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强忍着走人的冲动，硬着头皮挤出一个笑容，目光从老男人的大腿移到他的眉心。
“徐导，那片尾曲，您是不是肯用牧野了？”我试探性地问。
要我坐大腿也可以，但是，他不能白占了我的便宜。
虽然我心里是一百个不情愿，甚至想立刻扭头走人，不要这个资源了。但是，我哪还有资格像以前那般任性？
我现在是阿猫阿狗都可以踩一脚的京圈笑料。
听了我的话，徐震扯起嘴角，露出黄牙，他看向其他几个大佬，“瞧瞧，这当过公主的就是不一样。”
他语气嘲讽，“给她个哄我的机会，她还顺杆子往上爬了。”
言外之意，让我坐他大腿，只是给我个哄他的机会。
“嗐，确实，没遭过社会毒打。还愣着干嘛呀，走吧！”旁边的制片，扬声笑着讽刺我。
话落，他弹了弹烟灰，摆了摆手，打发我们走。
只听“嗤”的一声响，牧野推开椅子站了起来，少年一身桀骜，脸色很难看，要走人的架势。
他是故意发出很大的动静抗议的。
“哟，大明星脾气不小啊，上一个像你这么大脾气的，那什么选秀一哥，谁来着？”徐震说着，吸了口烟，看向另一侧坐着的麦田文化娱乐公司老总。
“司屿。那小子，还在封杀中，听说现在还住地下室。”史总回道。
听着他的话，我头皮发紧，这才明白他们一唱一和的意思，是想封杀牧野。
而他们这些大佬，想封杀牧野，也就一句话的事。
我暗暗深吸一口气，看向一脸不屑的牧野，对他使了个眼色，让他坐下。而后，我上前两步，坐在了徐震的大腿上。
老男人身上的烟酒味很重，难闻的口气熏人。
但我为了牧野的前程，公司的利益，不得不放下自尊心，奉承讨好他。
我连忙使双手捏起桌上小巧透明的白酒杯，看向近在咫尺的老男人，“徐导，是我不懂事，没带好手下的艺人，我自罚三杯。”
我语气诚恳，音落，爽快地仰头一饮而尽。
52°的飞天茅台，酒精辛辣浓烈，灼烧喉咙，一路往下，直烧到胃里。
我屏息着，一连喝下三杯。
“好！”
徐震把我圈在怀里，重重地鼓了下掌，兴奋地说。
话音落下，他朝着我亲来，我躲闪不及，他的湿濡的唇落在我脸颊上。
油腻又恶心。
我强忍着推开他的冲动，同时也感受到了来自牧野的愤怒。
我悄悄地对他递了个眼神，没办法，我们现在没权没势，我还是个假千金，只有虚与委蛇、委曲求全的份。
“没想到，这假公主还挺能喝，我怎么记得，几个月前的饭局上，她跟我说，不会喝酒，滴酒不沾呢。”这部电影的女主角，内娱当红大花旦，语气幽幽地说。
丫也趁机踩我一脚。
我压根不记得有没有跟她在饭局上遇到过。
以前，我连徐震都不放在眼里，何况是她？
我端起酒杯站起，面向她，嘴角牵起礼貌的笑意，向她道歉赔不是，又连罚自己三杯白酒。
一圈酒罚下来，我记不清自己喝了多少杯，胃里如烈火灼烧。
在座的男男女女，看着我，脸上都挂着嘲笑，仿佛拿捏我很有趣，我也是第一次体会到饭局上的霸凌。
“徐导，您是有品位有追求的第五代大导演，对自己的作品一直有严格的要求，之前，您对牧野唱作的片尾曲赞赏有加的，说是完美契合电影主题……还请您给牧野一次机会。”
酒喝了，便宜也被占了，我还坐在徐震的大腿上，趁他现在被我哄得正高兴着，我小心翼翼地跟他提片尾曲的事。
虽然这位大导演，私生活是出了名的滥交，人品很烂，但确实是有才华的，对作品要求很高。
“没错，我对这小子的唱作十分满意，现在还想用这首歌。”徐震吸了口雪茄，对我说。
我窃喜，连忙又要敬他酒。
这时，徐震看向一旁的史总，“为什么突然不想用了呢，老史，你跟这没挨过社会毒打的假公主说说。”
我一愣，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牧野，大半个月前，麦田出十亿要签你的，你小子不肯，非死守着老东家，现在，给你两条路，要么跟着这位假千金大小姐喝西北风，要么签我，价格嘛，当然不能再十个亿了。”
史总冲牧野扬声说。
我这才明白，他们今晚不是冲着刁难我来的，而是想威逼牧野，签走他！
他们顺便还拿捏我，把我当猴儿耍了玩。
我心里的气不打一处来，赔了一圈酒，被占了便宜，没达到目的不说，还反被他们威逼。
前世，盛家破产后，我再落魄都没这么委曲求全过！
“乔姐，我们走。”
牧野愤怒的声音传来，他一脚踹飞了椅子，朝我走来。
“牧野，你甭敬酒不吃吃罚酒！”史总拍着桌子，冲他喝。
我立刻站了起来，刚要走，被徐震拽了回去，他熊抱住我。
“你想干什么？放开我！”既然合约注定拿不下来，我也不再跟他客气了，扭着身子，声音尖锐地吼。
“还特么有脾气了，一个假千金，你今晚就是叫破了嗓子，看盛家有没有人来救你！”徐震稍稍推开我，揪着我的衣领，冲我讽刺。
“盛家自身都难保！”有人附和。
“你把她放开！”牧野凶恶地吼，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徐震的保镖摁住了。
徐震置若罔闻，朝着我的脸就要亲来，我抬起手，想也不想地甩了他一个耳光！
“啪”的一声响。
包厢瞬间陷入死一般的寂静里。
徐震镇住，他一脸懵逼地看着我，好一会儿，才缓缓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他这种大佬就级别的人物，哪挨过人巴掌。
“操……”
他反应过来，咬着牙爆了句粗，随即，扬起手，朝着我甩来。
“啪啪啪——”
我猝不及防，连挨了好几个耳光，大脑嗡嗡作响，感觉不到疼，两边脸颊是麻的，伴随着火辣辣的热意，直烧到耳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