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若尘数年前和孟啸天有过一次交手,虽然梅若尘未尽全力,但孟啸天已知不是对手。这一战极为隐秘,就连蓬莱阁也没有相关的记录。而从此以后,孟啸天就对混沌功心生觊觎之心。他为人虽然狂傲狠辣,但对于梅若尘仍然十分钦佩。今日虽前来夺取混沌功,却仍旧称梅若尘一声“前辈”。
两位老者听到孟啸天的话,心知多半属实。年纪较长的一位姓王名松,是梅若尘的一位至交好友。他白发短须,国字脸,虎目圆睁,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听到梅若尘不幸的消息,他身子微晃,差点跌了下去。
一旁年纪稍轻的老者伸手扶住王松,他名叫邹效竹。此人弯眉细眼,看上去颇为和善。和王松一样,他也是梅剑山庄的第一流高手。梅剑山庄除了梅若尘和厉薇,总共还有四位第一流高手,武功均不在宋阳子等人之下。如今三位高手联合对抗孟啸天,却依然不敌,“摘星子”汪泉更是被孟啸天一掌击在胸口,重伤倒地。
邹效竹说道:“难怪你这般肆无忌惮。但你可知厉薇长老的武功已达至六合至尊境界?这是庄主亲口告诉我的。今日之仇,厉薇长老必然会找生死门算账。”
孟啸天听后哈哈大笑,说道:“你们真是没出息。需要靠一个小辈,还是一位女子,来给你们撑腰。”他轻蔑地看了一眼邹效竹,继续说道:“死了这条心了吧。厉薇这姑娘前去相助梅前辈,可惜去晚了。虽然我不知道最终战况如何,但她的对手之中可是有两个六合至尊。再者,即使她全身而退,我又何惧?”他盯着王松和邹效竹二人,说道:“看在梅前辈的面上,我给你们一次机会,交出混沌功,我饶恕你们梅剑山庄弟子的性命。”
王松与邹效竹对视一眼,均叹了一口气。王松说道:“也罢,希望你信守承诺。”梅若尘厉薇师徒都深知怀璧其罪的道理。自从杨夙心搅动洪流之后,他们便与众位长老商定:混沌功固然贵重,但却比不了梅剑山庄弟子的性命。若有一天梅剑山庄遇到强敌,不得已便交出混沌功,保住一干弟子的性命。孟啸天此人虽然狠辣,但说一不二,他的承诺王邹二人倒也颇为相信。
孟啸天听后点了点头,他拍了拍手,一名黑衣人出现在院子的角落。孟啸天说道:“传我的命令,暂时放过梅剑山庄的弟子。”
“是。”那黑衣人应了一声,身形一晃,便消失在众人眼前。
“带路吧。”孟啸天冷冷地说道,王邹二人便走在前方带路。不多时众人便来到一片竹林,正是之前厉薇休息过的地方。一位身影陡然出现,速度极快。看这身法,武功应该不在王邹二人之下,正是生死门监察队队长雷无计。他对孟啸天抱拳道:“门主。”
孟啸天点了点头,露出一丝笑意,说道:“无计,你赶来了。”
雷无计是孟啸天的左膀右臂,对他忠心耿耿。他笑道:“是呀,这一来一回可累死我了。门主稍等,我的弟子马上就到。”
孟啸天淡淡一笑,没有说话。很快,一位清秀书生就飞奔而来,看上去十分老实,正是雷无计的弟子陶阴晴。他也对着孟啸天抱拳,说道:“参见门主。”孟啸天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而雷无计转头向王邹二人问道:“这厉薇长老武功奇高,听说她的剑诀是自创。你们可知晓在何处?”
王松性格直率,瞪了他一眼,喝到:“贪得无厌之徒!”
而邹效竹却道:“厉长老的武功尚未完整创出。即使她偶尔写点什么心得,也很快便烧掉了,并没有留下什么剑诀。此事梅剑山庄弟子人尽皆知,你随便找人一问即可。”
雷无计点了点头,突然叫到:“来人啊。”又一黑衣人出现在众人眼前,雷无计指了指前方厉薇的居所,说道:“我之前已经打探清楚,这厉长老就居住于此。你们带人团团围住,不允许放走一人,带走一物。”
“是!”黑衣人应道,施展轻功,向厉薇居所方向奔去。
王松喝到:“小人!”而邹效竹却轻叹一声,没有说话。
雷无计笑嘻嘻地看着二人,根本不以为忤,说道:“继续带路吧。”
不多时,五人便来到梅若尘居所外的石桥之上。雷无计突然发问:“你们梅剑山庄的谢觉长老呢?”
王松和邹效竹均是一愣,后者说道:“不知,昨日起便没看到他。”
雷无计对孟啸天点了点头,两人均没有言语。众人继续前行,很快便进入梅若尘的居所。只见里面的摆设极为简单:一张小床,几张藤椅,案桌上放满了各式各样的棋谱,墙上有几幅字画,还挂着一张瑶琴。
雷无计笑道:“早就听说梅前辈喜好围棋,此言不虚呀。”
邹效竹心中吃惊,寻思道:“此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问这问那,似乎对混沌功毫不在意。”他看了一眼雷无计,走向前去,转动棋盘上的一枚棋子,只听见“咔嚓”一声,案桌上出现一个方形小孔。邹效竹取出一把钥匙,转动了一下,然后退了回去。
而王松却走上前来,他从怀中也取出一把钥匙,插入小孔之中转了一下,一阵响声过后,地板上出现一个长方形的入口,正是通往地下室的地道。
雷无计对孟啸天点了点头,带着弟子陶阴阳留在屋内,只有孟啸天和梅剑山庄二人进入地道。待三人的脚步声消失,陶阴阳看了眼雷无计,颇为不满地说道:“师父,刚才人家都骂你贪得无厌了,你还在那儿笑呵呵的。真是…真是丢脸。咋们生死门又何必觊觎一个姑娘的剑法。”
雷无计给了他脑袋一下,说道:“傻蛋,你懂个屁。根据蓬莱阁的情报,这厉薇自创的武学十分厉害,虽然还未完成,以后却有可能成为和混沌功一般的武学,怎能落入旁人之手?再说了,人家骂两句,你的面子便挂不住了。面子很重要吗?”他瞪了一眼陶阴阳,说道:“记住,成大事者,心胸必须宽大,脸皮也必须厚。别像扯线木偶一般,别人说一句,你便动一下。”
陶阴阳吃痛,不敢吱声。
不多时,孟啸天三人从地下室走了上来。王邹二人均面露尴尬之色,唯独孟啸天面色不变。突然屋外传来一阵连绵不绝的大笑,一开始声震屋瓦,爽朗豪放,到后来却越笑越是凄惨,越笑越是缠绵悱恻,陶阴阳一下子觉得全身气血翻腾,连心脏也开始跟着那笑声跳动。雷无计连忙按住他的手腕,以内力注入,陶阴阳才觉得舒服了些。
而此时,又一声长啸传来,啸声高低起伏,变化万千:时而高亢响遏行云,时而又低沉如暮鼓晨钟;时而微弱不绝于缕,时而又洪亮如龙吟虎啸。
正在陶阴阳被这两股声音搅得耳朵刺痛,心神不宁之时,门外又传来几声咳嗽声。声音不大,却在这狂笑长吟声中让人听得清清楚楚,就仿佛有人在耳边咳嗽一般。显然又一位绝世高手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