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啦……嘀嗒……
母树钻出神道时,眸光一沉。
她低头看向自己脚下。
地下实验室里,不知何时进了水,水不深,但也已经到她的脚踝位置。
身后传来脚步声。
母树缓缓转身,看向身后。
苏愉从实验室门后走了出来,正静静地看着她。
“苏愉。”
母树勾唇一笑:“你很聪明。”
“这些水哪里来的?”
“哦…是后山那股地下水吧。”
“你把那里的山石炸了,水流了下来,淹没了实验室。”
“在我和那些东西缠斗的时候,你把水放了进来。”
母树声音依旧是两种不同的声线,听起来很怪异。
“看来在抚仙湖内,你受到了启发,觉得只要实验室内外都被水流包裹,你就可以在实验室内自由使用水系异能。”
母树挑眉。
苏愉点了点头:“嗯。”
忽然,母树笑了,笑得极其大声:“那你未免太过自信。”
“你觉得只有水系异能的你,会是我的对手?”
水流越来越多,苏愉抬眼,表情凝重严肃:“试试?”
母树歪头:“好啊。”
砰
地下实验室里的水猛地汇聚成几条水龙,大张着嘴朝着母树冲了过去。
噗
母树伸手刺进水龙嘴里,嘴角疯狂上扬。
“你以为在这里,我的能力会被压制?”
母树瞬间穿过水龙,来到苏愉身前:“知道什么叫做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吗?”
“更何况……我有所有食愿树的生机和力量作为储蓄……耗也能耗死你哦…”
砰
母树墨绿色的纤细手指刺进苏愉的胸口,苏愉咬住后槽牙扼住对方的手腕,这才保住了自己的心脏。
苏愉抬眼,她看着母树墨绿色的瞳孔,心里掀起一丝波澜。
母树果然还很强,就算她在地下实验室无法召集那些曾经被她吞噬的生灵,但她依旧很强。
实验室的水慢慢没过苏愉的膝盖,滋啦滋啦的声音传来。
母树诧异低头一看,看到一股细小的浓稠水流正攀附在自己身体上,腐蚀着她的皮肤。
她挑眉,差点忘了,苏愉的水系异能比较特殊,异变体系比较多。
可,就算如此,她也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母树冷冷抬眼,躲过了苏愉的唐刀。
苏愉胸口不断流血,可她毫不在意,因为那伤不致命。
母树身上不停被腐蚀,这些水流如同附骨之蛆,虽然伤害低,但她甩不掉。
因为地下实验室里全是水。
出于谨慎,母树开始留意水流的源头,地下实验室的水一直在增多,说明地下实验室的门没有被堵死,水才能从外面流进来。
母树一边随意应付着苏愉的攻击,一边感受水流的来源。
很快,她找到了水流源头,果然在实验室的正门。
母树看了一眼始终面色不改的苏愉,露出一个笑。
她朝着水流源头飞奔而去,苏愉眸光一闪,紧追而上。
无数的藤蔓不停从母树身上窜出,朝着苏愉围剿过来。
那些藤蔓一个个化作绿色的蛇,端部蛇口大张,发出嘶嘶的声响。
说实话,此刻的苏愉打得很费力。
忽然,数千条藤蔓蛇朝着苏愉咬了过来,咬破了她的腐蚀液保护罩,咬下了一块块肉。
苏愉皱眉躲开,手里的唐刀不停挥砍,一时间,竟没拦住母树。
母树勾唇一笑,轻轻松松甩开苏愉,很快到了地下实验室的大门口。
那里是一个阀门。
然而母树刚到那里,身体便僵住了。
因为在大门附近,有两个巨大的球。
其中一个球体是蔚蓝色,里面是成千吨被压缩的水球,而此刻,那水球中破了一个口,源源不断的水正从里面流淌而出。
导致地下实验室水位上升的,正是这个东西!
让母树愕然的,是一个银色金属巨球,那个球暂时还没有破口,但她很清楚,一旦那个球破开,里面的特殊金属融入水中,苏愉就可以在地下实验室里使用金属系异能。
巨大的水球后面是银色球体。
银色球体卡在地下实验室敞开的大门里,就算她冲过去打破水球,也没有办法出去。
因为那个银色球体严严实实卡在门里,想要从大门出去,就要破开球体。
球体破开,里面被压缩的特殊金属就会喷薄而出。
母树转身,表情凝重。
苏愉砍断她的蛇蔓,缓缓走近。
母树看了苏愉一眼,忽然笑了:“是我低估你了。”
苏愉没有说话,周围环着一层萤光水膜,神情淡淡。
母树勾唇,无数结实的藤蔓刺破水球。
砰
水流如同瀑布一般喷薄而出,巨浪瞬间卷向两人。
在水球被母树刺破后,无数结实的藤蔓穿过巨浪,严严实实将那个卡在门中央的金属水球围住。
这样一来,就算苏愉催动金属球,球体破开,她的无数藤蔓也能抵挡十多分钟。
而这十多分钟内,苏愉,必死无疑。
巨浪翻滚,刹那间,整个地下实验室被水流吞没。
母树看向水中的苏愉,抿了抿唇。
原本,她是打算尽可能完好得保留苏愉的尸体的。
但现在,她不想那么做了。
母树目光灼灼地盯着苏愉,被水淹没的地下实验室的墙壁、地板和天花板上,全部长出无数细小的绿色藤蔓。
苏愉一愣,原来母树在跑到门口的路上,早就撒下了种子。
水中,无数藤蔓膨胀扭动。
一时间,整个地下实验室成了水下藤蔓的炼狱。
血雾不断从苏愉原本所在的位置冒出来。
母树紧紧盯着苏愉的方向,几乎是刹那间,这一整片水域变成了红色。
于此同时,裹住金属球体的藤蔓被不断腐蚀,母树皱起眉头,苏愉在被攻击的瞬间,弄破了那个金属球。
她的藤蔓还能挡十分钟,苏愉呢?
她还能坚持多久?
母树感觉体内的能量开始有匮乏的趋势,她皱眉,地下实验室对她的压制还是太大了。
不,应该说,特殊金属对她的压制太大了。
渐渐的,被藤蔓包裹的那一团不再蠕动,母树挑眉,五分钟。
苏愉撑了五分钟。