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烧臭鳜鱼,口感醇厚...” 王樵示意徒弟们下去,又“殷勤 ”地为程海介绍着菜式。
他打开食盒 ,端出一盘冒着热气红烧鳜鱼 ,在程海鼻子底下探了探:“像不像那个味?”
程海闻到那股和尸臭有着相似气味的臭鳜鱼 ,胃内又是一阵翻腾...
强忍着不适感,程海转过头去。
他心中暗骂:变态,故意点这种臭鳜鱼!
王樵嘿嘿一笑,扭头对周宇说道:“你那里不是还有一瓶珍藏多年的白酒?”
周宇脱下警帽,夹在腋下,又捋了捋头发:“区区一盘臭鳜鱼,还肖想我的陈年佳酿!”
“还有菜!你瞧好了!”王樵又从食盒里陆续端出几盘菜:“...这家酒店的厨师可是从北平请来的大厨...
“...肉沫烧饼、芸豆卷、蛤蝶鲍鱼,还有前清宫膳房的手工龙须面...”周宇眼睛越瞪越大:这不是松本说今晚在百乐门请客的那些菜式?
本来还在抱怨他们在百乐门吃香的喝辣的,现在看来,松本这小日本还真是可以处:“这倒配得上我那瓶陈酒。”
一旁程海见到桌上的菜式,脸色微变,还是忍着臭鳜鱼那股像几天没有洗的臭袜子气味,半捂着鼻子坐了下来...
周宇和王樵对视了一下,趁着程海去夹菜的空档,在他的酒杯里放了一些白色粉末,是足以让他“安睡”一晚的安神药粉...
“来,我们只小饮一杯。”周宇见程海端着酒杯,迟迟不肯喝下,伸手一抬他手中酒杯,酒杯杯口便碰到了他嘴边,他只能顺势喝下杯中的白酒...
程海话还没说完,就感到头部一阵眩晕:“你们......”
话还没说完,他便一头栽倒在桌子上...
“周大局长,赶紧去停尸房吧。”王樵长舒了一口气...
周宇拿起那瓶白酒,咂巴着嘴:“啧啧啧!就是浪费了我一瓶好酒。”
送王樵他们离开,周宇看了看时间,给徐来打了个电话:“老同学,事情基本搞定。”
电话那头的徐来正躺在沙发上,他接到王樵的电话后沉默一会儿:“你要小心程海报复你。”
“...放心吧,有姜副团长和崔队长帮衬着,他翻不起什么浪。”周宇瞄了一眼伏在桌上睡得像猪一样沉的程海...
挂掉电话,徐来却没有周宇那么乐观:程海那睚眦必报的性格...
清晨,上海火车站。
头戴浅咖色礼帽头面纱遮面的年轻女子,蹬着一双月白色低跟小牛皮鞋,不紧不慢走在月台上,那苗条婀娜身段吸引了路过乘客的目光...
她不紧不慢走到售票窗口,递过一把大洋:”能不能帮我搞到一周内往返上海到天津的火车票...”
“咣当咣当!”大洋被如数扔出了售票口,里面传来一个冷冰冰的声音:“...没有...”
年轻女子倒也不恼,又从亮片小坤包掏出一根金条往里一扔:“....别唬本小姐, 加个码!”
又是“咣当”一声,金条也被扔了出来,不过这次声音有所缓和:“小姐,你就是搬座金山来也没用。”
年轻女子掂了掂金条,唇角噙着笑:“你怕是说笑吧?”
“...小姐,你就别耽搁后面乘客的时间了。”售票口里传来近乎哀求的声音...
这话一说,排在年轻女子后面要买票的乘客们都嚷嚷着要她站一边去...
年轻女子将金条放入小坤包里,指了指身后的乘客:“多嘴!”
那架式,还真是大小姐派头十足...
她刚走出火车站,迎面就碰上了吴四宝带着七十六号的特工们。
她压低了帽檐,低着着头跟吴四宝擦肩而过...
吴四宝下意识瞥了一眼刚路过的年轻女子:这女子怎么有点眼熟?
心中一动,他立刻指着年轻女子:“站住!”
年轻女子被纱蒙着面,看不出什么情绪。
她只是缓缓转身:“先生,是你叫我?”
吴四宝一探手扯掉她的网纱:居然是曹老爷的外孙女白婷!
“原来是白小姐,多有冒犯。”吴四宝镇定下来:这曹老爷子一大家子都去了国外,只有这个外孙女白婷不知是脑袋瓜子不开窍,还是...居然一个人留在上海...
白婷嫣然一笑:“吴大队长,你好大的官威!”
“白小姐,失赔。”吴四宝脸色变了变。
白婷手指一勾,吴四宝手里刚扯掉的网纱又回到她掌中。
“吴大队长,记住!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白婷双手一扬,那网纱便覆上吴四宝的脸孔...
当吴四宝回过神来拿下网纱时,白婷早已招了一辆黄包车离开....
真晦气!!!
吴四宝满脸乌云,将那块网纱用力扔到地上,然后抬起脚,毫不留情地踩在上面,并恶狠狠地来回摩擦……
当程海苏醒过来时,已是第二天早上。
他艰难地挪动着身子,缓缓抬起头,环顾四周。
昨晚发生的一切逐渐涌上心头……
不好!
那杯白酒绝对有古怪!
他使劲摇了摇头,试图让自己快点清醒过来。
过了一会儿,头疼稍微缓解了一些,他这才撑起桌子,晃晃悠悠朝着停尸间走去……
\"团长,您怎么还没回家啊?\"走到走廊时,迎面碰上刚从停尸间走出来的姜副团长。只见姜副团长说道:\"他们说您喝醉酒回家了,但这边着急办理交接手续,我就冒昧地代您签个字。\"
听完这话,程海醉意瞬间消失
他像一头失控的猛兽,双手紧握成拳,发疯般冲进了停尸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