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此次黄河泛滥突然,我们福州接到消息又比较晚。因此这次只是顾良大人的试行。”
“若是此次不出问题,顾良大人打算将这笔代替徭役的款项,作为长项税交出来。”
“因为徭役是国策,所以百姓们也是每个月都会要被征收一次”
朱元璋对此有些意外,大明这段时间主要的工作是维稳。是要让百姓休养生息,因此一直没有调整赋税。
福州府此举虽然方便,可为了徭役增加一项赋税会不会增加百姓的负担。其他地方若是效仿,会不会变相增加其他的苛捐杂税。
方克俭对于朱元璋的脾气也算是了解,看到朱元璋因为福州增加税款皱眉,立刻解释道。
“陛下无需担心税款的问题。”
“我们这项徭役税,当然不会涉及到那些百姓们的立足身家,只是会根据每个人富裕程度不同收一定比例的。”
“顾良大人估计,一年给国家上交的税收七百万两没问题。”
方克俭说的话,顿时让朝堂上的所有官员,全都猛然的倒吸一口凉气。
朱元璋在听到那个七百万两的字眼之后,也是眼皮一跳。
朝廷上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跪在大殿上的方克俭。
一年七百万两银子,福州百姓哪来那么多钱?而且刚才方克俭也说过了,这还是在不影响百姓生活的基础上征收的。
明明福州福并没有多少人,可为什么征收上来的徭役银子,都比他们很多州府的粮税要多。
真是人比人急死人,到底怎么才能到达福州那么富裕的程度。
朝堂上的百官全都为这个数字感到惊讶不已,同时也都在心里将七百万两银子,带入到他们治下的百姓身上。
很多官员发现,如果在他们的州府也想征收七百万两银子的税,很多地方的百姓怕是会直接造反。
如此一来,更显得这七百万两银子的徭役银子多的离谱。
反应过来的官员们,纷纷开口询问方克俭。
“方大人,你们福州的百姓当真能交得上,这么多银子吗?”
“如果真的征收七百万两银子,福州百姓不会闹事吗?”
“哎呦,我们府要是征收这么多税银,百姓非得造反不可。”
“是啊,谁不是呢,怎么就福州这么离谱。”
各位官员的一个问题,也问出了朱元璋的心声。
等各位官员的问题问得差不多了,朱元璋也与其他人一样,看向方克俭等待着他的解答。
方克俭看到朝堂上,诸位官员的反应。心中对这银子的讨论结果,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随即按照顾良的计划开始讲述起来。
“诸位大人不要着急,你们的这些问题我们在决定收税之前就已经考虑过了。请容我一个一个解答。”
“首先我们将这个税收定义为个人所得税。”
“虽然征收这个税的原因,是因徭役而起。但我顾良大人,还为这项税收赋予了另外一个意义。”
“那就是用来调节百姓收入的差距,目的是防止收入差距过大,引发更多的社会矛盾。”
“我们福州发展得多快,相信诸位也都知晓。如今不少百姓的收入,已经比我俸禄还多。因此,顾良大人,才想出这一石二鸟之计。”
“另外,我们已经和部分里长讨论过,百姓对此全无异议,这银子已经准备上交国库。”
听到连银子都已经准备好了,朝堂上的其他官员反应更为激烈。
顾良的这个主意太棒了,只要制定出一个合适的征收比例,他们所有的州府都可以加收这么一笔赋税。
平白多了这么多的钱,很多官员都失去了往日的斯文,唾沫横飞地激烈讨论了起来。
而且,很多人也都明白了,顾良这个想法背后代表的含义。
目前光是福州一个地方,就已经每年能够替国家提供七百万两的银子。
若是将这个什么个人所得税,推广到全天下,每年岂不是要多收几千万两银子。
这不光一年一修黄河,就算是将长江修了,那也是绰绰有余了呀。
而且这么多的银子,很多地方的徭役,完全可以花钱找人来做。这样不但可以更快速地完成那些工程,还可以上下其手,让经办的那些官员落下不少好处。
不少官员都在心里由衷地感叹了一句,有钱果然可以为所欲为。
大殿上那些官员都在热烈讨论的时候,户部尚书赵甄吉满脸带笑的站出来道。
“陛下,臣以为,若是福州百姓出了这个钱的话,确实已经尽到了义务,没必要再服徭役。”
其他官员一听,顿时心中大为后悔。
刚才为方克俭说情求饶的时候,就让赵甄吉抢先一步。如今赞同福州府的新政策,又被他拔了头筹。
如今这位方克俭可是在现场呢,所有的这些他都看在眼里。现在不表现一下怎么行。
于是在赵甄吉出列之后,其他官员也纷纷效仿。
“陛下,臣也做如此想。”
“陛下,臣以为不只福州如此做没问题,这个方法还可以推而广之。让其他地方也可以遵循此例。”
“没错,此举或可开创万世效仿。陛下,此举颇有‘木兰代父从军’之善。”
“若是依此而行,往后定会万世流芳,让后辈为之赞颂。”
胡惟庸一看,心里就有些开始着急了,怎么忽然风向就变了。
立刻出言阻止:“陛下,此举不可行。首先此举动摇了徭役这一国之根本政策。”
“其次,这种唯利是图、唯金钱至上的办法。难道不是对贫苦人的一种剥削吗?”
“如此一来,定会在世间形成,唯金钱至上的思想。此举对我朝治理百姓,有诸多害处。”
“还望陛下三思。”
钱,又是钱。
胡惟庸的这句话,也说到朱元璋的心坎里,他的脸色登时也有些不好看。
视线扫过群臣,却没有急着下结论。
看到朱元璋没有说话,那些胡惟庸派系以外的官员,全都跳出来与之争论。
“胡大人,你这么说着实有些危言耸听了。以金钱代替徭役,只是解决办法的一种手段,怎么能给他披上金钱至上的外衣呢。”
“下官对胡大人的判断,也存在一些异议。若是此举会让百姓崇拜金钱,那么看到那些大房子,好衣裳,名贵珍玩,岂不是也会有此效果。”
“百姓每日都会与金钱接触,难道他们不知道金钱的作用吗?”
“这些钱摆在这里,不收就是大明的损失。其他地方多派一些民夫去又如何,难道不是更方便调派民力吗?”
众官员搜肠刮肚的找各种理由反驳胡惟庸,原因只有一个,福州的这些人给的实在是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