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宁也是没有想到,自己一通连吓唬带忽悠的,居然把一个水师百户给忽悠瘸了,他还真的就相信了自己。
江宁摸着下巴,故作沉思状。“本官要了解本地官员的问题,确实需要一些本地人,可是你这层次有点太低了,又能知道你上司多少秘事?”
江宁觉得常百元不过一个百户,层次太低,知道的上层密辛不会太多。
常百元为了急于抱江宁这根大腿,立刻就把自家指挥使丘建良克扣军饷、残害士兵、强抢民女的事情抖搂的一干二净。
“这样啊?看来你还真有点用处,那这样吧,你以后就是我的人了,留在本地秘密搜集证据,做的好了自然不会亏待你。”
常百元为自己能攀上一个大靠山而开心不已,“谢谢大人,小的一定会好好做的。”
“你的层级太低了,我暂时让你做个千户,不过不许往外说。你只要能立功,我定然会让督主封你个货真价实的千户。”
常百元欣喜若狂,立刻对着江宁千恩万谢起来。“多谢大人提携,小的一定竭尽全力为大人效劳。”
“不过你要清楚,在你没做出功绩,没有督主给你请封的圣旨,你不管出了什么事,就算是供出了本官,本官也是不认的。”
“小的知道,所有事情,小的都一力承担,就绝不牵连大人。”
“很好,本官会尽快给你增加人手,就等着你立功的好消息。”
常百元千恩万谢的跟着刘宗敏走了,江宁也没想到这次搜查,过程居然一波三折,最后还收了个耳目。
船队刚刚到达汉江和长江的交汇口,两江交汇江水浩浩荡荡,极为壮观。
江宁原本是要在汉口稍作停留的,然后再转去孝感。可常百元却突然去而复返,驾驶一条小船,拦住了船队的去路。
“大人,汉口码头你要是去,可要当心啊,锦衣卫在码头上盘查的极其严格。”
“为何?”
“听说是为了围堵天雄军指挥使江宁,我知大人身负重任,所以特来相告。”
“你做的很好,我的身份暂时还不能为外人所知。行了,你回去吧,小心办差。”
“是,大人。”
常百元走后,船队没有去汉口码头停留,而是直入汉江后转入其支流澴河,直奔孝感城。
原本应该等在码头的接应人员,却一个也没看到,空空荡荡的码头上,一个人影都没有。
码头上的异常引起了江宁的警觉,搜索一番,也没有发现有人。
就在江宁疑惑的时候,宛如幽魂一样的楚九现身了,“主公,码头上有打斗的痕迹,还很新鲜,应该刚发生不久。想必是军情司的人出了意外,要不然不可能不留人在这儿接应的。”
“是!”楚九就像他出现时一样,又没有一点声音的消失了。
过了许久,亲兵来报:“主公,有人来了。”
江宁拿出千里镜望去,码头外一个身穿绿色飞鱼服,有点的妖冶男人,手里拖着一个黑衣人,缓缓朝着码头走来。
他似乎是感应到了江宁的目光,邪魅一笑,还比划了一个大拇指朝下的动作。
而江宁的目光却盯在了他手里那个黑衣人身上,那身黑色夜行衣,是军情司暗卫的制服。
虽然不确定被擒住的是不是楚九,江宁看向男子的目光都变得冰冷。
男子脸色煞白,嘴唇鲜红,说不出的妖冶和诡异。他把手里拖着的黑衣人一松,盯着江宁打量。
“你就是江宁?比他们说的还显年轻。”声音阴冷,听得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你是何人?”
来人悄悄整理了一下身上的飞鱼服,“鄙人锦衣卫千户索命,江湖上人称‘白无常’。”
“白无常”的名号,江宁也是听过的,锦衣卫第一杀手,江湖上人人谈虎色变,有“索命无常来,世间阳寿尽”的说法。
“骆指挥使说的果然对,你真的出现在了这里。早就想和你交交手了,今天终于得随所愿了。”
索命口中的骆指挥使应该是锦衣卫指挥使骆思恭,此人早已投效魏忠贤,为他所驱使。
这索命听闻是个武痴,在锦衣卫特立独行,没有势力,一直都是独来独往。
索命见江宁的目光看向他脚边的黑衣人,“他还挺难杀,隐身的本事不俗,听说你身边还有一个叫楚九的,我也想见识见识,让他出来吧。”
江宁摇了摇头,“他不在。”楚九的威胁就在于隐匿,江宁自然不会把他暴露在敌人面前。
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应该是暗一,他是军情司的第一个暗卫,一直跟随楚九学习,由楚九亲自传授。
楚九说暗一会远胜于他,会是最出色的隐藏者,暗一的名字还是江宁给他取的。
索命一指江宁,“来吧,杀了你我的任务也就完成了,就不用待在这破地方了。”
刘宗敏提刀冲出,“我来!”却被江宁一把抓住。
索命成名江湖日久,不是浪得虚名,江宁还没有让兄弟替他试刀的习惯。
“他找的是我,还是我来吧。抓紧卸船,尽快送回陈州,这可是这个冬天二十万百姓的救命粮,不得有失。”
“可是主公……”刘宗敏还没说完,就被江宁强行打断。
“服从命令!”
“是!”刘宗敏无奈只得带人去卸船。
“带的一手好兵,真的是可惜啦。”索命轻声道。
“救国救民,只要去做了,就没什么可惜。反倒是你,一身的好功夫,却只知道助纣为虐,岂不更可惜?”
索命白无常舔了一下自己猩红的嘴唇,“这个时候还想乱我心境,你还是太嫩啦!”
索命五指成爪,冲向了江宁。江宁也不拔刀,以拳相迎。
一个五指成风,指东打西,诡异莫测。一个拳法练达,防护滴水不漏,反击简练直接。
两个人的对决时而迅疾如风,看到的都是残影,根本分不清谁是谁。又时而慢如龟爬,攻击躲闪仿佛开了慢动作,一招一式看的清清楚楚。
连一旁的刘宗敏都看的云里雾里,都不知自己从何学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