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光堂。
三浦三郎抱着那一木匣子还未捂热的金条,去面见土肥原贤二。
谁知他一进门,川岛梦子已经先于他送来了两千块大洋。
呵,都是硬通货呐!
他一颌首,双手递过木匣。
“哟西~”土肥原贤二打开木匣一看,那黄澄澄的金条亮得有些晃眼。
三浦三郎视线就没移开过那木匣子。
川岛梦子钱已送到,也不多停留,跟两位上司打了招呼便去了日伪特工总部......
“你下的命令,解除对赵子悦的监控?”
“暂时...暂时的。”三浦三郎赶紧解释。
土肥原贤二摸了摸木匣子:“她不是精通几国语言?不如招她进宪兵总部。”
“还是将军高明。”三浦三郎豁然开朗。
“文隆君过几天就要回日本,我们得利用这次机会,跟岩井总领事搞好关系,你的明白?”土肥原贤二忍住想骂人的冲动,他知道国军汪先生还在越南河内,只有将其一行人安全接回上海,那他们大日本帝国的“换国计划”才能顺利推进:“你们也不要没事找岩井公馆的麻烦。”
三浦三郎连连称是。
“两位将军都在?”犬养健是来辞行的。
他即将带一组人,要到越南河内,去暗中保护国军汪先生,寻找到合适的机会,将其一行人带回上海。
土肥原贤二随手从木匣子抓了几根金条:“缝进衣服里。”
犬养健接过来,一颌首:“haii!”
说完转身便出去。
“他这是?”
“机密。”土肥原贤二知道该是给他紧紧神了:“去影佐君办公室,我们三个好久没有在一起畅谈。”
面对这个他们大日本帝国最优秀的特工头子,三浦三郎还是有点摸不透他的意图。
梅花堂三楼办公室。
影佐贞昭对解除赵子悦的监控,本来就窝着一肚子火。
见他一进来,就没好气转过身不看他。
后进门的土肥原贤二揉了揉鼻心:“影佐将军,安排好文隆君近回国。”
影佐听到他的声音,才稍稍转过头来:“云雀都还没有钓出来......”
“揪出云雀重要,还是“换国计划”重要?”
影佐贞昭瞳孔微缩:“当然是后者重要!”
“那我们先得达成共识。”土肥原贤二示意三浦三郎说出自己想法。
“什么?把那个支那女人招进宪兵总部,这样不妥。”
“你不是怀疑她是云雀?那么先将她放在我们眼皮子底下,等局势平稳后,再腾出手......”
“还是土肥原将军棋高一着!”影佐贞昭伸出大拇指,发自由衷赞叹......
几人接着又开始探讨着汪先生成功回上海后,所要提前做的一些准备......
他们在这里商量着,毫不知情的赵子悦,此时正陪着近卫文隆去了福州路。
这几天她一直都在想方设法留在上海。
可是现在明面上已经跟着徐来闹翻了,岩井公馆怕是回不去,自己该怎样才能.......
“子悦,你在想什么?”
“哦,前面那家店,我们进去看看。”赵子悦掩饰自己的失落,指着前面不远的一家老字号玉器店......
她挑了一枚镂空的和田玉半透明双鱼玉佩,问了老板价格付完钱,又从小坤包里拿出自己编好的穗带:“老板,劳驾您帮忙把这个编在上面。”
那玉器店老板接过那条宝蓝色穗带,面露赞许之色:“姑娘,这穗带编得很是精妙,配这双鱼玉佩真是相得益彰!”
“只不过是普通的丝线...老板,麻烦您了。”赵子悦又看向伙计:“能帮我们沏壶茶吗?我们可以慢慢等。”
那伙计当然连声答应,去了后面为两人泡茶......
两人在玉器店喝着热气腾腾的茶,老板则在一旁用细钩针将那条宝蓝色的穗带编织连接在那枚双鱼玉佩上......
赵子悦挑了一个原木小匣子,将那枚编织着宝蓝穗带的双鱼玉佩放进去:“临别礼物,还请文隆君笑纳。”
“子悦,你太客气了,精心为我挑选玉佩,还亲自给我编织穗带。”近卫文隆双手接过,又打开小木匣,摸了摸那编织精美的宝蓝色穗带......
赵子悦垂下眸子,抿了抿唇道:“文隆君,我还有一事相求。”
“子悦,你我之间,无须客套。”
“那我可说了。”赵子悦今日本来就是带着目的而来的:”自离开岩井公馆,我就犹如浮萍,始终有人要为难于我。我想......”
“怎么不说了?”近卫文隆捏了捏手中的小木匣,眼前有点忧伤的女子,又再次拨动着他的心弦:“要不,你还是跟我们回日本吧~”
“文隆君,现在日中关系如此紧张,我不能给你再添麻烦了。”赵子悦也不知道请他帮忙,有几分胜算,略略摇了摇头:“你晚上还要参加宪兵总部的舞会,早点回去。”
赵子悦起身往玉器店外走去,他想也没想,跟着着出去,追上了她。
他拉住赵子悦的胳膊:“子悦,晚上的舞会,你务必前来。”
这时一辆吉普车正好从好再来赌馆门口朝这边驶来。
这不是来哥的车吗?
赵子悦背过身,等那辆吉普车开过去,才又面对近卫文隆推拒道:“舞会我就不去了。”
“你接近我,是有目的的,是不是?”
正要转身离开的赵子悦身形一震,她缓缓回头,一双美目凝视着他:”本来是有,现在没有了。”
“刚才你提到有事求我,你还没说。”近卫文隆手揣在口袋里,摸着那个小木匣子。
面对近卫文隆的一语双关,赵子悦直视着他:“舞会我一定准点去。”
近卫文隆露出了笑脸......
那辆凯迪拉克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她才转身招了一辆黄包车坐上去。
在经过一个路口时,黄包车突然往一条小巷子里而去......
“师傅,你拉错方向了。”赵子悦拿出勃朗宁顶住车夫脑袋。
“子悦,是我。”那黄包车夫扯掉毡帽,原来是蝎子朱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