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明并没在绥中过多停留,继续挥军东进,向着宁远城进发。
宁远城地处辽西走廊中间部位,地理位置十分紧要,是连接锦州和山海关最重要的节点。
一旦宁远丢了,可以说整个辽西走廊就得拱手让人。
三年前,袁崇焕率军死守宁远城,与女真人血战到底,最后城破而亡。
这一战也导致宁远城被打的破破烂烂,而女真人向来都不是很重视城池防御。
所以时至今日,宁远城也没有怎么修葺,还是那一副破烂的模样。
宁远城里女真人的守军本就没多少,再加上他们听了从绥中逃回来的士兵讲述,第一次让他们对明军的实力心生畏惧。
当他们在城墙上远远的看到,城外黑压压的明军涌来,就已经未战先怯了。
狄明发现女真人这次并没出城应战,于是就排好攻击阵型,准备攻城。
却不料城门打开了,一队汉人百姓打扮的人走了出来,一问才知,刚才女真人已经从东门逃跑了。
楚大想去追都已经来不及了,更是懊恼不已,“这群憋孙,胆子怎么这么小?属兔子的吗?”
狄明听了直摇头,也不去理会楚大。一炮未放就能占领一城,这可是大好事!
师父说这叫不战而屈人之兵,是打仗的最高境界。
狄明立刻给师父写奏折,通报战况。
大军只是稍作休息,就横扫了宁远周边大大小小的村镇的堡垒,把女真人、蒙古人都赶走。
锦州城守将是莽古尔泰,努尔哈赤的第五个儿子,女真四大贝勒之一,正蓝旗旗主。
不过在阿敏死后,四大贝勒只剩其三,代善、莽古尔泰和皇太极。
在努尔哈赤死后,三大贝勒在继承者的问题上争论很是激烈,险些爆发内讧,导致女真人四分五裂。
皇太极凭借着代善的鼎力支持,最终坐上了大汗的宝座。
莽古尔泰心里气不过,就干脆跑来镇守锦州,这样眼不见心不烦。
莽古尔泰没有想到,一直软弱可欺的明军突然出关,短短几日就收复了几乎整个辽西走廊,就快要兵临锦州城下了。
明军突然雄起了一把,莽古尔泰在心里依然瞧不起明军。在他心里,城外野战,没有任何军队能和女真人一战。
莽古尔泰有理由骄傲,他率正蓝旗何时打过败仗?莫说是明军了,就算是蒙古人的军队来了,看到他们女真人的军队,也得退避三舍。
莽古尔泰旗下原本有两万多兵力,再加上从宁远城逃过来的,总兵力和狄明相差无几。
当狄明长途跋涉来到锦州城下的时候,莽古尔泰已经集结好了兵力,以逸待劳。
莽古尔泰利用狄明立足未稳之际,率先出击。
清一色的披甲骑兵,是女真主力骑兵的基本状态,短短几年时间,女真人的战力提高了很多。
上万骑兵一窝蜂冲了上来,那马蹄声如雷,地动山摇,给人前所未有的压迫和震撼力。
狄明的帅旗一挥,各军迅速展开,布置拒马桩,火炮兵、火枪兵、弓弩兵、钩镰兵各就各位,静待女真骑兵进入各自的攻击范围。
骑兵的优势太大,所以自古以来步兵面对骑兵,胜算基本就没有。
东晋时候的刘裕,发明的却月阵,是少有的步兵战胜骑兵的法门。
可却月阵需要背靠大河,置之死地而后生。
没有大河怎么办?江宁研究之后就发明了圆月阵法。
在空旷地带一旦与骑兵遭遇,就用马车、拒马桩、盾牌围成一个圆圈。利用火枪和连弩的优势,大量杀伤骑兵。
圆月阵法演练纯熟,这才是狄明有胆量收复宁锦的底气。
火炮和投弹机开始不断的发射,炮弹在马群中不断的炸开,冲锋路上的女真骑兵一片接一片的倒下。
但是没有一个女真人胆怯后撤,仍然是策马扬鞭,直扑过来。
火枪、弓弩开始发威,把女真人像割麦子一样,一茬又一茬的倒下。
莽古尔泰在城墙上看的清楚,大手一挥,立刻又有上万的骑兵从城中鱼贯而出,向狄明发起冲锋。
冒着枪林弹雨好不容易冲到近前的女真骑兵,又拼死撞开拒马桩,杀进了阵中。
他们发现自己除了要防备火枪和连弩的攻击,还要防备那神出鬼没的钩镰枪。
被钩镰枪勾住,瞬间就会被拉走,乱刃分尸。
有的则会被直接勾断马腿,立时人仰马翻,接着人就被勾走了,惨死于乱刀之下。
所以当第二波女真人冲锋过来的时候,第一波骑兵已经被消灭的差不多了。
骑兵的速度快,走位灵活,对狄明的进攻是四面八方同时发动。
明军的损失也不小,骑兵的冲击力太大,盾牌是很难阻挡住的。
不时就有阵型被突破,女真骑兵从缺口处蜂拥而入。
狄明指挥部队立刻堵住缺口,把冲进来的女真人围歼在阵中。
圆月阵不仅能攻击外部的敌人,也一样可以打击闯进内部的敌人。
实力、兵力都旗鼓相当,这就看谁能坚持的住了。
显然,莽古尔泰也发现自己还是过分轻视了这支明军的战斗力,看着手下大片的死去,脸色铁青,气的频频砸墙。
可是莽古尔泰就是不信邪,将手头上最后一支骑兵也派了出去。
佟养真是莽古尔泰手下的固山额真,他本想开口劝说,但看到莽古尔泰脸色阴郁到了极致,也识趣的闭上了嘴巴。
莽古尔泰为人太过于暴躁,没有城府,一切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
而且莽古尔泰对手下也极为严苛,战场抗命,他是会杀头的。
佟养真率领最后一支万人队发起了决死冲锋,然而一枚炸弹就在他的马前爆炸,佟养真顿时被炸了个人仰马翻。
佟养真重重的摔下马来,摔的七荤八素,还来不及躲闪,就被后面的马蹄踩中。
佟养真口吐鲜血,这一蹄几乎要了他半条命。
可更多的马匹接踵而至,一蹄又一蹄,把佟养真活活踩成了碎尸,死的不能再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