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大。
512宿舍。
夜晚的风有些凉,但吹在脸上的感觉却很舒服。
西顾站在阳台上,再次拨了一个电话给母亲,实在放心不下,听闻母亲那边没有什么情况,西顾放下了心。
挂掉电话时,西顾长长呼出一口气,望着夜色中这座繁华美丽的城市,神情有些恍惚。
脑海中铭记逐深的,还是荔城的小街小道,小花小草。
西顾记得,她在荔城呆的最后一个周末,下了一场雨,雨很大,显得世界特别的嘈杂。
西顾站在窗前,看着自己栽种的花花草草被洗涤的干净,却寥落。
一辆车子停在了她和母亲居住的小院门口,然后一个撑着黑色伞的女人从车里走了下来,那是母亲。
西顾微微眯眼,注意到车里似乎有个男人,他穿着黑色西装,黑色皮鞋,样貌看不太清。
他递了一袋东西给母亲,然后车门关上,不一会儿就开走了,车子的鸣笛声混合着潺潺雨声,传入西顾的耳。
过了两分钟,西顾听到门锁转动的声音,母亲梁媛蓉来了她的房间,跟她说,“西顾,妈妈要离开荔城了,和妈妈一起走,好吗?”
西顾当时眨了眨眼睛看着母亲,问道,“还回来吗?”
梁媛蓉眼波颤了颤,然后说,“不回来了。”
西顾“哦”了一声,又问,“看来那个地方很远。”
母亲一愣,随即捂着嘴巴哭了起来,那时候,西顾并不知道母亲哭些什么。
不到一个星期,西顾和母亲就收拾了行李,离开了荔城。
一个看着四十岁左右的男人开车来接,后来西顾知道这个男人叫罗毅,是谈章晔的助理秘书。
一直到来了c城,西顾都没有问过一句母亲我们要去什么地方,对她来说,去哪里不重要,重要的是,她需要跟母亲在一起。
虽然在母亲的眼中还有谈叔叔,但是在她的眼中,母亲能够依靠的,其实只有她。
……
那一天半夜,c城下了一场雨,不小,但第二天一早天色已经放晴,好似那一场雨,就像一个梦。
西顾只上了半天的课,中午打电话给母亲,无人接听,她想了想后,下午直接请假,回了谈家。
沈凉时知道西顾请假是在吃了中饭之后,是谈易雪电话告知。
沈凉时问谈易雪,“为什么突然会请假?”
谈易雪支支吾吾半晌,还是说出了口,“时哥哥,是这样,我妈妈昨晚回国了!”
……
西顾突然回来,谈家的仆人都是诧异了下,但西顾毫不介意,她的目光专注的落在谈家宅院里那辆白色骚包的宾利车上。
那是谈易谦的车。
西顾不等通报直接就朝着里面跑去,灼热的阳光熨烫在她身上,烧的人呼吸发紧。
昨晚的雨水被蒸腾的一点不剩,天气预报说,当天的最高气温是:37°。
九月下旬还能有如此高温,着实让人觉得诧异。
西顾推门而入,声音惊动了客厅里的一众人。
然后,西顾看见了什么景象?
房间里冷面而立共六个人。
谈章晔将母亲梁媛蓉护在身后,母亲低头垂着泪,脸上有清晰而明显的巴掌痕迹。
谈易谦一手扯着一个穿着淡绿色裙装的中年女人,杨叔和陈阿姨站在旁边,表情中竟是无可奈何。
气氛,显然不好。
而且,母亲被打了。
不出意外,这个巴掌来自于谈易谦扯着的那个中年女人,谈易谦的母亲,任雯文?
西顾眯了眯眼睛,伸手关上门,阻止门外的仆人进来。
所谓“家”丑,不可外扬。
“西顾……”
梁媛蓉喊了一声西顾,声音夹杂着一丝凄厉和无奈,那声音让西顾的心口一颤。
西顾心疼的看向母亲。
母亲虽然第一段婚姻不幸福,但也是从小娇生惯养,嫁给父亲之后哪怕最后闹的离婚,父亲也不曾动过母亲的一根头发,可是如今母亲却被人掴了那样狠一巴掌!
西顾走过来,表情淡漠的很,而彼时的客厅里,除了梁媛蓉的那声低唤,竟是寂静的厉害,待走到任雯文和谈易谦面前时,西顾抬眸看向他们。
任雯文对上少女的眸光,心口一颤。
眼前的少女,年纪最多二十左右,一身休闲装打扮,看不出特别,从她背着的书包看得出来,还是个学生,五官很精致,精致的让人不敢逼视。
这不是最主要的,主要的是她的眼神,西顾的眼神很平静,甚至有些淡漠和冷然,小小年纪,她能如此沉着和冷静,让她觉得诧异。
“是任阿姨吗?您好,我是莫西顾。”西顾淡淡的自我介绍完,过了一会儿,又开口道,“请问,我母亲脸上的那一巴掌,是出自您手吗?”
“……”
现场气氛再次冷滞了几分。
谈易谦的面色变了,喊道,“莫西顾,你做什么?”
“我再问一遍,我母亲脸上的那一巴掌,是出自您手吗?”
“莫西顾……”
“西顾……”
“西顾小姐……”
“是我!”
几个人的呼喊声同出,其中包括任雯文,她大方的承认了。
任雯文扯起唇角笑了笑,再次重复,“是我打的。”
那口气所带的后面意思是:那又如何?你能把我怎么样?
西顾的眼波微颤了下,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漾出一丝微微的怒意,但是说出的话,依旧表情平静。
“那么。请您道歉!”
任雯文一愣,“你说什么?”
“我说,请您道歉,为您刚才无理的对我母亲掴了一巴掌,诚恳的道歉!”
“哈哈!”任雯文像是听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扯起唇角就笑了起来,“道歉?让我跟一个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道歉?你开什么玩笑!”
“雯文,你在胡说什么!”
说话的是谈章晔,语气含怒。
而西顾,没动,甚至表情变化都是微弱的,但是离她很近的谈易谦还是察觉到刚才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冷意。
以及她垂在两侧的手指骨节微微收紧。
任雯文听见谈章晔斥他,冷笑的同时也有些悲悯。
“怎么?难道我说的错了?谈章晔,你别告诉我你跟我离婚不是为了她,你也别将所有人都当成是傻瓜,你们之间是什么关系,你们自己心里有数!”
“任雯文……”
“请道歉!”
一个犀利的女孩声音跟着传来,打断了谈章晔的话。
——是西顾。
现场的目光再次回到西顾身上。
只听西顾一字一顿的对任雯文道,“请您跟我母亲道歉!那样至少,还能赢得作为晚辈的我,对您最后的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