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宝儿,你的事发了!
“什、什么?”
曹操的话,犹如五雷轰顶,让赖升惊惧交加,甚至感到委屈——怎么这事也赖我头上?
贾珍这么好的主子,死一个少一个,我怎么舍得杀啊!
“老奴没有啊!老奴怎会干这天打雷劈的事!”
赖升伏地恸哭:“别说杀害老爷,老奴想都不敢啊!一定是有奸贼陷害我!是的,一定是的!大爷别被奸贼骗了……”
见他执迷不悟,曹操微微挑剑,便在赖升脖颈上划出一道浅浅的血线。
他盯着赖升道,寒声道:“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想清楚后果再回答。”
脖颈传来的痛楚不算剧烈,却让赖升心生绝望。
他仰头望着曹操那陌生而狠厉的眼神,脑中灵光一闪,忽然意识到什么!
一瞬间遍体生寒,好像是被一条吐着血红信子的巨大毒蛇盯上!
“是、是你!”赖升满面惊容,口中喃喃,目光呆滞。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贾蓉为何要他承认杀了贾珍!这是顶罪啊!
曹操并不否认,微微摇头,冷漠说道:“既然你自己想不清,我便替你想想——不算赖大一家,你老娘、你媳妇、你三个儿子、两个闺女,总共七口人。他们今后是衣食无忧安度余生,还是送到庄子里当牛做马一辈子,直到咽下最后一口气,你最好想清楚!”
赖升脸色煞白,心中再无侥幸。
他用仇恨的目光死死盯着曹操,如欲噬人,此前表现出来的悔恨、恐惧、求饶等,全都消失不见。那些只是伪装和欺骗而已,现在已经不需要了。
赖升脸上泛起疯狂之意,惨然大笑:“哈哈哈!想不到,真是想不到!原来胆小如鼠的蓉哥儿,才是这府里真正的毒蛇!丧心病狂!我看错了,老爷也看错了,我们全都该死!死的不冤啊!”
曹操不理会他的疯狂,安静等待。
单凭现有的证据,赖升已是必死无疑。
与其没有任何价值的死去,何不给家里谋条后路?这很难取舍吗?
至于曹操会不会遵守诺言,放过赖家人,待死之辈,有选择的余地吗!
“蓉哥儿,拿纸笔来!”
纠结片刻后,赖升有了决断,悲凉叫道。
这声音嘶哑阴沉,完全不像是从赖升口中发出,充满愤恨和怨怒,以及深重的绝望!
笔墨纸砚被曹操丢在地上,赖升手脚并用爬了过去,用肿胀肮脏的手,颤抖着拿起笔,仰头问道:“大爷想让老奴如何写?”
曹操负手而立:“刚才我已说过,老爷发现你诸般不法行径,欲清理门户。你得知消息,悍然噬主!”
“哈哈,这就是报应啊!”赖升仰天悲嚎一声,含泪提笔,趴在地板上写起来。
房间内变得格外安静,只剩下写字的沙沙声音。
不到片刻,赖升写完。曹操拿起一看,倒也满意。
赖升不愧是宁国府大管家,行文颇有几分文采,短短百余字,便写清过往罪恶、噬主缘由以及行凶过程。
墨迹未干,曹操将供词放在书案上,回身说道:“明日你有大用,未得我令,不得自戕!”
他的声音中透着杀气:“否则,我只好拿你全家祭奠亡父了!”
赖升愈发恐惧,悲怆言道:“但愿大爷说话算话,莫要骗老奴!”
“你若尽心办事,事成之后,我又岂会相负?”曹操展颜笑道。
言下之意,不仅赖升要认罪,还得将自己罪名坐实!否则赖家之人还是难逃一死!
简直欺人太甚!赖升又怒又恨,可此时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又能如何?唯有任人宰割而已!
想起当初他也曾这般对待那些蝼蚁般卑微无助的草民,更为冷漠酷厉,赖升不由感慨,造化弄人,一切不过是咎由自取罢了!
自己难逃一死,那就为儿女多争取些生机!想到此处,赖升说道:“大爷,单凭老奴口供,怕是不够,还需人证!”
“哦?”见他竟用心筹谋划策,曹操倒是很欣赏这等心性,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那晚钱宝儿请老奴吃酒,正是在万艳阁,同天香楼只隔了条街,不妨让钱宝儿作证。”
钱宝儿?他若不提,曹操都快忘了那个胖子。
没想到小小库房管事,竟有钱请赖升去权贵云集的万艳阁,足见这些年也没少捞。
“叫他作证容易,如何不露破绽?”曹操问道。
直接命钱宝儿作伪证当然可以办到,但这手段太过简单粗暴,接下来就需补上一道封口的手续。
现在他不想杀人太多,以免引起有心人注意。
“大爷不必操心,钱宝儿我从小看到大,什么成色老奴最清楚不过,自有办法对付他!”
赖升说话时信心十足,仿佛依旧是大权在握的宁府大管家。
“去将钱宝儿带来!”曹操提高声音,隔着窗户吩咐。
……
短短两天内,养尊处优的钱宝儿先被曹操暴打,又被焦黑子带人群殴,遍体鳞伤。
虽未伤筋动骨,却也疼痛难忍,便在宁荣后街的家中修养,这时已经上床睡觉。
睡梦中听到急促的拍门声,接着房门被人踹开,便看到焦黑子带人闯了进来。
钱宝儿还以为焦黑子是来报复自己的,唬个半死,差点儿尿床,随后被押入府中。
“老舅!你怎么啦?”
一进书房,钱宝儿便看到赖升狼狈的趴在地上,衣服又脏又破。哪里还是那个颐指气使的宁府大管家?不禁好奇老舅经历了什么。
问完之后,才注意到曹操坐在桌案后看书,钱宝儿忙跪下请安。
曹操视若无睹,没有理他,这让钱宝儿摸不着头脑。
“宝儿过来!”赖升有气无力的喊道。
待他走到身前,赖升语气沉重道:“宝儿,你的事发了!”
“什、什么发了?”
钱宝儿一屁股坐在地上,以为偷盗库房物件的事被赖升举报了,这可完蛋啦!
“老舅!我才刚请你吃了酒玩儿了姑娘,你不能害我呀!我可没拿过府里的东西!”
心慌意乱之下,他竟不打自招。
赖升气的大骂:“蠢货!谁说你拿府里东西了?那算个屁!”
“不是啊!你不早说!”钱宝儿稍稍放心,小心翼翼问:“那是什么事?大半夜把我叫来?”
“当然是你杀害老爷的事!”
赖升张口就来,瞪眼反问:“你不会这么快忘了吧?”
先前只是惧怕,这会钱宝儿可真吓傻了,急忙反驳:“老舅,你老糊涂啦!谁敢杀老爷?打死我也不敢啊!……”
“别否认了!那天大爷打了你,你心里气不过,就要报复老爷!还说‘子债父偿’!我记得清清楚楚!”
赖升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好像真有这么回事似的。
钱宝儿还想辩解,却见曹操起身拿剑向他走来,顿时胆战心惊,大哭道:“老舅,我给你的不少啦!你别不知足啊!怎么冤枉我!”
赖升一声叹道:“事已至此,你快承认吧,老爷就是你杀的!”
钱宝儿欲哭无泪,当真无从辩解,更不知赖升好端端为何要污蔑他?有什么好处?
眼看曹操拎着剑一步步逼近,生死就在眼前,钱宝儿急中生智,反咬一口道:
“大爷!不是我!是他!是这老东西,就他杀的老爷啊!我作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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