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钱有,物资没有!”
“钱没用,就是要物资!而且必须做到!”汤先生猛地一拍旧木桌,震得铜制马灯摇摇欲坠,徐来只得伸手扶住。
汤先生被徐来盯了好几分钟,老脸一红,居然有些不好意思推了推黑框老花镜:“...同志们在根据地缺衣少粮的,我这不也是着急嘛....”
眼下上海被日寇封锁了几乎全部交通线,要运大批物资去华北八路军抗日根据地区,那就如同在刀尖上起舞,稍有不慎,就满盘皆输......
“军服棉被的事我来想办法,其他的东西,可能.....”徐来一时紧锁眉头:把汤先生都逼成这样,可想而知,现在华北抗日根据的八路军部队生存环境恶劣到了什么地步......
汤先生一听他有门路,马上恢复了平时的温文尔雅,将铜制马灯往徐来面前移了移:“你等下,我有好东西给你。”
他弯着的背,从一个旧木箱里拿出一个麻布小袋,放到徐来面前:“打开看看!”
徐来打了个哈欠,将抽绳一扯:是金黄色的小米。
汤先往前倾了倾:“你知道这是哪里的小米吗?”
徐来从他那闪着亮光的眼眸中猜出了几分:“...难道是延安...”
“你只猜对了一半。”汤先生盯着那色泽金黄的小米,神情肃穆。
猜对了一半是什么意思?
徐来拿过麻布小袋,揣入怀中:“反正延安的小米,我得好好珍藏......”
见他起身走到了楼梯口,汤先生还是喊住了他:“这是他亲手种的小米。”
他亲手种的?
徐来下意识摸了摸怀里的那袋小米:“真…真是他”
呵,还结上巴了!
汤先生镜片后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就是你心中所想到的那个人。”
徐来缓缓转身,眼眼闪着光:“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汤先生尽力忍住,不流露出担心的神色:“他对你的安危很关心。不过,我们的同志...”
汤先生其实要说的是,如果你有危险,我们有另一条线的同志在必要时,会牺牲他自己,来保护你的安全。
汤先生知道徐来是何等机警之人,如果让他晓得了,那事情就会变得愈加复杂......
徐来此时满脑子想回去计划接下来的行动,毕竟眼下年关将至,各个纺织工厂都已经排满了订单。
自己名下虽有一家纺织厂,可原材料一直被本田纱厂掐着脖子......
汤先生见他没起疑,便拎着铜制马灯走在他身后也下了楼。
“...关于高陶二人请杜月笙帮忙一事,我们还是要密切关注。”临别时,汤先生还是叮嘱他:“不要意气用事。”
“我像是一个意气用事的人吗?”徐来又摸了摸怀里的那袋小米:“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共同抗日。”
汤先生看着他转身走远的背影,在路灯下拉得老长,还是欣慰地笑了......
在这深夜里,同样睡不着觉的川岛梦子,正在刑讯室里审讯常姐:“常威把一切都招了,你就没有一点想说的?”
被打得遍体鳞伤的常姐直直瞪着她:“我...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我是傅先生的人,我...我是替傅先生办事的...”
“好哇,都这个时候了,你还不招?”川岛梦子上前就揪住她的头发:“怎么就不学学你堂弟,他多机灵,进来挨都没挨一下,他就全都招了,还指天发誓要效忠我们大日本帝国...”
常姐已经虚弱得说话都费力,此时的她只想沉睡过去,哪还听得清面前的川岛梦子说什么......
可川岛梦子却异常亢奋,她拎起一桶水往常姐身上淋去:“给你洗个澡。”
“我...我...我要见傅先生...”刺骨的冰水冻得常姐瑟瑟发抖,她不想当叛徒,因为她深深知道,当叛徒的下场所都很惨......
川岛梦子见她还是嘴硬,示意两名日本特务将她松了绑,她笑得有些渗人,:“我们现在陪她做个好玩的游戏。”
一旁两名日本特务似乎早就预料什么,显得很兴奋。
很快,两名日本特务拿来一根粗麻绳,将之系在刑具两端。
然后将瘫坐在地上的常姐放在麻绳上……
\"你...你们要干什么?”常姐艰难开口....
两名日本特务笑得很猥琐:“梦子小姐,这秋千可以开始荡了吧。”
川岛梦子手一挥,两名日本特务便心领神会,将常姐的左右胳膊钳制住,拖着她来回走着…
常姐只感到一阵火辣辣的疼痛袭满全身,原本咬紧的牙关,终于松开大吼着:“啊!”
那凄厉的叫声,响彻整个刑讯室。
可川岛梦子却习以为常:“继续!不要停!”
那两名特务有些犹豫:“梦子小姐,这样...我们待会...”
“我们从小东来抓住的姑娘还少吗?”川岛梦子哪还不清楚他们打的什么鬼主意,上前就踹了两人几脚:“赶紧行刑,等下自己去隔壁挑个姑娘犒劳你们。”
那两名日本特务均双手搓了搓,又重复来回拖着…
麻绳浸染了鲜血,她整个人痛得麻木了,像一个提线木偶,任那两名日本特务来回拉着,最柔软的部分被磨得稀烂.....
川岛梦子没想到这女人如此刚烈,拿起牛皮鞭就往她身上抽去。
牛皮鞭刚挥过去,常姐突然怒目圆睁,几乎是用尽了全身力气,一拽牛皮鞭尾端,用力一拉,整个人就腾空而起,身体往墙上急速碰撞而去.....
当她软软倒下时,脑袋已经被墙壁一处突起处撞瘪,流出了红白相间的液体,那正是脑浆和血液的混合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