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瑞咬着嘴唇,低头不答话。
阿阳好脾气的一屁股坐了下来,就坐在兄妹二人的对面。
他笑着说:“小家伙,你不必害怕,我真的不会伤害你,安平伯现在正在我们将军府等消息呢。”
柳瑞斜眼看了看怀里的妹妹,小小的一团,瑟瑟发抖。
他知道妹妹这是害怕,也是冻的,心里犹豫着,要不要赌一把。
但又害怕,万一赌输了,自己倒无所谓,妹妹怎么办?
阿阳久久得不到回答,叹了口气,对着虚空说:
“不知是哪路的兄弟,出来吧,帮着劝劝这个倔小孩呗?”
柳瑞猛的转头,四处张望。
尽管知道黑夜里,他并看不到什么。
接着就听对面的人说:“小子,别看了,那人可是一直在保护你们呢。”
柳瑞眼神一亮,想到了城隍庙里那个蒙面救自己妹妹的人。
飞十八郁闷的从暗处走出来,说:“小爷嘴拙,不会劝人。”
“呵呵。”阿阳轻笑,问:“哪路的?”
飞十八并没有回答他,而是对柳瑞说:“城隍庙那人是我主子,你面前这人,可信。”
说罢,瞅了阿阳一眼,飞身而起,跑了。
阿阳哈哈笑了两声,说:“听到了吧,他说我可信。”
柳瑞说:“那我就信你一回,我兄妹今天确实去过安平伯府。”
阿阳高兴的说:“哎哟,哎哟,还真找到了,弟兄们,打道回府。”
当时找到这里的时候,怕吓到兄妹二人,阿阳未让手下的人现身。
随着他话音落下,暗处走出来四五个人。
其中一人说:“想不到,你这小娃子,还认得那样的高人。”
柳瑞扶着妹妹站起来,垂眸说着:“恩人救了我妹妹,我只是没有想到,恩人会派人保护我们。”
“那是遇到好人了。”阿阳说着,一手一个将兄妹二人抱起。
柳瑞挣扎着说:“我自己能走。”
阿阳嗤笑一声,“小子,你走的太慢。”
随后,几人飞身几个起落,已经远离了那座破败的废屋。
此时的赵老将军府前院的花厅里,老将军正在陪着安平伯喝茶。
说是陪,其实就是他一个人在喝。
“我说老伙计,你能不能别走来走去的?晃得我眼花。”赵北斗放下茶杯说道。
安平伯伸着脖子往外看了看,又回头对赵北斗说:“老伙计,你说今天能找到吗?”
“难说,要不你先回家,等一有消息,我就让人通知你,你看行不?”赵北斗问。
“再等等,再等等,阿阳还没回来呢。”安平伯又往外看了看。
赵北斗打了个哈欠,说:“都快子时了,太晚了,要不你到客房将就一夜,说不定,明早醒来,大孙子就在你床头了呢。”
安平伯看了一眼有些困乏的赵北斗,犹豫不决的说:“要不,要不我在你家客房歇一晚吧。”
“哎,这就对了嘛,得保重好身体,才能保护好大孙子啊。”
赵北斗站起来,一边吩咐下人去安排客房,一边带着他往外走。
刚出花厅,便听到前面传来一阵低微的嘈杂声。
紧接着,阿阳飞奔而来,“老将军,幸不辱命,找到了,找到了。”
“真的,哎哟,我的……”安平伯“大孙子”三个字被赵北斗捂在了嘴里。
他拖着安平伯回了花厅。
阿阳紧随其后,抱着兄妹二人跟了进去。
跟他一起去寻人的几个手下,赶忙给关好了门,守在门外。
安平伯也知道,此事知晓的人越少越好。
他在阿阳将人放下后,急忙走到兄妹二人跟前,蹲下身与他们平视。
越看越激动,眼里擎着泪花,颤声说:“孩子,你,你叫什么名字?”
虽然柳瑞的脸上有些脏,但,他的眉眼、鼻子和嘴巴,与自己大儿子小时候那是一模一样。
要是谁说这不是他们安平伯府的孩子,他第一个糊对方一脸狗屎。
既然眼瞎,那就不用要了,让狗屎糊上得了。
柳瑞看着眼前面善的老人,抿抿嘴回道:“回大老爷,小子叫柳瑞,这是我妹妹,叫柳琳。”
安平伯看看柳瑞,看看柳琳,突然一把搂住二人,呜呜哭道:“爷爷的好孙儿孙女啊,你们受苦了。”
“哎哎哎。”他还没哭几声,便被赵北斗整个给拎起来了。
安平伯扑腾着手脚,说道:“你个老东西,快放我下来,快放我下来,不要耽误我跟孙儿续感情。”
赵北斗放下他,托着他站稳,说道:“老伙计,这就认上了?万是找错了呢,先看看信物,了解下情况。”
安平伯瞅了瞅赵北斗,又转头看了看柳瑞兄妹,“咳”了几声,问道:“今天,是不是你兄妹二人去过安平伯府,说是找你们爹爹?”
柳瑞点了点头。
他之所以痛快的承认,还是因为城隍庙救他们的人。
恩人派来的人保护他们兄妹,想来,不会害他们。
“你说有信物?”安平伯急忙问。
柳瑞再次点头,并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物件。
那物被手帕包着,柳瑞小心的打开,里面是一块莹润的玉佩。
安平伯一眼就认出来了,他颤抖着手接过玉佩,对着灯光仔细查看。
而后说道:“这是我儿子打小戴的玉佩,那年他外出回来后,就再没戴过,我记得他媳妇还问过他,他说路上丢了。”
赵北斗接过,看了看说:“还真是,这玉佩我也认得。”
安平伯激动的拉过兄妹二人,握着二人冻的冰凉的小手,对赵北斗说:
“老哥,麻烦你让人烧点热水,给他们兄妹洗漱一番,噢,有厚的棉衣,也给几件。”
“这还用你说,刚刚已经安排下去了,走,去客房。”赵北斗一把捞起柳瑞,大步往外走。
安平伯抱起柳琳,大步跟上。
一番洗漱后,兄妹二人换上了赵老将军给找来的棉衣。
安平伯再看二人时,眼里的泪止不住流。
这,不用说也是他儿子的种,太像了,太像了。
小子耳边的那颗黑痣,长得位置都与他爹傅仁东一模一样。
安平伯将二人抱上床,围了大棉被,轻声的问:“现在还冷不冷了?”
“不冷了。”兄妹二人齐齐摇头回道。
安平伯抬手摸了摸兄妹二人的头,说道:“我是安平伯,是你们要找的人的爹爹。”
“哥哥,我们爹爹的爹爹,是不是爷爷?”柳琳年岁小,但打小聪明,只是还不知道防备人。
柳瑞却不同,他犹豫着问:“您如何能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