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口区。
梅花堂的第三层楼上,影佐贞昭的办公室内。
面对像霜打了茄子似的川岛梦子和犬养健两人,影佐贞昭气得指着他们两,一时不好用什么话骂这两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下属。
“影佐将军,这次行动完全是我一个人的错,与师兄无关。”川岛梦子低头认错。
“不,都是我的错,被那井上日昭给骗了。”犬养健知道这次行动失败,影佐贞昭恐怕不会像上次那样轻易放过他和小师妹。
与其两个人受责罚,还不如揽在自己身上。
可影佐贞昭却冷笑道:“只要他井上日昭一日没有抓住那个美国记者,我们还是有机会的。”
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川岛梦子和犬养健对望了一眼,瞬间明白了自己当下要做的是什么。
“那我们还等什么,立刻派人去各大码头盯着。”犬养健急于将功补过,转身就往外走。
“慢着~”影佐贞昭叫住他:“人不重要,只要能销毁他手中的胶卷......”
“明白!”川岛梦子一个九十度的鞠躬......
仁济医院。
病房内,胡彪正躺在病床,手臂打着点滴,脚掌上也已经打上了厚厚的石膏......
“你呀,就是遭罪的命。”白婷从食盒里拿出一碗瘦肉粥:“瞧,这是程妈特地为你熬的粥。”
胡彪接过她递来的那碗粥:“幸好你不在酒吧里,要不然......”
“我才没你那么傻......”白婷见徐来进来,将本来要说的话咽了回去,马上转移话题:“你趁热吃~”
“白婷,他恢复得怎么样?”徐来问道。
“你问他呗,一个大活人在面前,还问我?”白婷坐到一旁的座椅上,随手拿起一个桔子剥着......
这下正在喝粥的胡彪,本想说自己好多了,可口腔里的粥还未咽下,又剧烈地咳嗽起来......
徐来只得拍了拍他的后背:“不管你现在恢复了多少,你都必须做好马上撤退的准备。”
好不容易顺了气的胡彪,听到徐来这样一说,心里更着急了,将碗搁在旁边的矮柜:“来哥,这不行,如果我在这时突然走了,那不更是告诉对方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傻瓜,命重要些吧。”白婷将手中剥好的桔子塞到胡彪的嘴里:“堵住你的嘴。”
胡彪这下更笑得傻乎乎地,大口咽下她塞进自己嘴里的桔子:“嘿嘿,桔子真甜~”
白婷见他这表情,忍不住一拍自己的额头,又原地叉腰转了几圈,指着他笑骂道:“你还真是个大傻瓜!”
“反正我不离开上海。”胡彪表面像个糙汉子,其实心里却跟明镜似的,一旦自己马上走了,那岩井英一必对徐来产生怀疑,到时会将白婷也牵连进来......
见胡彪油盐不进,徐来也只得暂时作罢......
城外废弃修理厂。
吉普车停在外面,站在里面的两人抬头看着天空迁徙的鸻鹬群......
“春天又要来了。”年轻男子一张轮廓分明的脸,在仰望着那群鸻鹬时显得格外的坚忍。
“徐来老弟,你就别再抒发情怀了,赶紧给老兄我想想办法。”一袭灰色棉袄长衫的艾老板可没有听他发表感慨的雅兴。
原来自从王天木他们带走那名美国记者后,就一直藏在他们二处的秘密联络处。
在井上日昭那里吃了鳖的川岛梦子和犬养健,带领着梅花堂的众忍者,在各个大小码头盯着。
那阵仗,简直是针刺不破,水泼不进!
面对艾老板的心急如焚,徐来又何尝不想将手中翻拍的那份重要胶卷送到延安......
“只能等他们放松警惕,才能再想办法。”
“哎~我的个徐来老弟,如果能等,我还会火急火燎地来找你?”
武汉那边催得急,艾老板已经是慌不择路。
“那我倒有个不是主意的主意。”徐来掏出香烟点燃,吸了一小口,又吐出来朝艾老板脸上一喷。
惹得艾老板忙不迭地挥开面前的烟味。
徐来知道他不怎么抽烟,平时最喜欢的就是叼根雪茄装样子。
“不逗你了。”徐来抬起头,将吸进的烟吐成一个个的小烟圈:“你看我的烟圈吐得好不好,要不要跟我学一下?”
这下艾老板似乎动了真怒,转身就要离开......
“你们二处办事总是这么墨守陈规的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艾老板似乎有点领会到了徐来的意思:“你是说......”
“声东击西!”两人同时脱口而出......
吴淞口码头,一名金发碧眼的年轻男子正夹在人群中走上去武汉的客轮。
可他刚到检票口,却被一群黑衣忍者拦住去路......
没多久,川岛梦子和犬养健便接到电话,两人驱车火速赶到吴淞口码头......
“犬养君,梦子小姐,他就是美国记者米高!”两名忍者将那个金发碧眼的男子押到川岛梦子和犬养健两人面前。
川岛梦子拿出照片一对比,又给身旁的犬养健看了看照片,确定是那名美国记者无误,当即扣住那金发碧眼的男子的双手,犬养健又搜了一下他全身,还真搜到了一个胶卷,于是便推着他上了车......
一路上犬养健开着车,总觉得这次抓捕太过顺利,心里就有点不踏实:“梦子,再搜一下他身上,看还有什么要紧的东西没有。“
川岛梦子却不以为意:“师兄,你怎么那么心急,人都在我们手里,我们有的是时间回去慢慢审。”
梅花堂地下室的那些刑具,还怕对付不了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美国小记者?
一想到这美国记者等下可能在地下室会被“勇夫”那只大狼狗给吓尿的样子,川岛梦子就不禁唇角上扬,心中暗道:真是好久没有这么痛快过了。
可两人没有想到的是,这美国记者为什么一直一言不发,也不反抗,更不辩解?
难道真是迫于他们所谓的大日本帝国的“淫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