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低温,带来的危害远比人们之前想象的还要严重。低温和冰冻导致大量的麦苗冻死冻伤,也延误了水稻的播种,这导致粮食的减产十分严重。
地里粮食没了产出,粮价就开始了疯涨。往常一石麦子不过三百文左右,粳米只有五百多文,一般年景上下浮动也不会太大。
可现在麦子都到了六七百文,粳米更是超过了千文。可就算是这样,粮食仍然是一天一个价,穷苦百姓吃不上粮食,哪里还有活路可走啊!
榆树沟附近数万亩田地都已经开始耕种,可等到产粮还需要时间。江宁必须马上弄到粮食,否则这些汇聚来的百姓,不等他训练出来,粮食一旦告罄很快就会分崩离析。
小四根据汇总来的情报,得出田家的粮食是分散到各个城镇存放的结论,怪不得之前一直找不到他的大粮仓,没想到他们变得狡猾起来了。
事不宜迟,立刻准备出发。除了少年团留下看家,几乎倾巢而出,五百余人浩浩荡荡就出发了,直扑商水城而去。
不扰民,不抢劫,不伤人。
这次行动只针对像田家这样的大户和县衙,其余皆不许惊扰,这是江宁在出发前定下的规矩。他们不是要扯旗造反,只是饥民去找大户借粮。
虽然这么说有些扯淡,但打着借粮的口号,至少不会让大明的朝廷以为自己要造反,从而全力对付自己,那就有活下去的空间。
大明王朝虽已千疮百孔,行将就木,可他两百多年的累积,一旦全力运转起来,实力依旧十分的恐怖。
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
当年朱元璋造反的时候,李善长给他的策略,使得他猥琐发育多年,最终夺取了江山,开创了大明的基业。江宁如今要做的大体也是如此,他不能率先举起反旗,成了朝廷的眼中钉肉中刺。
当大队人马来到商水城外的时,已经入夜,万籁俱寂,漆黑的夜幕下,高大的城墙就如一头匍匐的巨兽。
商水城内没有驻军,仅有的衙役和巡检兵加起来不过百十来人,整个城池和不设防的没什么区别。
随着几声联络用的暗号响起,城门吱呀着被打开了,这是小四提前安排好的内应。
整齐的脚步声打破了县城里的宁静,很多房子里开始陆续亮起了灯。
“宵禁,任何人不得外出!”
兵分两路,一路由燕小七带着直扑田家大宅,一路江宁亲自带队去县衙。
当知县鲁令仪从小妾的被窝里被人拎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他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鲁县尊,久违了,在下江宁。”
江宁端坐在了县衙大堂之上,下面跪着的是衣衫不整的商水城知县。鲁令仪惊讶的看着江宁,他没想到那个穷凶极恶的榆树沟暴民头目,就这样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你要干什么?攻占县衙,这可是造反,江宁,本官劝你还是要三思而后行。”
江宁的凶名如今在商水,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那可是能止三岁小儿夜啼的存在。
鲁令仪感到了害怕,他可不想就这么葬送了自己的性命。他寒窗苦读十五载才侥幸高中进士,为官十年了,虽然不过还是个七品知县,可他的生活早就已经是翻天覆地了。
“县尊大人,可不要乱给人扣帽子啊。江某手下人口众多,一个个嗷嗷待哺,实在是无以为继,才不得已向你这个父母官,借些粮食以度荒年。不知县尊大人可否借一些给江某呢,放心,江某拿到粮食,立马就走,绝不伤害一人,如何?”
还有这么借粮食的?鲁令仪也是翻了个白眼,弱弱的问一句:“本官还能说不行吗?”
江宁笑着回答:“不能,多谢县尊大人,我替数千百姓谢谢大人。”
县里的粮仓里面不过六七百石,聊胜于无,只等小七在田家的收获了。
这时,一个传令兵 低着头急匆匆的跑了进来,“团总,不好了,燕总管被刺客刺伤了。”
江宁把自己的部队改称榆树沟民团,自认了团总。
江宁闻言惊起,一边急匆匆的往外走,一面询问缘由:“到底出了什么事?小七现在人怎么样了?严不严重?”
就在江宁离那个传令兵还有不到三步距离时,江宁突然觉得哪里不对,脚下一顿。
那个传令兵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匕首,朝着江宁就直冲了过来。速度极快,快到江宁来不及闪躲,匕首就划过了胸前的护甲。
江宁极速后退,想抽出腰刀根本来不及,一道白光闪过,江宁只能下意识的闪避。还好一旁的楚阿大和楚二都反应了过来,纷纷加入战团。
阿大和楚二的功法都是铁马硬桥,又得了江宁的传授,更是刚猛异常,是江宁手下数一数二的高手。由于他们两个都不善言辞,不是个带兵的料,被江宁特意调到身边做了贴身护卫。
合三人之力大战来人,都无法轻松拿下。来人武功路数颇为刁钻,进攻时招招直奔要害,力争要一刀毙命,腾挪闪转总是那么的不可思议。他的腰肢之软,比舞娘都更胜一筹。
此人武功之高,江宁生平仅见。或许是见无法拿下,来人一个虚晃,一脚踢翻了楚二,跳出了三人的包围圈,几个跳纵就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楚阿大还想去追,被江宁制止了,“不要追了,我们都不是他的对手,一旦落单就麻烦了。”
“没听说这商水城里有这样的高手啊!”楚阿大对这人的武功也是心有余悸,合三人之力都奈何不了人家分毫,这样的高手怎么可能默默无闻呢?
“他要不是本地的呢?就是专门来搞暗杀的。”
江宁观察来人的武功路数,刁钻怪异,一击不中立刻撤离,这是刺客惯用的伎俩。
江宁的话让两人都是惊出一身冷汗,这样的人要是一直躲在暗处搞刺杀,又有谁能躲的过去啊。
江宁看了看胸前铠甲上的划痕,也是暗叫好险,得亏穿了铠甲,要不然今天就惨了。本来他还嫌铠甲太过于笨重,影响自己动作的施展,现在来看,铠甲还是很有必要的。
是谁雇佣的刺客杀自己呢?田家最有可能,除此之外,和江宁有仇的就只有崔家了,别的人他实在想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