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领导快进屋坐,我去给你们沏茶。”
王素素先是冲王聚胜两口子点头笑了笑,算是打过招呼,然后就把秦秋梅和赵大海往堂屋里让。
“不用麻烦了素素妹子,我们就是来看看鳝鱼,一会儿就走。”
秦秋梅笑了笑,眼神颇有些不自在。
今天这顿饭吃下来,她在心里其实已经把陈凌当朋友了,对陈凌就有点不客气。
但是却忘了人家媳妇跟自己不熟啊,这一来到家里,单纯是把自己当成领导,小心翼翼的接待,让她突然觉得就这样上门也挺冒昧的。
“没事,不麻烦的。”
王素素依然很热情,她是希望陈凌多交正经朋友的。
另外还是对以后生娃的事比较在意。
所以见到秦秋梅这个计生办领导来家里,自然就想把人招待好了。
陈凌哪里不知道自家媳妇的小心思,就配合着道:“那咱们就先去看鳝鱼,回来再喝茶……”
秦秋梅见陈凌发话了,就又对王素素笑笑,也没再多说什么。
赵大海这时被两条神骏威猛的大狗吸引,眼睛一直往那边瞟,都顾不得跟人说话。
等陈凌拿上钥匙往后院走的时候,两条狗带着一群小兔子也跟了过来。
赵大海见到了两条狗跑动的姿态,更是双眼放光。
“这是两条极品的猎犬苗子啊,富贵你啥时候想进山打猎了一定记得喊上我,我年前从朋友手里搞了条细犬,一直想拉出来溜溜呢,可惜东奔西跑的也没啥合适机会。”
陈凌这时刚拿钥匙打开院门,闻言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这家伙,二百多斤的大胖子还想着去山里打猎,这体型能不能上山都两说。
但毕竟才刚认识,他也没说别的,就笑着点头应和了一声。
几人说着话进了院子。
陈凌家的后院看起来就没有前院吸引人了,普普通通的山村小院,除了王素素在东边墙根开出来的一片菜地,就是两棵老槐树,还有北面的老屋前摆着的几口水缸。
水缸大部分是倒扣着的,只有两大一小装着水。
小水缸放着红鳝,两个大水缸,则养着些草鱼和鲤鱼,平时想吃了就过来捞。
这些鱼也还是刚放进去时那么长,半大不大的样子,在水缸里也没长多少。
“这就是那两条富贵两千块钱都不肯卖的红鳝吗?”
几人被陈凌带到小水缸前,就围在旁边往里看。
由于陈凌每天夜里会把它们收进洞天,两条红鳝这阵子体型涨得飞快,几乎都快有半米长了,且身量极其粗壮,颜色也越发的鲜艳亮眼。
一眼看过去,在水下极为醒目。
这两条红鳝长期被人围观之下,有人接近也不躲避,自顾自的绕着水缸边缘嬉戏打闹,或如蛇一般互相缠绕,或顶着水草游动,又或者嘴对嘴的连接在一起盘绕在水缸底部,像是变成一条镶在缸底的大红色环扣。
秦秋梅和张巧玲两个女人第一次见这种颜色奇特的鳝鱼,看来看去,忍不住啧啧称奇。
大头这时也醒了,只不过对着水缸里的鳝鱼看了一会儿就没了兴致,朝陈凌张着胳膊让他抱。
把王聚胜气得在儿子的耳朵上揪了两下,笑骂道:“臭小子,亲爹在跟前都不找,就知道找你富贵叔。”
大头哪能听懂他在说啥,就只顾伸着胳膊往陈凌这边凑。
陈凌也哈哈笑起来,从张巧玲怀里接过来大头,就蹲在地上陪他逗小兔子玩。
王素素刚从前院过来,见陈凌这么招小娃娃喜欢,也不由得露出一抹笑容,走过来和他一起带着大头玩。
“富贵,你这鳝鱼是不打算卖,还是觉得两千块钱卖太少了?”
几人看了会鳝鱼,赵大海突然问了一句。
陈凌看了他一眼,见这胖子眉头紧锁的站在水缸跟前,一张肥脸罕见的严肃起来,似乎是发现了这红鳝的什么特殊之处。
“咋了大海哥,你想买吗?”
“我就算了,倒是我有个朋友对这些稀奇古怪的玩意挺痴迷的,前两年那家伙为了给家里的猎狗配种,还拉着我们一伙人去山里抓狼。”
“那家伙疯得很,要是他能看中你的鱼,别说两千了,就是两万,也能当场就给你取过来。”
说着,赵大海扶着膝盖吃力的站起身来,浑身肥肉乱颤着,冲陈凌道:“正好后天我要载着我姐去市里一趟,要是可以的话,我就顺便把他叫过来看看,你觉得咋样?”
陈凌听完这话后没有第一时间回答。
但很快,他注意到旁边王素素的两只小手都紧张的攥起来了,显然是把赵大海的话听进了心里。
心里微微一叹,就对这胖子点了点头:“那就把人叫过来看看吧。”
鳝鱼卖不卖无所谓,有洞天在,其实他还有别的办法。
……
看完了红鳝,几人去陈凌家前院坐了会,喝了两杯茶水,就都离开了。
不过到了快黄昏的时候,张巧玲抱着大头又来了,还提着老大一块羊排、和一堆羊肉,说是不能让陈凌今天白忙活。
一听这话,陈凌和王素素哪里肯收,结果张巧玲硬要留下,还说过来是找王素素一块去看电影的,让她再回去一趟,就没空位子了。
王素素就让她放心,说和王立献家的大妮儿,还有玉强媳妇儿早就占好了位子,板凳椅子都放了好几个,不用急着去。
然而张巧玲就是顺嘴找的托辞,自然又是一番推让拉扯,最后还是坚决的把羊排跟羊肉留下了。
然后就看着大头在院子里一会儿追小兔子,一会去撵小鹌鹑,玩得不亦乐乎。
到了傍晚,王素素把张巧玲留在家简单吃了顿晚饭,就跟大妮儿、玉强媳妇几个大姑娘小媳妇去陈王庄小学看电影去了。
陈凌倒是没跟着去凑热闹,好家伙忙活了一天,哪还有心思看电影,早点上床睡觉吧。
他向来是沾枕头就能睡的那种人。
但今天家里小兔子跟小娃娃玩疯了,兴奋劲儿还没下去,老跳上床在他身上乱蹦跶,搞得他心烦意乱根本睡不着。
于是喊来黑娃、小金,把几只小东西全都叼了出去,看着它们,不让它们进屋。
这下是安稳了,只是刚睡了一小会儿,两只狗又在院子里大叫了起来,稍许过后,小金还跑进屋里,冲着床大叫。
“这是出啥事了?不会家里又进了啥东西吧?”
陈凌深知自家狗的灵性,立时意识到不对劲了,毕竟一般生人进院子他们是不会有这么大反应的。
就急忙从床上起来,趿拉着鞋就往外走。
哪知刚走出去,就听到‘哞’的一声牛叫从后院传来,叫声中充斥着熊熊怒火,在夜里如一道闷雷炸响,让人听了心头都要颤三颤。
陈凌当即也是脸色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