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怔了一下,随即捂着嘴巴笑了。
流年被她笑的不好意思,小眉头皱起,说,“姐,你笑什么啊!”
安然凑过来,眼睛眨了眨,说,“流年,实话跟姐姐说,你是不是喜欢陆黎啊?”
流年脸上一红,“才没有呢,我是问你,因为你夸他……夸他长得好看啊!”
“可他长得本来就好看啊!”
“……”
流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安然说:“不过说来,我是挺喜欢陆黎啊,只是……”
她瞥了一眼流年,笑的意味深长,说,“只是啊,我对他的喜欢就像对沈易的喜欢一样,是姐姐对弟弟的喜欢,你忘了,我可比陆黎大了五岁呢!”
流年“哦”了一声,莫名的,就松了一口气。
……
此后的两三天,流年没有再见到陆黎,但却听说了陆家的人一直在c城的许多地方进行游览。
还听说,这几天白墨阳叔叔一家也在玉溪路的别墅小住,两家人还一起去郊外摘草莓钓鱼呢。
而且依依姐姐和陆黎正好同岁,两个人这两天几乎形影不离,很聊得来。
流年听着,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大概又两天后,流年在安然居再次见到了陆家的一家人,包括陆黎。
他们是来辞行的,要离开c城了。
那天,安然居准备了很丰富的午餐招待他们,可是流年却有些吃不下。
因为白叔叔一家还有依依姐姐也来了。
十三岁的漂亮少年,十三岁的漂亮少女,站在一起,青春靓丽,让流年很羡慕。
那个时候,流年希望自己早点长大,长得像依依姐姐那么高,那么漂亮。
陆家一家人的飞机是下午三点的,午饭之后,还可以休息一段时间。
流年在房间里辗转许久,终于决定去找陆黎。
可是她终究是晚了一步,因为陆黎的房间里有人,是依依姐姐。
两个人正有说有笑的在说着什么,流年站在门口看了片刻后,便转身离开。
……
陆黎走的时候,作为母亲的西顾来叫流年出去送。
流年当时窝在床上不动,说说肚子不舒服。
西顾担心女儿,她本身就是医生,忙给女儿做检查。
可检查之后,没有发现什么。
“流年,你肚子真的不舒服吗?”西顾问。
流年点头。
西顾再次检查,还是没发现异样。
西顾看着女儿的样子,觉得流年在撒谎。
女儿和陆黎早些年就有些过节,用这个方法不去送人,也是可能的。
她的神色严肃了一分,问:“流年,妈妈再问你一遍,你真的肚子不舒服?”
流年听着妈妈的话,心里特别委屈,眼泪跟着就掉了下来。
说,“我是不舒服啊,特别不舒服……我不舒服,不舒服,不舒服啊……”
西顾见状吓坏了,等丈夫沈凉时回来,立马跟丈夫说起了这个事情。
沈凉时当时沉默片刻,说,“我进去看看。”
西顾点了点头。
……
沈凉时进门的时候,流年已经止住了眼泪。
其实十岁的她,还不知道什么叫心动,什么叫爱情。
只是觉得有一种感觉,叫不舒服。
看见陆黎和依依姐姐在一起,她不舒服。
很不舒服。
“流年!”
沈凉时喊了一声女儿,声音是温柔的。
流年看着爸爸,站在床上伸手要抱抱,沈凉时走过去,将女儿抱在怀里。
沈凉时宠女儿流年较之于沈易这个儿子更甚,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怎么了?谁惹了我们的小流年伤心了?”沈凉时问。
流年很固执,明明眼圈还红着,却依旧否认,说,“我没伤心!”
“哦,这样啊……”沈凉时故弄玄虚,说,“对了,刚才我送你陆叔叔他们一家离开时,你陆黎哥哥没看到你下来,托我转达一句话给你!”
流年一听乌色的眸子眨了眨,却是没说话。
看见女儿神色,沈凉时了然,果然是和陆黎有关了。
“怎么?流年不想知道?”
流年还是不说话。
“你陆黎哥哥让我跟你说:再见!”
流年撇撇嘴,她还以为是什么呢,原来是再见!
沈凉时说,“傻丫头,再见,说明你陆黎哥哥想要再次见到我们流年呢!”
流年怔了怔,问爸爸,“真的吗?”
“当然!”
流年的心平和了一点。
沈凉时看着女儿情绪好转,也稍微松了口气。
那时候,沈凉时只以为是小孩子们之间闹情绪,没放在心上,因而编造了一个善意的谎言。
可他哪里知道,他的宝贝女儿流年因为这一句“再见”,竟真的开始盼望重逢。
只是那时候的流年不知道,这么一盼望,又是一个六年。
……
那一年,流年十六岁,已经长成一个娉婷少女,承姐姐吉言,流年长得很漂亮。
个子也赶上了姐姐,甚至比姐姐还高了一公分。
安然说,“流年,你现在才十六岁,还长个儿的,这就是像爸爸的好处!”
流年嘟了嘟唇,说,“长太高了也不好,就现在这样,挺好的!”
安然笑,“你就贫吧……不过正好,你陆黎哥哥过两天过来看到你现在的变化,指不定吓一跳呢!”
流年当即愣住,“姐姐,你刚才说什么?”
“怎么?你还不知道吗?陆黎要过来啊!”安然说,“不过这次来应该不会逗留太久,因为他是来接依依的!”
“接依依姐姐?”流年闪了闪眼波,问道,“为什么……为什么来接依依姐姐啊!”
安然说,“依依的爸爸不是在美国开律师事务所吗?依依大学读的是法律,现在虽然才大二,但很想找个律所实习,她爸爸让她出国留学,她也想多学点东西,就同意了!”
“那……陆黎呢?”
“他啊!他在上大学的第一年就出国了啊,现在依依妹妹填报的学校和他是同一所,正好洛阿姨和白叔叔都没空送依依,作为学长,他自然要照顾一下,而且两个人一道,洛阿姨和白叔叔也能放下心!”
流年听着姐姐说这些,一颗心真是沉了又沉。
如果十岁那一年她还不知道那种不舒服的感觉是什么,那现在十六岁的她,应该是知道了。
可是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
终究是迟了一步,一大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