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怎么?”
发现裴总和裴太太的脸色齐刷刷一变,导演心底咯噔一下。
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许总该不会……跟裴总是对头吧。
“那个,裴总,最后一位嘉宾的人选是总策划选的,我事先也不太清楚,他们昨天晚上才通知我拍摄,本子都是今天早上现给我的。”
不管什么情况,先解释,把自己择出来准没错。
裴泽寒皱眉沉默一会儿,来到桑暖身边,“他们总策划一个礼拜前倒是问过我意向,是我让他们选符合他们要求的,我没想到……”
“呵~”
回想几天前发生的一幕,桑暖忽然就笑了。
秦渺动作还真快呢。
只不过,脑子不太好用。
搬的这个救兵,呵~
屁用没有,就是块废物点心!
“真是不怕死啊。有人请客为什么不去?裴泽寒,咱们就去一趟。”
导演战战兢兢回话去了。这时,大牛哥带着村医,一人肩膀上扛着两大包东西,笑眯眯着朝他们走来。
大牛哥:“还好来得及。”“小桑果,这些都是乡亲们给你们俩的新婚礼物,不是啥贵重玩意儿,但裴总说,你肯定会喜欢。”
说着,他把大包放在地上,解开结,露出里面灰扑扑的草药来。
桑暖一看,眼睛刷的一下就亮了。
“你们还种了天冬?”
她不顾那草药上还结着泥巴,抓起一把,放到鼻子下面用力地嗅。
好药!
村医笑笑道:“刚才我听你说,要治糖尿病。天冬是其中一味不可或缺的特效药,城里的药都没种到时间,炮制得也不够火候,药效不好,这个你拿回去,自己炮制吧,保管你的病人很快就好。”
桑暖激动接下,“阿泽,大牛哥他们把天冬种得特别好,比市面上的药都好。南逸吃了这个药,他的病很快就会痊愈。”
听到这声软软的阿泽,裴泽寒暖暖地笑了。
来时路上,导演就跟两人沟通过他们该如何称呼对方的问题。
作为桑暖来说,叫叔叔不对,叫哥哥太亲密,叫老公就更不行了。
想来想去,她觉得还是叫阿泽最为妥帖。
裴泽寒温柔抚了抚她的发:“你开心就好。”
“我开心,我太开心,今天是我5年来最开心的日子。”
她怎么也没想到,裴泽寒竟然会带她回老家,儿时的那些回忆一下子全部都回来了。
她恨不得带着裴泽寒走完她儿时走过的每一条小路。
经过河边时,说什么都要给裴泽寒露一手,脱了鞋袜,卷起裤脚,下河摸了一条小鱼,要送给裴泽寒当礼物。
可惜他们没带东西来,小鱼带不走,只好放生掉。
裴泽寒却不依了,一把拽住她,让AC走村民家借了个小桶,把小鱼装着,非要带回家养。
桑暖看到家门口的枣树,又动了心思,想爬上去给裴泽寒摘枣子吃。被裴泽寒拒绝。
理由是:“我现在腿还没好,万一你从树上掉下来,我都没办法接你,这个枣子,我不吃。”
桑暖还跟他生气来着。
她堂堂金水村一霸,能爬个树就把自己摔了?
哼!
瞧不起人!!!
她还带着裴泽寒拜会了村长,村支书,当年一直帮她照顾妈妈的婶子。
一切好像都没有变,又好像都变了。
桑暖今天是由衷的高兴。
要不是天黑了,得回家陪南逸,她都想晚上住在村子里。
“机会还很多,下次,我腿好了,再陪你回来。”她那点小心思,逃不过裴泽寒的眼睛。
“嗯!”
桑暖笑容灿烂。
除了天冬这味药,村医和大牛哥还给她准备了许多药材、山珍还有家禽,都是活的。
回去的路上,随行保镖车后排座还有后备箱里装了满满一车鸡鸭鹅,一开窗户,嘎嘎嘎、啾啾啾扑面而来!
“真好,南逸以后有伴儿了。”“回去在后花园里圈块地,养着它们。”
这一天说是拍摄,对于桑暖来说,就跟踏青差不多,一点也不累,反倒特别的兴奋,上车之后,靠在裴泽寒身上叽叽喳喳个没完。
“阿泽,我们村子的土质好像特别适合种药材,要不然,让燕辰他们二院把中草药基地定在金水村吧。”
“好。”
“阿泽,等你腿好了,我们带妈和南逸一起来,南逸从小就喜欢水,他会喜欢那条小河的。”
“好。”
“阿泽……”
“阿泽……”
摄制组进城之后就与他们分开了。
AC载着裴泽寒和桑暖去了城东一家私人日料店,赴许穆阳的约。
这家日料店叫秋禾,是城中数一数二的高端日料店。
会员制,每年会费惊人。
里面的寿司师父都是在日本参加过寿司杯大赛,并且夺得名次的厨神。
这辈子桑暖没来过这里。但,上辈子,这家店她经常来。
因为这家店,是许穆阳的私产。
桑暖没让AC跟着来,亲自推着裴泽寒进了店。
会所的服务员都是从日本国本地聘用的,穿着日本传统和服迎接了他们。
舌头好像打了结,中文说得不敢恭维。
跟着服务员绕过一条冗长的走廊,停在一扇雕花木门前。
木门前并排,放着一双男鞋,一双银色高跟。
服务员跪坐在地上,扬手便要敲门,就听桑暖忽然高声说了句,“不是邀请我们来聚一聚吗?
就在这种寒酸的地方请客?”
服务员徒然愣住,回头震惊看向桑暖。
同一时间,包厢门哗的一声,从里面拉开。
许穆阳探出头来,先是看到一脸冷色的裴泽寒
“哟,是裴总到了,稀客,您真是稀客,快往里请……”说着话,他视线往上面瞟,对上了桑暖那双带着戏谑的眸子,登时便是一愣。
好半天后,他才猛得瞪圆了双眼,不可思议起身冲出包厢。
“暖暖,真的是你,你……”
桑暖拉着裴泽寒后退,喝道:“这位先生,您自重。”
许穆阳想去拉她的手尴尬停在半空。
“桑暖你怎么了?你……你是不是失忆了?”
桑暖没搭他的话,状似无意地扫向包厢内部。
秦渺就坐在里面,桑暖看过来的时候,她也正好看出去。
四目相对,她竟然不敢与桑暖对视,两人视线一触碰上,就被她很快的闪开了。
“这位先生,既然是你要请我们一聚,也请事先做一做功课,让阿泽坐榻榻米,你故意的吧!”
许穆阳这才恍然反应过来,裴泽寒是个残废,坐不了榻榻米。
他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生怕惹到这尊佛,紧着慢着道歉:“这……是我考虑不周,是我……”
桑暖看向服务员:“富士厅有客人吗?”
服务员回神,“没、没有。”
“好,我们换富士厅。”
说罢,不待服务员领路,直接推着裴泽寒离开了。
“暖暖,你等等我。”许穆阳拔腿就要追,被包厢里的秦渺叫住:“穆阳哥哥,你没穿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