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三成没有说出口,他有些怯,可是白逸和七邪听明白了,白逸点头:“并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他说的话比较婉转,他要给唐三成留一些余地,话说得太绝了,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为什么要把自己往死路上赶呢?
“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先出去再说。”七邪说道。
唐三成这个时候就能看到白逸所说的石门上的“真人”了,他的手摸上去,石门是完全平滑的,没有雕琢的痕迹,这人形真不知道是怎么印上去,完全鲜活,却不留痕迹,这作揖的样子活灵活现,唐三成看着看着,吐出一句来:“奇怪,怎么会看不到他的脸?”
没错,这人在迎宾的同时,双手盖住了大半个脸来,根本不知道他长得是什么样子,这不太符合一般的情况,若是有这么得意的杰作,却不让这人露出脸来,为什么?“难道说这个人就是设计这墓室安葬这大宛女子的人?”唐三成的脑瓜子一动,这是他唯一能够想到的解释了:‘他是觉得有人会认识他,所以不要露脸?”
假如是训服盲蛇的人,那么就有理由了,他与唐三成拥了不老之身的血液,他在历史的长河中,难免遇上几个人,比如吴通的爷爷,害怕别人发现他的秘密,刻意挡住脸这就说得过去了,还有,留下嘉靖墓手记的人,也没有署名,这倒也符合一个不老之人的心境,欲想流芳,可惜内心有说不得的秘密,不能纵然。
“好了,不管这人用的是什么方法,玩的是什么玄机,我们现在都顾不上了,赶紧寻找出去的路吧,不知道其他三个人怎么样了。”白逸现在才平复下来心情,死里逃生的感觉不是一次两次了,这一回格外地有感触,自然是因为符羽,为了她,自己也要找齐七物,重新去崖棺里与她相见,是一起生,或是一起死,好有一个定论!
甬道只有两头,这一头连着这尸香魔芋的墓室,现在只有朝另一端行进了,三个略为修整,就朝甬道的另一端走,唐三成的手抚着这平磨如镜的石壁,不由得感叹出声:“太了不起了,要不是亲眼看到,还以为你们说得太夸张了。”
“如果说这镜面一般的石壁,石门上的影幻真人,还有盲蛇,尸香魔芋,不腐女尸,甚至那可以升降的水池、萤火虫,这些都够神奇的话,有一点更绝。”白逸沉着一张脸说道:“我们能起起来是怎么进来这里的吗?”
七邪也愣住了,没错,当睁开眼的时候,人已经在这里了,怎么来的,为什么来,完全没有印象,这才是最玄妙的地方,现在要出去,自然要弄清楚从何而来,要不然这就是死局了,大家终究是被困在这里。
眼下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只有朝前走,寻找一线生机了,唐三成在这个过程中,扯开嗓子吼了好几声萧宁和雷子的名字,只是从幽长的甬道里传来回声,此外再无其它,唐三成的手摸在石壁上,突然觉得石壁是在活动的,很细微,划过的时候,总觉得石壁是在移动的,他停下了脚步,狐疑地看着石壁:“奇怪!”
他将自己的疑惑一讲出来,白逸的脸色就变了,他想到了一个在倒斗界流传的故事,在上世纪九十年代末的时候,也就是1895的时候,有一位叫做关爷的倒斗人物,在倒斗界那是泰斗级的人物,他座下弟子没有三百,也有两百,都对他服帖得很,而且他能量极大,黑白两道都能抹得平,倒斗的手段那更是出奇,一般人用的招他绝对不会用,都是些传说中已经失传的方法,靠着这些绝招,关爷在倒斗界那是一个声名赫赫,可是有一次关爷倒完斗出来后,变得意兴阑珊,闭门一个月之后,突然宣布金盆洗手,座下弟子纷纷散去。
这关爷在倒斗界混得风声水起,一宣布金盆洗手,这些弟子们决然离去,也让他有一些黯然神伤,幸亏有几位关门弟子念在他平时的提携下,跪在门前不肯离去,让他得到了些许安慰,闭门不出的关爷终于打开房门,对跪在外面的几位弟子说道:“你们都起来吧,今日起,师徒之名已然无存,这礼,就不必行了。”
六位弟子齐唰唰地站了起来,其中排行老大的一拱手:“师傅,您老人家究竟遇上了什么过不去的坎,说出来让我们兄弟六个商量商量,替您解愁。”
“是啊,是啊。”其他的弟子们纷纷附和着。
关爷一挥手,欣慰地说道:“我这几十年了,收了这么多弟子,最后还能有你们六个,我就已经心满意足了,我这不是什么能解决的坎,我只是看透了,累了,是真的想歇歇了,你们六个,以后走不走这条道,都要记得,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切不可一条道走到黑,走成了绝路,这是师父最后送你们的话,好了,你们若是还听我的话,就此散了吧。”
六位弟子还在踟蹰,关爷已经朝要重回房里了,临关门前,突然凄凄然地笑了一声:“你们见过会移动的墓室吗?”
六位弟子听到“会移动的墓室”六个字,大感惊愕,再准备问得更详细一些,关爷已经关上了房门,从屋里传来两个简短有力的字——“走吧!”
这六人跟随关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知道他的脾性,他若不想说,就是牙齿被打碎了,也会和着血往肚子里咽,绝不会多说半个字,六个面面相觑,还是老大说了一句话:“师父主意已定,我们就各自散了吧,以后心中还念着他老人家便是谢他恩德了。”
如此一来,算是为众人送了一个完结语,六兄弟互相逸怀一番,就此散了,只是这“移动的墓室”成了六人心中的结,尤其在老大的心中,一直对这六个字耿耿于怀,当多年后他想找师父一究竟时,已经来不及了,关爷在金盆洗手的三年后,便辞世了。
听到这里,唐三成有些懂,又有些不懂,问白逸:“这些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白逸说道:“因为我有他们中的一人有些渊源,这故事是我从他那里听来的,以前觉得他夸张,现在听你一说,我在想,这中间是不是有一些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