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道菜做的都颇有功夫,大虾一进嘴,两人就不约而同眼中放光。
将几道菜都尝了一遍,胡惟庸的肚子才缓解了饥饿的感觉。仔细品味起了这些菜中的独特味道。
胡鑫边吃边观察胡惟庸,见其吃的差不多了,才拐弯抹角的开始试探。
“大人,如今福州的经济太好了,属下觉得您身为丞相,不可如此放任其自由发展。”
“就算不时时监管,也得安插些人时常关注一下。”
说了两句,见胡惟庸只是点了点头,脸色没有什么变化,才继续深入道。
“属下觉得,那些商人也是福州发展的关键。您看是不是和他们接触一下,那些人可都是富得流油啊。”
胡惟庸哪能听不出胡鑫话里的意思,但他身为丞相,也不能太明目张胆。而且此来福州第一任务是调查顾良,而非捞钱。
眼角余光瞥了眼胡鑫,冷哼一声道:“明天见见顾良,看他究竟是什么个意思?”
胡鑫眼前一亮,立刻明白了胡惟庸的意思。知道他肯定也对福州的满地金银动了心,当即放下心来开始大吃大喝。
“老爷,咱这位陛下可真会享福。也难怪他老往外跑,这边随便一家小店东西就这么好吃,其他的肯定比这也不差。”
胡惟庸看着没出息的胡鑫,冷哼一声:“你当陛下和你一样只知道吃喝捞钱?皇帝可不是为了这些东西来的福州。”
胡鑫被这话呛了一下,顿时不敢再胡吃海塞,讪笑着抹了下嘴问道。
“那您的意思是,陛下来这边另有所图?”
胡惟庸喝着酸甜可口的酸梅汤,眼神看向店铺外的街道。
“附近福州什么样,陛下来过自然看在眼里。还有那个接待所,那么大一栋楼摆在那,你以为陛下会看不到。”
“就算陛下看不到,你当锦衣卫是摆设不成。”
“另外顾良在拍卖场里卖他自己的字画,如此明目张胆的贪污,你当陛下会不知道。”
“无非是利益相关罢了。”
胡鑫如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心里不住的盘算。难怪老爷要见过顾良以后,在做打算。原来那些商人去拍卖场里,都是给顾良送钱的。
如此一来要是打商人口袋里银子的主意,就是在和顾良抢钱。
胡鑫似是领悟了其中的真谛,将一只大虾塞进嘴里,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然而胡惟庸却和胡鑫所想截然不同,他越想越觉得皇帝就是打算扶持顾良,如果不是有朱元璋的默许,哪有人敢这么明目张胆的贪污。
福州官员早就已经是人头落地了。
而且福州这边无论是卖地还是其他的经营所得,胡惟庸都没有在户部的财报账册上面看到一丝一毫的关联。
如此足以证明福州这边所有的收入,都落入到了顾良……或者说是福州府的库房。
而这些钱都将成为,顾良这一股势力的运作资金,是他们崛起与朝堂的垫脚石。将来这笔钱,可能会以各种各样的名义,注入到其他的州府。
帮助那些地方完成赈灾、兴修水利、进而迅速的聚集起一帮人,将这一支势力拉起来。
想到此处,胡惟庸越发的咬牙切齿。
这里发展到这个程度,他却一无所知,朱元璋莫不是想抓住机会,一下子把他给扳倒?
两个人正各怀心思的时候,一个掌柜模样的人乐呵呵的拱着手来到两人桌前。
“二位客官,鄙人是这小店的掌柜。您二位在咱们店铺消费达到标准,获得小店的一项赠送服务。”
说完那掌柜一招手,立刻有一队美女走了过来,美女后面还跟着一队乐师。
紧接着乐声响起,那舞曲叮咚泉水一般流淌出来,时而灵动跳跃,时而激昂热烈,一下就引起了胡惟庸的注意。
美女也随着乐曲声音,舞动起了曼妙的身姿。动作轻捷无比,舞裙随着乐曲上下翻飞,修长的美腿若隐若现。
热烈的舞曲配上灵动的舞姿,让胡惟庸也感到新奇:“倒是小瞧了你这店铺,真是高手在民间啊。”
掌柜了有些骄傲的陪着笑解释道:“上次顾大人来用餐,随手对乐师和舞蹈指点了几句,让我们获益良多,这才有了客官您今日见到的这些。”
胡惟庸没想到顾良还有这一手,感叹了句:“顾大人倒是会整些新鲜玩意。”
惊讶的放下了筷子仔细观看起来。胡鑫顿时感觉,这钱算是没白花。
用餐过后,无论是胡惟庸还是胡鑫都极为满意,掌柜也是笑呵呵的送上账单。
胡鑫接过账单时还在询问胡惟庸,要不要打包一些回去当夜宵,一低头就看到了账单上的金额。
顿时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眼睛都直了。
这是哪个冤大头的账单!
给我拿错账单了吧!
一定是拿错了吧?
这是胡鑫在看到账单的一瞬间,脑子里接连蹦出了几个念头。
就在刚刚,掌柜将账单递到他手上之前。胡鑫还在心里想,八盘儿大虾要花他八十两银子,这价格稍微有些贵。
不过再想想餐前送的小食,还有餐后掌柜附送的美女舞蹈。这些用餐体验都让他和胡惟庸两个人心情很是愉悦,如此看来倒也对得起八十两的价格。
可是当他看到账单上两千三百两的价格时,脑子突然在一瞬间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胡鑫茫然的看了看那张账单,又抬起头看了看掌柜堆满了笑容的脸。
这时他才确定,掌柜的账单没有拿错。
一瞬间胡鑫只觉得脑子嗡地一下。全身上下所有的气血,都在这一刻涌进了脑子里面。
忘了此时身处的环境,也忘了当朝丞相正坐在他身旁。
胡鑫嘭的一下,将那张账单儿狠狠地拍在桌子上。震得桌上那些碗碟,都跟着颤了两下。
胡惟庸被胡鑫突然的举动吓了一大跳,转头就看到胡鑫此时双目圆瞪、满脸通红、咬牙切齿的看着掌柜。
那掌柜也被胡鑫的举动吓了一跳,没等他开口询问,就听到胡鑫满含怒意的质问。
“欺负老实人是吗!”
“欺负我们是外地客商是吗!”
“信不信我让人砍了你的脑袋?”
“明明餐前报价十两一盘儿,你的账单上写了两千三百两是什么意思?”
胡鑫质问掌柜的声音传出老远,不少其他桌上的食客都向他们这边看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