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你说什么?这不可能。”向南无法想像如果真是日本人设的一个局,那派去天津的同志必定会陷入危险,到时能不能生还...
汤先生手掌撑着梧桐树干:“我必须尽快通知天津方面的同志,让他们做好应对准备。同时,我也要想办法安排其他同志混进运货列车,去阻止重庆方面和日本人进行和谈。”
“可炸弹...”向南不无担心。
是啊,没有炸弹,如何炸毁列车,阻止所谓的“和谈”?!
汤先生看了看时间:“这些你不必担心。下午我会给你送机票,赶在他们会面之前到达南京火车站。”
“...可父亲...”向南觉得汤先生是无法在短时间搞到炸药,更别提携带上飞机...
汤先生制止她继续说下去:“你要相信组织的能力。”
难道父亲是要去找“云雀”帮忙?
正当向南猜测之时,汤先生已经转身离开...
城外小农场后面窑洞里。
此刻,钱永正全神贯注地埋头捣鼓着手中的东西——定时炸弹!
他额头满是细密的汗珠,但他似乎毫不在意,随手拿起一块手帕擦拭了一下。
突然间,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入了他的耳中。
钱永不慌不忙,甚至连头都没有抬起,便顺口问道:\"来哥,上次咱们不是已经做好了几个定时炸弹吗?怎么现在又要做啊?\"
他的声音平静而低沉,仿佛对这种危险的工作早已习以为常。
“计划有变。”徐来抬手看了看时间:“中午得交付于我。”
中午?
钱永正要反驳,可“啪”的一声,摆在眼前黄灿灿的金条,晃了晃他的眼睛:“来哥,我没有要加钱的意思。”
“不仅仅是做出炸弹,你还得去现场安装。”徐来又移了移金条:“务必一举炸毁那列火车。”
钱永安装好炸弹的外壳,又仔细检查了一下计时的屏幕,一切无误后,两手轻轻放下,扭头正视着他:“炸日本人的列车?”
“怎么?怕了?”徐来双手抱胸,眸光闪过一丝狠厉...
吓得钱永倒退:“...来哥,你不会要杀人灭口吧?”
“看心情。”徐来指了指暂未开工的冰棍厂车间:“我不介意把你放进冷库里冰冰。”
这也太残忍了!
“我考虑一下。”钱永退后几步,想跑出窑洞。
“咻~”的一下,后背被什么东西拍了一下,他回过头往地上一看:是一只三节头的棕色皮鞋...
再抬头看到徐来手撑在墙壁上,一只脚落地,另一只穿着白棉袜的脚悬在空中晃动着...
“臭小子,还敢跑。”徐来指着他示意把皮鞋拿过来给自己穿上...
钱永无奈地捡起皮鞋,递给徐来。
徐来穿好鞋后,走到钱永面前,拍拍他的肩膀说:“你可是专家,一定能做到的。”
“好,我干!不过我有个条件。就是你得确保我父亲的安全。”钱永咬了咬牙,似是下定的了决心 ...
徐来右脚鞋掌轻点着地面:“行,我会安排你老爹去法租界。
时间紧迫,你得马上去虹桥机场,搭乘军用货机去南京,到了那边机场,自然有人联系你。”
“哎,我这天生的劳碌命,”钱永挪过桌上的金条揣入怀里,又找了一个背包,将定时炸弹放入背包里。
徐来一把夺过背包:“炸弹这样肯定是上不了军用货机的。”
“那可怎么办?”钱永一脸懵:没了炸弹,那怎么炸掉日本人的列车?
徐来拎起背包,和钱永走出窑洞。
“上车。”徐来说道。
吉普车启动,朝着城门口驶去。
车子进城后,停在八号仓库前。
“下车。”徐来拎着背包下了车,钱永赶忙跟下去。
徐来打开仓库门,里面放着一些木箱。
“把炸弹装这里面。”徐来说着打开一个木箱,将炸弹藏进货物里:“到时候你就跟着这些货物一起上货机。”
“要不怎么还得是我来哥呢?”钱永竖起大拇指...
虹口机场。
松本在机场外等了许久。
一辆军用卡车疾驰而来。
原本一脸焦灼的松本立马笑逐颜开,他三步并作两步迎了上去...
徐来和钱永先后从车上跳下来。
“...松本君,这位是钱永。他面生,这批茶、丝、猪鬃、植物油、牛羊皮...由他出面接头,交接这些货物,最为合适。”徐来拉着松本到一旁低声嘀咕着...
松本又扭头看了钱永一下:“他相貌普通,丢在人群中,都记不起来的那种。的确是进可攻,退可守。”
“...我办事,你大可放心。”徐来拍了拍松本的肩膀:“通行令拿过来,货可不能在这机场待太久,别让那帮七十六的家伙闻着腥味跟过来...”
松本从怀里拿出一张信函递给他:“这可不能出一点岔子。”
“放心,他们都去干大事,我们趁机干点发财的小事...不会起冲突的。”徐来得意收好信函...
松本听他这么一点醒:“对对对。徐桑的经商天赋,我是十分佩服的。”
这批物资到了南京,经由当地的贸易行,再发往美国。
自从日本偷袭珍珠港,美国对日宣战后。
太平洋战争爆发,美国进入全面军事状态。
美国把猪鬃列入A类物资,与军火等同。
并颁布“m51号猪鬃限制法令”,规定3英寸以上的猪鬃,全被供应海陆空三军使用,严格限制民间消费。
可就这样,还是远远不能满足全军上下的需求...
战时物资奇缺,因此只能从中国花重金采购进口,也是无奈之举...
这些等同于军用物资的货物,检查十分严苛。
但有了松本给的这张特别通行证,那就畅通无阻。
毕竟日本高层也不敢为了区区倒卖物资的事情,而揪住松本这位皇亲国戚的小辫子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