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窕正要和四阿哥掰扯一下西施、东施问题,猝不及防的听到四阿哥这么直白的问题,她没了刚才看起来的坦然。
“要还是要的。”李窕不自觉的有点含羞带怯,说完就迅速的移开视线,不去看四阿哥,但却还是忍不住确认了一下四阿哥的想法:“爷,您觉得……”
“爷不觉得。”
冷硬的声音让李窕意外的同时也清醒了不少,差点忘了四阿哥“疑似不行”!
她以为自己的态度让四阿哥的自尊受到了打击,于是赶紧解释:“爷,奴婢的意思是说……”
“李窕,你现在胆子越来越肥了,不仅想着自己跑了,还想带着爷的孩子跑?!爷凭什么满足你!”
“不是的,不是的,爷您误会了,奴婢的意思就是买通太医,假怀孕,这样皇上可能就暂时不会想着杀了奴婢这事儿了,然后等着这事儿过去了,奴婢再想办法小产了……”
其实李窕的意思是,只要不死,等待时机悄悄离开。
可是她不傻,自然是不能在四阿哥面前承认自己到现在还是想跑,甚至想要跑的念头更加强烈了。
“呵,身为爷的格格,都不想给爷生孩子,爷凭什么帮你买通太医,当然了你自己要是有法子买通太医,爷不会阻止你就是了。”
李窕嘴角忍不住抽了抽,这人要不要这么双标。
一会儿不想让自己生孩子,一会儿又怨自己不想给他生孩子,遇上这么难伺候的人,真是倒了八百辈子的霉了。
事关自己的小命,李窕是不会随意退缩的。
“爷,今儿个在乾清宫的事儿您说奴婢的脑子是摆件,是,奴婢是不聪明,别的也许看不出来,可是有一点却是知道的。
那就是春喜跑到皇上面前戳破奴婢的身世这事儿肯定有人在背后撺掇春喜了,不然欢喜一个陪嫁的丫鬟进了宫,她怎么就那么大胆子直接去找皇上说这事儿。
更何况之前她还和奴婢说了,跟着李家大小姐跑了的那个秀才是她的亲哥哥。
谁能让她这么大义灭亲?
知道奴婢是假的不多,除了爷就是八阿哥和德妃娘娘了,八阿哥要是撺掇了春喜,他被皇上找去乾清宫的时候,就露馅了。
所以很显然是德妃娘娘撺掇的春喜,她也许有想弄死春喜的想法,但是她想奴婢死的意思也十分明显。
对了,还扯上太子了……
这种情况下,奴婢不想点法子为自己挣条活路怎么办啊?
爷您还处处找茬儿!”
李窕前面慷慨激昂的,最后一句话十分的幽怨和可怜,充满了委屈。
四阿哥的太阳穴跳了跳,语气缓和了一点:“你是能算出爷有大造化的人,爷都没杀了你,别人想杀你也没那么容易。”
“可是想杀奴婢的人也许是皇上呢?”
“现在皇阿玛不是还没起杀心的吗?”四阿哥反问,但是眼睛却不敢去看李窕。
“可是……”
四阿哥默了下,看向李窕:“你信爷。”
突然之间李窕就想起了曾经自己也经常信誓旦旦的和四阿哥说“爷您信奴婢”这几个字,当然了李窕说这些的时候,有的时候是真心,有的时候敷衍四阿哥。
然而现在听到四阿哥这么说,李窕莫名的就是相信四阿哥。
半晌,李窕说:“那爷要说话算话。”
“自然。”
话说到这份上,李窕觉得自己所有路全都堵死了,只能暂时相信四阿哥。
李窕离开四阿哥的书房之后,四阿哥仰头靠在椅子上,一点一点的平复自己的心情。
皇上的心思别随意的揣测,现在李窕再次深切的理解了这句话的含义。
乾清宫那么惊险的事情过了之后,再次没了任何的消息。
虽然有句话叫做没消息就是好消息,可是李窕却不敢这么安慰自己,毕竟她面对的是封建社会的皇帝。
替嫁这可是欺君的大罪,然而康熙就这么黑不提白不提了?
就相信了那天李窕在乾清宫的那番为自己辩解的话?
不是李窕太杞人忧天,而是她自己想想都能想出许多破绽来,可是历史上被称为千古一帝的康熙竟然就这么容易被糊弄了。
如果事情能这么简单,李窕当初也不会想方设法的跑了,谁不想放着有人伺候的荣华富贵的日子不过,偏偏要过逃命的生活呢。
现在李窕就像是有把刀架在了脖子上,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砍下来了。
就在李窕担惊受怕的想着脖子上的刀什么时候会落下来的时候,德妃娘娘再次让人传话来,说是要见李窕。
又是适逢四阿哥不在宫里的时候。
红叶赶紧的让人出宫去给四阿哥传话,之后跟着李窕一起去了永和宫。
在永和宫门口,李窕竟然碰到了春喜,春喜看起来脸色难堪极了。
眼看着两人都同时要跨进永和宫的朱红色大门了,李窕迅速的躲了一下,拉开和春喜之间的距离,让春喜先进。
“主子您怎么了?”
等春喜进去后,红叶小声地问李窕。
“春喜的样子看起来不太对,德妃让我们俩都来,万一德妃想要弄掉春喜的孩子栽赃给我的话,怎么办呢?所以一会儿你也注意,咱们俩一定不能离春喜太近了。”
不是李窕多想,是她穿越来之前看了那么多地大总裁小说女配算计女主以及古言宫斗的小说得出的心得体会。
然后土生土长的古人红叶也觉得李窕的话有道理,她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主子,奴婢知道了。”
随后李窕和红叶两人一起进了永和宫,一直避免和春喜接触。
给德妃行礼请安之后,德妃一直话里话外有意无意的让李窕和春喜两人和好,甚至于还让春喜给李窕敬茶。
说李窕和春喜两人都是她的儿媳妇,能和谐相处是她最大的心愿。
和蔼可亲的表象下,李窕感觉到的是毛骨悚然。
和李窕的不配合相比,春喜似乎对德妃的话很买单,是打算给李窕敬茶的,说是要道歉。
眼看着宫女把敬茶的用具全都端了上来了,李窕知道这事儿自己不能一直躲着了。
她说:“娘娘,春喜看起来脸色很不好,要不要找太医来瞧瞧,敬茶什么的不着急,等春喜养好了身体也不……”
李窕话还没说完,春喜的衣裳下摆处的血迹汩汩地往下流,可饶是这样,春喜的嘴巴都没停,她气若游丝地说了一句话,让李窕感觉到后脖子的刀已经砍下的紧迫和危急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