简直是意外之喜,竟然是你?!”
因为戴着面具,不透气,纪怀恩脸上的皮肤被汗渍泡的泛白。
他看着嘚瑟的傅忠,冷哼一声将头转向一边,心道:接下来,不管他问什么,老子保证不回答!
他觉得,他肯定能做到!
“纪府别院抓的这些人是什么人?”傅忠问道。
“不知……唔……是东倭人。”纪怀恩每说出一个字,眼便睁大一分。
傅忠笑眯眯看着他,心里却在尖叫:啊,啊,啊,仙姝郡主这是给了他什么神丹妙药,太他娘的好用了!
“大长公主何时开始勾结东倭魔?”傅忠又问。
“唔……大长公主二十年前离京去凤城后不久,便有东倭人找上门……”
纪怀恩叭叭叭的供述,面部的表情与供述的事实严重不符。
很明显的能够看出来,他内心是不想招供的,但是嘴上却一字不漏的诚实供述。
可想而知,这是一种怎样的折磨!
傅忠听着他的供述,倒与驸马提供的证据差不多。
“你的意思是说,如果事情败露,大长公主有足够的证据将事情栽到驸马身上?”傅忠问道。
“是的。”纪怀恩回道。
“她打算如何栽赃?”傅忠问。
“大长公主所有与东倭人来往的信件,全部盖有驸马的印信,而且,驸马身边最信任的阿明,是大长公主的人。”
“哦?呵!”傅忠冷笑,大长公主还真是幼稚!
“纪府别院一共有多少个东倭魔?”傅忠话题一转,问道。
纪怀恩说:“十三个。”
傅忠问:“十三个?少的那两个去哪了?”
纪怀恩答:“去魔奇山了。”
傅忠问:“经常与大长公主幽会的是谁?”
这个问题纪怀恩并没有立即回答,他眼中充满挣扎,死死的咬着嘴唇。
傅忠好奇,这个问题他居然能忍住不答?于是他又问了一遍。
“唔……唔……”纪怀恩非常抗拒,但是,最后不管怎么不愿意,仍然开了口。
“唔……是……唔……是岸山锦文。”
“岸上锦文?”傅忠笑道:“这是本统领听到的东倭魔里取的名字最雅致的。为什么这么抗拒这个问题?”
纪怀恩垂下眼皮,掩饰住眼中的怒意。
他是最近才知道,这个岸上锦文竟然爬上了大长公主的床。
这让他感觉到了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