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敬良的眉头皱起,“所以,真的是你,是你告诉了雯文小雪的身世,是你害死了雯文……”
“是我又怎么样?”孙妤淼道,“有本事你可以去告我,看警察会不会把我抓起来送进监狱?”
“郝敬良,实在话,我不怕你,更不怕谈章晔,我曾经失去过什么,如今就要从你们身上一点点的讨回来,我倒是要看看,等到一切大白天下的时候,受不住的那个人到底是你,还是我,亦或者……是你那宝贝女儿谈易雪?”
“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我的人生在二十二年前就毁了,这二十二年来我是怎么走过来的你知道吗?”
“当年的事情,是意外,你将这些事情怪罪到雯文和小雪身上,根本就是错的!”
“意外?”孙妤淼笑,“是啊,都是意外。比如你,意外会爱上了兄弟的女人,又意外上了兄弟的女人,是这意思吧!”
“……”郝敬良气的浑身发抖,“你适可而止,别逼我!”
“到底是谁逼谁?”孙妤淼的眼圈蓦地红了,她说,“阿良,我想过和你好好过日子,我真的想过,但是你呢?你怎么对我的?结婚那么多年,你有对我履行过一个丈夫对妻子的责任吗?你有关心过我哪怕一点点吗?你有吗?我们的孩子失去了,因为谈章晔失去了,你有怪过他安慰过我一句吗?你有吗?”
“是你要嫁给我的!”郝敬良抿着唇,他说,“当年我跟你说的很清楚,我不爱你,是你要嫁给我!”
“对。是我要嫁给你!那是因为我爱你!那是因为,我觉得你郝敬良至少不会做出抛弃妻子的事情,即使不爱我,也一定会给一个丈夫对妻子的所有责任!”
孙妤淼的眼泪掉下来,“但事实证明,我错了!是我活该,一个能够在自己妻子被绑架的时候还带着别的女人去医院的男人,我还能指望他些什么?你说,我还能指望他什么?”
孙妤淼永远忘不了二十二年前的那一切,她被一群亡命之徒绑架,绑匪想要勒索三十万,让她打电话给他。
孙妤淼当时是真的害怕,她给打电话郝敬良,但是电话指响了一声就被挂断,再打,已经是关机。
那个时候,她是真的绝望了,她不死心的一次次的拨打,得到的永远是关机的提示。
她跟随郝敬良多年,最后嫁给郝敬良,没有婚礼,没有酒席,甚至没有一个定情的戒指,婚后他冷漠,经常出门,很少在家,这一切,她都忍受。
乃至于他心里有别的女人,她都忍受,可是至少在她最需要的时候他该出现在她身边,成为那个拯救她的人!
但是,没有,因为那个时候的郝敬良正焦急的送突然昏倒的任雯文去医院,他守在另外一个女人的身边,而不是她孙妤淼。
郝敬良解释,“那次是意外,雯文突然晕倒,阿晔不在c城,我正好在附近,手机那时候已经没电了,你的电话打来后,我还没来得及接,就已经关机了,我根本没有想到那是你的求救电话!”
“所以你就顺理成章的带着任雯文去了医院,以至于丝毫没有考虑过我的这通电话打来是不是有重要的事情?阿良,我才是你的妻子,你心里到底有没有关心过我一点点?到底有没有对我有一丝的愧疚……”
郝敬良冷笑,“那么你呢?你做了那么多的事情,间接害死了雯文,你可曾有过愧疚?恩?”
“愧疚?我有什么可愧疚的,我做错了什么?和任雯文上-床的人是你,让她怀孕的也是你,如果你不曾做这些事情,即使我说什么,做什么,又有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愧疚?我为什么要愧疚?”
“是啊,你为什么要愧疚?这一切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是我害了雯文的一生,是我害死了她,都是我的错……”
郝敬良说着,身子踉跄后退,一只手抓到桌子上的台灯,往地上一摔,顿时玻璃碎片溅了一地,郝敬良拿起一个玻璃碎片就朝着自己的脖子划去!
“阿良,你在做什么?你在做什么?”孙妤淼吓坏了,连忙去拉郝敬良,却被郝敬良一把扯开。
孙妤淼被绊倒在地,手被玻璃碎渣扎破,顿时鲜血直流,而那边郝敬良已经拿着玻璃碎片滑破了脖子……
孙妤淼吓得“啊——”的一声大叫,连忙拉上去扯住他的手臂……
“阿良,阿良,你别这样,别这样,这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阿良……我错了,是我,是我……”
“是我害死任雯文的,都是我的错,你别这样,你松开手,松开手,你如果死了,小雪就没有爸爸了,阿良……”
这句话像是起到了作用,郝敬良的动作突然停了,他颤抖着手指,手心里面都是血,哆嗦着嘴唇说道。
“是啊,还有小雪,我的女儿小雪,我不能死,我不能死……小雪,小雪,我要去找小雪……”
郝敬良一把甩开孙妤淼,站起身,踉跄着脚步朝着外面走去,孙妤淼叫了他好几声他都当成未觉。
仆人们先前在楼下已经听到动静,天还没亮,她们慌慌张张起床,刚要看看怎么回事,突然就见郝敬良走了出来,而且脖子上手上都有血,简直吓坏了。
“先生,先生,你怎么了……”
一直照顾郝敬良的刘妈喊道,想上前去啦郝敬良,郝敬良却一把拂开她,直接朝着门口走去。
口中一直念叨着,“小雪,小雪……”
刘妈捉摸着“小雪”的名字,心里知道这是在喊谈家的那个大小姐,谈易雪来过郝敬良这里许多次,刘妈是知道的。
刘妈知道谈易雪手机号码,连忙去客厅的电话出拨打号码,而那边郝敬良已经奔出了别墅,几个仆人跟在后面在劝他……
手机那边响了一声,两声,三声……却一直没有人接听,刘妈急了,怎么越是想找人,越是找不到人!
门外面,天色依旧是黑的,郝敬良跑到车库,打算开车走,身上,还穿着睡衣,脖子上的血,也没有止住。
楼上,孙妤淼坐在床上,望着屋子里乱糟糟的一切,竟是自嘲的扯了扯唇角!
阿良,你我相识三十多年,夫妻二十多年,却抵不上那对那对母女的一分一秒,你如此待我,就别怪我做的那一切!
阿良,是你逼我的,是你们所有人逼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